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解甲 > 第19章 朱明玉现(下)

解甲 第19章 朱明玉现(下)

作者:八条看雪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4-25 12:14:36 来源:文学城

屋脊上,肖南回一边发足狂奔一边眺望不远处祭祀礼队前进的方向。

跃动的火龙在成片的屋舍间时不时地闪现,好似神明真的降临在这古老城池之中,正一步步迈向属于他的祭品。

队伍转过最后一个弯,向着终点前进。

佑荫坛的轮廓已经隐隐在夜色中浮现,再有两三百步的距离便是祭台了。

驾着最后一辆花车的祭典小厮手心已被汗湿透,这驱车也是体力活,何况祭典路线复杂,一路走来想着千万别出差错,总归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的。眼瞧着终点便在前方,他心中的担子这才轻了些。

正想着,一侧车轮突然一沉,整个花车微微倾斜起来,小厮茫然回头,却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跳上了花车。

车顶的冒充者也察觉到了,见到肖南回去而又返一时没有动作,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以为甩掉我了?”

肖南回踢开脚上沾着的碎瓦,不再废话,直直向那人攻去。

几回合交手,那冒充者便看出肖南回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她仗着女子身段柔韧,在花车竹竿间来回穿梭躲避,肖南回则紧追不舍,势要将对方从车上掀下来。

火焰中,只见花车顶层竟有两名头戴面具、一模一样的摘花祭司。两人在难以落脚的花车上翻转腾挪、你搏我击、争着去夺那放在祭台上的美玉,煞是精彩好看。

围观者们不明就里,以为这便是今年朱明祭的特别表演,当即爆发出更高的欢呼声,气氛一时达到鼎沸。

九层木楼搭起的花车本来就重心不稳,需得十二分的小心,如今上了这两个大活人还在上面蹦来蹦去,直把车子弄得摇摇欲坠,赶车的小厮叫苦不迭、满头是汗,拼尽力气拉紧手中缰绳,才没让受惊的马横冲直撞起来。

队伍就这么踉踉跄跄地艰难前进着。

百步之外的佑荫坛内,邹思防正在三名大祭司的陪同下走向祭台。

这坛内祭台年岁也是久远,但因为是石头垒砌而成,如今倒也还结实,只是边缘的砖块破损了些。

那些石砖规模巨大,烧制的技术如今已经失传,一旦缺损便再也补不上了,后人便在其中铸了铜灯做点缀,又沿着外围砖石凿出一条浅浅的沟槽,每逢庆典的时候便在其中灌上滚烫的灯油,点燃后流动的灯油便能将整个祭坛包裹在夺目的火焰之中,甚是壮观。

今夜,青铜灯中的灯油已经填满,就等花车上代表神明祭马的摘花祭司到达祭坛,亲手将贡品放上天地台后,随即点燃灯油。祭坛上的灯火会持续燃烧,期间不断有人加填灯油确保火焰不熄灭,此后尤其忌讳油尽灯灭,必须小心看护直至下一场雨水从天而降将火浇灭,才算祭典完成。

据说最久的一次,那青铜灯烧了月余才等来那场雨。

不知这一次,又要等多久呢。

祭坛上一个个翘首以盼的身影背后,古塔高可入云的巨大轮廓伫立在夜色中,将今晚朦胧的月亮挡去了一半。

白日里比拼激烈的凭霄塔,此刻静得像是一口深井,只依稀能听到塔外祭典上人们的私语声。

塔上半身腰处第五层的琉璃瓦上,静立着黑漆漆的两个影子,一坐一站,好似原本就坐在屋瓦上的两只脊兽,除了被风吹起的衣摆,几乎是一动不动。

许久,坐着的影子徐徐开了口。

“今夜月色不算明朗,一会看得清吗?”

站着的那个点点头,低声回应道。

“看得清。”

“好,那便按之前说的做吧。”

丁未翔回头去看身旁那人的脸色,犹豫道:“主子,属下还是觉得......”

“无妨。”男子脸上那暧昧不清、似有若无的神情和这黑暗相得益彰,就连身形也与之融为一体,只有下方花车队伍中的火焰映在他眼底,细细碎碎的一点亮光,“你都将我放在这里了,便是有人想杀我,也要爬上小半个时辰,有甚好担心的。”

丁未翔的面色却轻松不起来。这根本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而是这百密都免不了一疏,而他担不起这一疏的后果。

“此次不同以往。自出城以来,属下便日日提心吊胆,此番此举实在冒险,属下......”

