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亚与纽特去到了收养莫迪丝蒂的孤儿院,他们名义上是她曾经的邻居,前来看一看这个孩子现在的生活过得如何。
院长带他们去见了莫迪丝蒂,这个金发姑娘身材消瘦,脸色苍白,明显之前受到了严苛的虐待,并且她失去了在第二塞勒姆以及从前家庭中的记忆,那些她人生中的阴霾时期。
麻瓜医生自然是无法查清她为什么不记事,只能以失忆定论,纽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对她伸出手,眼神期望地注视着她,女孩稍稍犹豫瑟缩了一下,却无法遏制内心对于温柔的向往,怯生生地搭住了他的手。
格洛莉亚站在一旁,含笑看向这温馨的一幕。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探向口袋,将司机送的糖果抓了一大把,全部从后面偷偷递给纽特。
看来糖果这个招数,无论女人的什么年龄阶段,都非常适用。
趁着他们毫无芥蒂地轻声交谈,格洛莉亚与院长走出房间,后者感叹:“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禁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而且身上还有那么多伤痕,上帝一定会惩罚那些伤害她的人。”
格洛莉亚想了想,问道:“按照她的这个情况,会有被收养的几率吗?”
院长回头望了一眼屋内,沉重地说:“其实这些还是外在因素,我只是担心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不愿意再跟着那些领养家庭回去,她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但是看到棍子和皮带,还是本能会感到害怕,如果不彻底治愈她心里的疾病,再有家庭愿意收养,也是徒劳。”
“一直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格洛莉亚看向庭院中衣衫整洁,脸上挂满欢笑的孤儿,语气柔和道,“我相信您一定会照顾好她,不让她再做从前的噩梦了。”
“当然。”院长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语气诚挚感激地说,“这些都是上帝送来的孩子,他们一定受到了天神的庇佑,将来会顺顺利利,前途无量。”
格洛莉亚将身上带的所有美元全部交给了院长,她说:“实不相瞒,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国家了,这些金钱算是我们看她长大,也有一份邻居的情谊,希望她往后的生活一帆风顺,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冒昧请问您和您先生的姓名,等莫迪丝蒂长大后,我也可以将你们的事告诉她。”
格洛莉亚因为这句话盈盈一笑:“夏普,我们的姓氏叫做夏普。”
纽特与莫迪丝蒂在小房间费力思索着拼图的步骤,他恍然发觉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遥遥回首向后看去,见金发少女站在走廊上,微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而她褪下了那些清冷的傲气,眼眸灵动,嘴角含笑,就像每一个普通少女一样。
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奇妙的感觉,仿佛凛冬刚过,一抹新发芽的嫩苗露出尖尖绿角,又仿佛聘婷含苞的花骨朵上颤巍巍滑下一颗晶莹露珠。
有什么东西,仿佛因此改变。
回去的路上,格洛莉亚发现纽特异常沉默,她对他说起自己在孤儿院的所见所闻,话多到了自己都惊讶的程度,最后感慨万千:“其实我当年的情况和莫迪丝蒂也有些相同……”
纽特的眼神转为担忧,格洛莉亚察觉出自己表述中的不妥,忙补救道:“我是指……我也差点被送到孤儿院,我母亲抛弃我后,若非我还有一个父亲,怕是要在那里度过一生,更不可能去魔法世界了。”
纽特眼眸中的担忧淡了一些,但他仍安慰她:“魔力是巫师与生俱来的能力,所以就算你去了孤儿院,将来也会收到霍格沃茨的邀请信。”
格洛莉亚若无其事地笑笑:“可是我现在倒是觉得,或许孤儿院的情况没有我想得这么糟糕,远比我后来的那个家庭要自由多了。”
如果一开始她的母亲抛弃她时,塞尔温先生没有接她回家,那么在孤儿院长大的格洛莉亚·莫罗尼或许会养成张扬率性的性格,没那么多不必要的伪装,她所进的学院也不会是斯莱特林,而是……格兰芬多???
格洛莉亚赶紧按住自己的思维,不敢想象那会是一副什么画面。
他们向前走了一阵,格洛莉亚听见纽特疑惑地问:“刚刚离开的时候,院长叫我夏普先生……?”
格洛莉亚头脑一转,迅速答道:“她问我们姓什么,情况紧急,我就说了以前隐藏身份时用的姓氏,希望你不要介意。”
纽特的脸色有些发红,轻声说:“没有关系。”
他从来都是一个温柔细腻的人,能够照顾体贴其他人的情绪,甚至没有问起她曾经遭受了什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隐藏真实的姓氏。
而这些,现在也不是告诉他的最好时机。
他们再往前走,就看见了前几天大战的地铁站,还有奎妮与雅各布分别的地铁口,不断有行人进出,却没有一人了解当天事情的始末。
一段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夭折在那场暴雨中,他们站定望向那里,同时想起了雨中亲吻。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相爱。”格洛莉亚耸肩,“远远看上去,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纽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说道:“但是爱情就是忽如其来,不讲道理。”
“你觉得他们以后还有机会,再重新认识吗?彼此以为对方不认识自己,以全新的身份,再相爱一回?”她意有所指。
“我觉得……会的。”
今天的温度不太冷,街道上随处可见玩耍的孩童,他们拿着糖果与鲜花飞快跑过他们身侧,带来一阵芳香甜美的味道。
格洛莉亚的眼神动了动,她凝视纽特的侧脸,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消散在十二月的空气中:“好,我等你。”
纽特恰好回头看她,两人对视,一切看不清的感情流淌在脉脉空气中,她感觉时空静止了许久,他带着温柔专注的笑意,询问:“格洛莉亚,明天你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见见雅各布吗?”
