阿尼马格斯变鸭了 第50章 圣诞番外（上）

圣诞节那天，格洛莉亚清晨醒来，惊讶地在一楼客厅的落地窗边看见了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银色小铃铛，窗口的风微微透进来，不时摇晃，发出清脆的“丁零”声响。

格洛莉亚走下楼梯，见圣诞树被一层朦胧潋滟的光华笼罩着，看上去如缎如带，还在流动着滚滚细碎的荧光，她一时被迷住了，心中猜测不断，究竟用了什么魔咒才能制造这样惊艳的效果。

“莉亚，今早的早餐想要什么口味？来一份培根蘑菇汤还是一块奶酪布丁？”

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的男人身上系着齐整的围裙，头发却是乱糟糟的一团，看上去还没来得及梳理，他对格洛莉亚笑了笑，露出洁白牙齿。

格洛莉亚恍惚了几秒，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正懵然着，又听到沙发上有人抱怨出声：“我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没有人问过我有没有吃早餐，你的眼睛是摆设吗？”

格洛莉亚闻声看过去，却见金发的英俊男人手中翻着一叠早报，坐姿优雅雍容，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的麻瓜西装上定格了几秒，然后恍然大悟，想起了昨晚狂欢的事情。

厨房里的男人硬邦邦怼了回去：“想吃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的家养小精灵。”他说完，语气骤然放轻，换了一种温柔中透出几分诡异的语调问格洛丽亚，“你觉得熏肉三明治怎么样？”

格洛莉亚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整个人还在梅林的梦里没有醒过来，她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他们仍在自己眼前，不禁匪夷所思地地说：“帮帮忙，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是被施了夺魂咒还是复方汤剂？”

路斯恩轻飘飘地耸肩，表示置身事外：“与我无关。”

格洛莉亚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艾德里安：“你是不是昨晚趁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难道——把我的位置透露出去了？？？”

“不，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蠢事。”艾德里安如此说着，却移开了眼神，不敢对上她犀利的打量，僵硬着转过身子走进厨房，有意关上了门，“我马上给你准备早餐，等我一刻钟就好。”

格洛莉亚：“……”

她更加怀疑他有问题了。

她头脑困倦，踩着拖鞋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下，身子陷入柔软的抱枕里，一边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一边开始回想昨晚的平安夜。

这不是格洛莉亚第一个离开家的圣诞节，却是她至今为止最热闹的一次经历。

啤酒、舞蹈、狂欢。

她在艾德里安的居所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在日益严峻，不可把控的局势跟前，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情势随时有可能发生逆转，生死不可定，这个圣诞节恰好成为了他们放松的契机。

这几年经由路斯恩殚精竭虑，左右牵线，法国那边的一部分贵族已经有了脱离格林德沃的念头，再加上艾德里安在德国那里颇具人脉及威信，取得显著成效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段日子他们再联系了一些从前霍格沃茨的同窗，他们其中不少人本就暗中支持邓布利多，蛰伏等待一个效忠的最好时机，更有甚者，在双面间谍的路上一去不返。

这次圣诞聚会，除了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巫师，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如果格林德沃在此时发动攻击，一定能将他们一锅端，为了避免这个悲剧的发生，他们在进行定址、联络、保密这些计划的时候绞尽脑汁，身为傲罗的朋友们也出于职业思量，给予了一些精良建议。

最终，平安夜的地址定在了艾德里安在伦敦的居所，一座气派的英式别墅。

他们大概是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料定了格林德沃的属下不会认为他们光明正大地集会，故意如此迷惑视线。

路斯恩在别墅前施了障目咒语，再加上几位傲罗朋友反复确认，他们这次的地点绝对不可能被敌人知道，但他们也做了各种应急以及撤退的详细计划。

据说这座别墅这是艾德里安毕业后孤身前往美国冒险，在回来的轮船上遇到一对英国伯爵，两位出身不凡的麻瓜贵族对他一见如故，不禁将他认了干儿子，更豪气地送了别墅，予他关照。

一毕业就卷入家族纷争的格洛莉亚心头郁闷，怎么她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事情，不仅狠狠输给那位名义上的兄长，差点被灭，还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真是太悲惨了。

扯开这些不提，在平安夜那天，别墅门前络绎不绝，那些巫师为了躲避监视，纷纷穿上了麻瓜服饰，乘坐马车来到这里，吭哧吭哧提着行李箱敲门，格洛莉亚提前一天来到这里，她本是为了躲清闲，却差点成了迎宾的门童。

平安夜，一瓶香槟或啤酒摈除了学院之分，来的朋友都有了各自的前程甚至婚姻，他们年轻依旧，相互谈起学生时代的事情，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因嫉妒引起的小插曲，也分外有趣。

毕竟现在的生活随时局势变幻莫测，死亡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及时行乐，活在当下，才是他们现在的认知。

