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马格斯变鸭了 第46章 chapter46

从迷情剂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示了他们不欢而散的结局。

格洛莉亚与纽特作为旁观者，他们看着奎妮一言不发地收拾行李，拿起大衣开门离开，雅各布匆匆追赶上前，走到门口又转身回问：“我现在究竟在哪？”

“伦敦。”

直到雅各布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格洛莉亚凝视着桌上未动分毫的晚餐，心底生出一丝异常的感受，轻声问道：“你觉得这样对于他们真的好吗？”

纽特迷惘：“什么？”

格洛莉亚却没有再问下去，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她想要说话，却被一种强大的阻力制止，并且在内心深处重重告诉她，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不管是奎妮与雅各布，还是她和纽特，都会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轻蔑阻挡，只有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法律与麻烦统统消失，才会赢来最终的自由。

她长久地凝神在掉落的餐刀上，眼神一时失去了往昔的光彩，有阴影缓慢掠过，遮云蔽月，将浸在湖底的温柔月光全部割裂，最后只剩下一片清冷冷的空寂与决然。

她不想要情景人物互换，自己去面临奎妮的窘境。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她也只能……

“小心——”

格洛莉亚木然抬头，她眼帘中映出纽特脸上一闪而过的仓皇，他飞速抬起手，想要去握住什么东西。

她失神地望向他，喉咙被烈火烫过，带着难以言喻的汹涌悲伤。

下一秒，她冰冷的手心有了一丝暖意。

电灯的光亮因电压不稳，忽明忽暗着跳动了几下，她听见头顶灯泡上发出轻微的电流窜过声，格洛莉亚与纽特不约而同地抬头，两人以一种呆滞懵懂的表情停滞了几秒，随后听见了窗外哗哗的雨声。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在漆黑幽闭的环境中，感官总是格外灵敏。

他们的手紧紧握着，皮肤接触的地方温度持续上升，一直顺着手腕的血管烫到了心脏，牵引起狂乱的跳跃，格洛莉亚屏住呼吸，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有什么隐藏不住的情绪快要从心底挣脱出来，再也无法受到主观控制。

伦敦的雨天总是不期而至，潮湿的气息从没有关紧的窗口散入，白色窗帘在风中飘摇，被雨水沾湿一角。

这注定是一场无法很快停息的暴雨。

一片寂静中，她出声：“纽特。”

纽特循声看向她，虽然视力受阻于黑暗，却依稀可以看见她面容的轮廓，他没有催促，静静倾听着。

没有人发觉他心如擂鼓，除了他自己，这种奇妙又古怪的滋味就像是迷情剂一般，他不禁开始回忆自己方才接触的晚餐里是不是被奎妮下了魔药。

如果一切暴露在灯光下，他的模样或许比雅各布还要疯癫。

格洛莉亚没有说话，纽特耐心等待。

他似乎等了一瞬，又好像等了一生。

格洛莉亚的声音似乎被雨水所扰，带着雨夜独有的朦胧潮湿，从天边摇摇晃晃地飘来，不真切地在耳边萦绕。

“如果等到了我们重新再见的时候，我想要听你介绍关于它们的习性，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这句话似曾相识地耳熟。

他的记忆闸口打开一个缺口，无数关于格洛莉亚的画面纷至沓来，阁楼鸟蛇、大楼天台的行李箱，地铁隧道的拥抱，蜷翼魔的毒液，莫迪丝蒂，最后停留定格在海天壮阔的背景下，少女翘起的玫瑰色唇角，以及微红的眼眶。

她并不知晓自己费心隐藏的一切破绽，被他尽数破解。

但是，她却没有发现他的。

“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还愿意吗？”

……

神奇动物栖息的小屋中，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一个普通又老旧的行李箱放在操作台上，它被打开，箱子内部贴了一些关于神奇动物的手稿图纸，一眼就可以认出主人归属，里面没有放置任何衣服，只有一本被妥善保管的崭新书籍。

《神奇动物在哪里》

作者：纽特·斯卡曼德

书扉上写着一句话，字迹流畅清晰，完全看不出来主人为了这句话费了多少心思，提前在草稿上练了多少遍关于那个人的姓名。

只有神奇动物是他忠实的守秘者。

【纽特赠格洛莉亚】

而她刚刚路过，粗心地没有发现。

……

“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还愿意吗？”

“我非常愿意。”

这是时光回溯，也是无比真实的现实，他们在重复过去的对话，也在用那作为自己现在的回答。

纽特没有迟疑，更没有那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推辞，他的语气仍然与从前一样，温柔又坚定。

格洛莉亚见过许多矫揉造作，花前月下的爱情表白，其中不乏用金加隆打动人心的奢侈做派，她也颇通此道，但是现在，似乎回到了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