“雅各布?”格洛莉亚内心狠狠悸动了一下,她移开视线,掩饰般问,“他不是回归到了麻瓜的生活吗?”
“是的,但是我想送给他一份礼物,帮他完成这些年的梦想。”
“你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吗?”她好笑地说道,“那么你要不要也实现一下我的心愿?”
“是什么?”他好脾气地问。
格洛莉亚思索片刻,答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是也不会太为难你,将来,如果等到将来我们还能在英国遇见,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出乎她的意料,纽特点了点头,没有思考,直接应道:“好。”
她眨眨眼:“你就不怕——我用这个心愿要挟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笑了笑,卷翘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层好看的影子,说道:“喜欢神奇动物并且珍视它们的人,不会这么做。”
格洛莉亚被他噎住,想了片刻,佯装正色着点头:“为了你的这番话,我可不能辜负你的信任。”
即使再有意拖延时间,他们还是回到了旅店门口,纽特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请她上去坐坐,格洛莉亚看破他的心思,却主动告别:“那么明天见,我真是很期待你会送给他一件什么礼物。”
纽特露出舒心的微笑:“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那我翘首以待。”
格洛莉亚与他分别后,掏了掏口袋,发现在孤儿院的时候把所有美元全部给了院长,自己一个子也没有留下,她接下来还要去一个地方,看来只能步行前往。
她坚定了等回到英国立刻考取幻影移形的想法。
……
美国魔法国会的巫师们在经历了几天几夜修整大战后续问题后,又连着开了好几天的重要会议,奎妮拎着包从魔杖许可办公室走出来,听旁人说今夜傲罗们又要召开紧急会议,她叹了口气,觉得蒂娜今晚大概又要等到很晚才能回家。
她一路行来,读到了不少人隐藏心底的秘密,而那些人或面露尴尬,或对她步步退让,她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直接幻影移形,回到了家中。
让奎妮意外的是,她在家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并不该在此出现的人。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她挑了挑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家被外人闯入,甚至步调轻松优美地走到桌前,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在她的魔杖挥动下,茶壶中自动蓄满了新鲜的红茶,茶杯蹦蹦跳跳地漂浮过来,接下茶水,与糕点一起送到了”客人”面前。
“格洛莉亚·莫罗尼。”
奎妮眼角上挑,风情绰约地笑道:“难道不是塞尔温吗?”
格洛莉亚与她的视线略一交汇,她明白自己的所有心事都瞒不过这位天生摄魂取念师,索性开门见山:“我曾经的姓氏是塞尔温,不过现在已经和这个家族毫无关系。”
“我看见了你的心碎,还有永恒不可避免的死亡。”奎妮端着一杯红茶坐在她的对面,巧妙地说,“还有不希望那位斯卡曼德先生知道的往事。”
“但是我今天的来意,并不是这个。”
奎妮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看她,便调转了视线:“我并不喜欢看太多别人心底的故事,那会让我的大脑杂乱无章,还是听你亲口说出来吧。”
格洛莉亚挺直了脊梁,她正色道:“我知道蒂娜已经回到了傲罗办公室,所以想请她帮忙想想办法,修改莫迪丝蒂的记忆。”
奎妮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莫迪丝蒂?”
“是第二塞勒姆的一个女孩,因为蜷翼魔的毒液,她失去了所有不好的记忆,但是她的人生中也没有几段幸福快乐的回忆。”
奎妮眼中悲悯,她说:“她的记忆,出现了大阶段的空白?”
“没错,我们刚刚去孤儿院探望过她。”格洛莉亚紧紧皱起了眉,“她……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你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向魔法国会上报她的情况,得到允许修改她的记忆。”
奎妮起初面色凝重,闻言悠悠笑了一声:“这个不用担心,魔法国会现在自顾不暇,还管不到这么宽的事情,我和蒂娜都可以完成。”
格洛莉亚认真地说:“谢谢。”
“不必道谢,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不解,想要问问你。”奎妮的声音一缓,带有无数温柔醉意袭来,那双摄魂夺魄的迷人瞳孔一瞬不瞬地看向格洛莉亚,她嗓音甜软地问,“你本来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你?”
“还是——因为什么人?”
小剧场
小格:那么你要不要也实现一下我的心愿
纽特:是什么?
小格:和我谈恋爱(可爱)
纽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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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