格洛莉亚与他们不甚熟悉，她从前在学校的时候除了情情爱爱，和他们也毫无交集，现在看着他们纷纷成家立业，有了各自追求理想，心中涌现一股奇艺的感觉。

她躲了清净，与一位拉文克劳的女性朋友坐在一起，维拉·克雷尔睿智风趣地说：“活在这个时代是不幸，也是幸运，有多少改变时局的人脱颖而出，而我荣幸地成为茫茫众生之一的见证者。”

格洛莉亚思索片刻，对她眨眼一笑：“为我们成为见证者，干杯。”

酒杯相撞，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些来自纯血家族的同学们满怀好奇，却又矜持打量着满屋麻瓜设备，羞于自尊，没有开口询问。

格洛莉亚因家族纷争的失败，幸运得到艾德里安的接济，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些东西见怪不怪了，但觉得他们明明好奇得要命，却又强装冷漠的小神态真是可爱极了。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斯莱特林的同学原来这么口是心非。

格洛莉亚和维拉挑选了一个好位置，位于上段楼梯和下段楼梯的交界处，算是一个小小平台，一张小沙发和一把小圆桌布置成一个短暂休息区，楼下的客厅挂满了闪闪发亮的彩带和铃铛，壁炉暖洋洋地散着热气，空气中充盈着啤酒与蛋糕的混合香味。

还有欢声笑语。

这才像是一个合格的圣诞节。

格洛莉亚想起在校时有一年举办了三强争霸赛，那一年的圣诞晚会可谓衣香鬓影，所有人都脱下古板校服，换上华美礼服与舞伴在礼堂翩翩起舞，就连平日庄严肃穆的校长也邀请了占卜课老师下场跳了几段，让众人大跌眼镜。

不过当时没跳几场，格洛莉亚就扭伤了脚踝，她因为与后母大吵一架的缘故没有回家，心中愤懑，中途扔下舞伴直接回到宿舍，如果没有记错，她当时的舞伴是……布朗还是罗奇尔？

算了，记不得也没有关系，毕竟他们都随着时间远去，既然是不重要的人，格洛莉亚连他们的长相都忘记了。

那年布置华丽的礼堂与眼前的客厅逐渐重合，格洛莉亚眼神涣散，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维拉唤了她好几回，她才恍然回神。

维拉关切地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如你所见，好的不能再好。”

维拉见她面色如常，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放松，忧心道：“你上回和他们一起去法国，结果差点出了事，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急晕了，还好你没事……”

她说的是法国拉雪兹神父墓的那场烈火，据说格林德沃召集了法国所有的追随者，在那里公开集会，期间追随者与傲罗产生了冲突，更有格林德沃现身，差点酿成整座巴黎的灭亡。

不过格洛莉亚没有赶上那场危机，她也不是什么舍己为公的救世主，只是半途与路斯恩失散，遇到了艾尔维斯·塞尔温。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狩猎。

不过，格洛莉亚偶然得知了一桩陈有意思的年旧事，紧紧攥着他的把柄，侥幸逃脱，并没有让他得手。

她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态，翘起唇角，慢慢摩擦着自己的食指，湖绿色瞳孔中映射着锋利的冷光。

如果让外界知道了这桩丑闻的话，会葬送了他从前奠定的所有大好基础吧。

她还真是期待他那张万年毫无波澜的脸上，会露出其他的表情。

光是想想那幅场景，就能令她心潮澎拜啊……

维拉叉了一块蛋糕放入口中，微微一愣后赞不绝口：“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味道这么奇特的提子蛋糕，你们在哪里买的？我简直爱上了这份味道。”

格洛莉亚也愣了愣，不确定地说：“大概……是艾德里安准备的吧，或许你可以在平安夜后问问他。”

格洛莉亚目前并不住在这里，她后来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个住址，就是防止有人找到她的位置，也许等到不久之后，她重新拿回塞尔温庄园，就不必在这么东躲西藏了。

原来艾德里安打算去亲自接她，但毕竟她暂居的麻瓜公寓与这里相距不远，便伪装成麻瓜穿着一路乘车过来，来的时候敲了好久门，在她恼怒的时候艾德里安才匆匆赶来开了门，并且脸上手上都沾了可疑的白色奶油。

格洛莉亚不敢告诉维拉，她正在吃的蛋糕很大可能就是艾德里安亲手烘培的，她们都无法想象一代魁地奇天才击球手放下飞天扫帚，拿着模具做蛋糕的贤良模样，那实在……与他平时的形象太不相符。

格洛莉亚狠狠一抖，赶紧停止了想象。

“啪嗒——”

金属餐具掉落在餐盘上，发出一阵刺耳几案利的声响，维拉震惊看向楼下客厅的位置，一脸恍惚。

此时楼下，陷入一场“混战”。

格洛莉亚无语地看着艾德里安将蛋糕上的奶油沾了满手，飞快抹过路斯恩英俊的脸，雍容华贵的贵族青年优雅地笑了笑，及时在如此狼狈的情势下，依旧不慌不乱，他不带一丝发难前奏，趁机将艾德里安的脸狠狠按进了蛋糕里。