她是格洛莉亚·莫罗尼。

没有那些外在的因素，只是因为纯粹的深爱。

这就足够了。

格洛莉亚眼前有些模糊，她嗓音哽咽，再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一切，万一我心怀不轨怎么办？”

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西娅还是一个沉迷幻想的姑娘，她与那个拉文克劳的男孩也曾闹过小别扭，格洛莉亚只觉得恋爱让人矫情又脆弱，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会变成这幅千篇一律的模样。

谁也逃不掉这样的定律。

纽特反问：“你会吗？”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从纽约开始的相遇，就是我精心设计的剧情桥段。”格洛莉亚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想起关于“菲丽丝”的事情，方才涌动的情绪骤然被阴霾覆盖。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她迟早要向纽特坦白关于自己的家世以及菲丽丝的前因后果，等到那个时候……或许就是这场美梦结束的时刻。

纽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他的皮肤有些干燥，掌心还有细密的汗水，格洛莉亚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背，心尖颤了颤，忽然开口：“莉亚。”

“从前我的家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以一个称呼划分了亲疏之别，代表她从此将纽特划分到了自己永远也不愿意防备猜忌的一方。

她想永远信任纽特，永不背弃，更想永远也不要成为纽特的对立方，令他失望。

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终止，也不知道明天的伦敦是否会阳光灿烂，但是此时此刻，她想要永远和纽特在一起。

这个永远不以时间为单位，只代表她此时纯粹真诚的情感。

——我想要的永远或许因为外在因素只能存在一天，但是此时我想要和你天长地久在一起的心愿，却能抵达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永远。

……

雅各布浑身湿透回到纽特公寓的时候，屋里的两个人已经将灯泡修好，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格洛莉亚刚刚用魔法清理了餐具，从厨房走出来。

她见雅各布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奎妮也并没有一起回来，猜测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故事。

在这种时候，她和纽特的事情就不必公之于众，再去刺激他了。

格洛莉亚与纽特达成共识，她见纽特手中捏着一张没见过的纸，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竟是蒂娜写给奎妮的明信片。

——我亲爱的奎妮，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我一直想念你。

蒂娜

在纽特将信上的内容读出来之后，雅各布混沌的眼神忽然定住，他猛然惊起：“巴黎！奎妮一定会去找蒂娜！”

格洛莉亚记起西娅的联姻对象世代居于巴黎，也想起上次相聚时西娅迷离沉默的状态，这一直是她潜藏心底的忧患，比起他人口中“天作之合”的说法，格洛莉亚更想亲眼去看一看西娅目前的生活。

如果蒂娜也在巴黎的话，他们不仅可以找到奎妮，格洛莉亚说不准还可以赶上西娅的婚礼，虽然她的身份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只是远远看一眼，应该不会引人注目。

短短几秒钟，他们三人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仅仅眼神相互对视，就明白了彼此的意见。

从来没有如此默契的时候。

纽特收拾行李，格洛莉亚拿出魔杖，为雅各布施了一个速干咒，她来时突然，没有带上自己的行李，这趟巴黎之行不会在短期内结束，前途未卜，但她却心生一种莫名的期待与憧憬。

——只要与他一起，与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们一起，她对于未来就没有顾虑。

巴黎。

空旷清寂的屋内，窗户大敞，冷风呼啸着撞击玻璃，发出哐哐的巨大声响，她伏在地上，精美的衣裙散成一朵盛开花朵的形状，她面容端丽秀美，双目却失了光彩，肩骨嶙峋，白皙地近乎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空玻璃瓶。

无声低泣。

这里曾经注满她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却不复存在。

若是寻常时候，她也该是仪态万方，家世显赫的名门之后，生来就该受尽鲜花瞩目，活得恣意张扬，只可惜她的家族在历史洪流中逐渐淡去，甚至隐隐有了衰败之相，那些早已显现的腐朽制度令她如今孤零零躺在坟墓一般的地方，无人在意。

“你这一生，只需要为自己而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这一生为了其他人付出了太多东西，总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权利，落到一个卑微尴尬的境地，到了现在，她却想起那个人的话，想要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上一回。

好在到了绝境，她还握有最后一个秘密，这决定着能否绝地反击，从此掌握住自己的命途。

她会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像潜藏在丛林中的蟒蛇一样，蛰伏待机。

一击致命。

啊——（发出土拨鼠尖叫）

原本不打算在这个地方表白，想要再攒一攒好感，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都不表白你们要等到何时！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不过世界上的悲欢果然不能相通hhh

雅各布：谢邀，刚刚失恋，别告诉我你们的恋情，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车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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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