惊起一片不忍直视的吸气声。

——拜托，你们多大了，也不怕在客人面前丢脸吗？？？

这还是那两位在处理政治以及家族事务上精明干练的朋友吗？？？

格洛莉亚觉得他们的智商下降到了巨怪水准，但是她并不打算去阻止这场闹剧，在楼上围观才是最有趣的，特别是看蛋糕奶油溅得到处都是，那些有干净癖好的同伴们不得不远离“案发中心”。

维拉看傻了眼，无措地问：“他们——是不是在那一件事后受了刺激？”

格洛莉亚偏过头：“什么事？”

维拉自觉失言，干笑了笑，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莉亚你家里的事。”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格洛莉亚好笑地看向楼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慢慢说道，“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来分塞尔温家的利益财产，我倒希望是他们，这也算是我能给他们的报酬吧。”

自从艾尔维斯·塞尔温对外宣布了父亲与她的死讯之后，格洛莉亚便如孤魂野鬼一般，她九死一生才从阿瓦达索命咒下逃脱，决定不能自寻死路，为了夺回家产以及复仇，她选择了和那位兄长不同的路。

效忠邓布利多。

她虽然资质平平，又对于魔咒并不上心，但好歹出自纯血家族，也曾深受老塞尔温崇爱情，知晓许多家族的龌龊往事，便也有了逐个攻破他们的法子。

只不过需要耗费许多时间以及代价。

但是这些对于目前的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就算要转换立场，让她与那些昔日的同伴背道而驰，怎样都好，只要能除掉艾尔维斯·塞尔温，她都会这么做。

这些事情，都是格洛莉亚埋在心底的一桩暗影，所有人都不知晓她的心思。

就连路斯恩和艾德里安也一样。

……

等到路斯恩在这场低龄化决斗中完胜，慢吞吞用魔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除了艾德里安满头满脸的白色奶油，其他地方全部恢复干净，格洛莉亚“扑哧”笑了一声，心底那块堵塞的脉络又重新流动，有了喘气的滋味。

她的人缘不好，周围能够亲近的人没有多少，看着两位朋友暗斗了整整七年，她在毕业后经历了一段黑暗封闭的时期，如今见他们鲜活又真实，还真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好像时间与命运，在她与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们不一样了。

格洛莉亚眼中闪过一道黯然，维拉紧紧盯着她，欲言又止。

还好现在，所有人都重聚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值得高兴期待的圣诞节。

在晚餐开始之前，格洛莉亚和维拉下了楼梯，有认识她们的人不断寒暄着，但似乎避开家族，避开魔法界，她们能够交谈的寥寥无几，格洛莉亚本不是健谈的性格，她大多时候，只是当着背景板，聆听着留声机里放出轻缓乐曲。

晚餐前，艾德里安挥了挥魔杖，一条类似于霍格沃茨礼堂的用餐长桌凭空出现在庭院里，上面铺着银绿色的桌布，紧接着桌上出现一盘盘丰盛的圣诞晚餐：烤鸭、烤牛肉、牛排、炸鱼薯条、香蔬烤鸡腿、煮马铃薯、火焰威士忌、糖浆馅饼、炸果酱甜甜圈，格洛莉亚甚至还看见有一盘混合口味的比比多味豆。

已经有人抢先她一步问出来：“艾德里安，你是把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绑架过来了吗？！”

的确，就算格洛莉亚再怎么欺骗自己，艾德里安的厨艺也不会突飞猛进得这么快，除非……

她对上艾德里安的眼神，后者眨眼笑了一下，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格洛莉亚了然，所以是真的把家养小精灵绑过来了？也不过也有更大可能是校长或者邓布利多默认的。

艾德里安打了个响指，长桌两头的蜡烛“砰”地燃起，维拉“咦”了一声，眼睛亮了一下，喃喃自语：“无声咒……”

比起满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维拉明显对无声咒的兴趣更大。

所有人有条不紊地落座后，格洛莉亚发现在她的对面还空了一个座位，可是名单上的客人应该到齐了。

由于长桌是男女混坐，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路斯恩，低声询问：“对面的位置是谁的？看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是艾德里安的家人要过来吗？”

路斯恩瞟了空座位一眼，语气寻常地说：“也许是他为自己未来的未婚妻准备的也说不定。”

格洛莉亚饶有兴趣地问：“他的未婚妻？是谁？”

路斯恩讥讽地冷哼一声：“按照他的性格，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个人。”

格洛莉亚：“……”

他们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冷战吗？

格洛莉亚不再掺和他们的私事，专心享用起自己的平安夜晚餐，她手边是一杯火焰威士忌，不过只喝了一口，辣椒和肉桂的混合味道还真是一言难尽，还没有麻瓜酒馆的啤酒好喝。

不过这块火鸡肉非常椒香滑嫩，格洛莉亚又拿了一块糖浆馅饼，欣喜地发现味道与霍格沃茨的一模一样，真是太难得了。

圣诞番外～

这是平行世界的故事，如果莉亚在毕业前夕没有去准备阿尼玛格斯，她也不会遇到纽特，而是正常去参加毕业舞会，那么接下来会发生故事的走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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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圣诞番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