钟离竟换了个盘腿而坐的姿势,这样一来他的两膝便自那飞檐之上翘起悬空,其下便是万丈深渊。但他只淡淡瞧着,仿佛只是坐在平地中的一张草席上:“你一路跟着我,可曾见我哪件事十全九稳才去做的么?若是那样,你我此刻根本就不会在此地。”

丁未翔语塞。

左右他是说不过眼前这主子的,他每每这么自讨没趣,又是何苦来哉呢?

“属下明白,一会当竭尽全力。”

“嗯。”男子只轻哼了一声,末了又不咸不淡地加上一句,“你是该竭尽全力。你瞧她一个外人,都一副拿命做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才是我多年的心腹。”

丁未翔顺着男子视线向下望去,祭祀礼队的花车已经向着终点徐徐走近来,那当中最隆重的花车上,赫然有两个人影正难解难分地打斗着。

鬼使神差一般,丁未翔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肖姑娘这般拼命,也是为了将军吧。”

这话一出,四周空气都有些不对劲起来,他随即意识到什么,瞬间便后悔了。

过了许久,那黑暗中才传出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那又如何?反正到头来,都是一样。”

****** ****** ******

赶车的小厮第七次将回头去看的想法压下来,自欺一切尚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对他来说,不回头确实是绝对明智的做法。

因为他若回头,便会看到那为了朱明祭辛苦月余搭建出来的精美花车,被拆的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的样子。

此时奋力拆车的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肖南回实在有些厌倦了这种憋屈的打法,眼见花车已经转入佑荫坛的正门,当即飞起一脚直奔对方面门而去。那人见状连忙躲闪,却被她一把抓住腰间带子,两人抱作一团直直跌下花车,滚了十数步,正好停在祭坛的石阶前。

这一摔打,两人头戴的面具都跌落下来,肖南回率先爬起来定睛一看,眼前的妇人竟有七八分的眼熟,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几天前在大沨渡口一同乘船的那商人的老婆。

只是眼前这个横眉怒目好似一只夜叉,哪里还有先前那种低眉顺目的良家妇人模样?

跌落的面具刮到对方的一缕头发,将她原本甚美的云髻扯地乱七八糟,那妇人一边提防着肖南回,一边气急败坏地想要摆脱那面具头套。

肖南回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溜光水滑的圆髻,头一次因为选了和伯劳相同的发型而感到欣慰。此处开阔平坦,她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那人的攻击,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那妇人惨叫一声,恨恨看向肖南回:“黄毛丫头,竟敢薅老娘头发!”

肖南回叹口气:“我也知道抓头发是泼妇打架的招数,但现下咱俩这情况,若硬要往那两个字上靠,倒也不算冤枉。”

妇人手中短刃快要捏碎,还终究还是舍不得割自己那一头长发,想要还手却处处受制。

肖南回就这么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一口气拖回了花车跟前,再一使劲往上提了提,将对方的发梢往车毂上绕了两圈,拍拍手退开来。

那妇人头皮被揪住,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看着肖南回大摇大摆转身离开。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她走到自己先前掉落的面具前,小心捡起来重新戴好,向左右围观的震惊群众们摆了摆手示意,随即一步步走向祭坛之上。

佑荫坛修得九十九级台阶,由于每级台阶很高,走起来比寻常台阶费力不少,肖南回折腾这一天,此刻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架,便是这常年行军打仗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等到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的两条腿已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邹思防还未好利落,坐在一张特意为他准备的太师椅上,斜倚着身子,手上还抱着个盒子,想必就是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宝玉了。

肖南回不由得有些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

还没近得那邹思防身旁,两个大钢叉便将她挡在了外面,其中一个老祭司面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前没交代过你祭典礼节么?”

礼节?什么礼节?她几乎一直都在走神。

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言不由衷地点点头:“交代过。”

老祭司点点头,示意身后小僮走上前来,那小僮手里捧着个盖红布的托盘,肖南回看着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祭司大手一挥,红布落地,她暗自仰天长叹一声。

托盘上赫然摆着一只精美的青铜小鼎和一把雕花匕首。

这一天到晚,她除了挨打现在还要放血,难怪丁未翔那奸诈小人不来做这事,要是她一早知道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啊!

一旁的小僮已将青铜灯用火把点燃,蜿蜒的导油槽将火焰蛇形般传递开来,整个祭坛瞬间围绕在一片火光之中。

在老祭司催促的眼神下,肖南回悲愤看着那把匕首,咬咬牙自己拿了起来,在手心一划,将血挤在那青铜小鼎里。

几名老祭司开始低声吟唱,说得不知是何语言,她一个音节也没听懂。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觉得手心血液已经干涸,那老祭司枯瘦的手便沾着她的血在她的脑门上画了几下,她自己也看不到画得究竟是什么,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她的皮肤。

在两名小僮的搀扶下,邹思防终于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向她走来。

肖南回感觉心砰砰地跳的更快了。

她就要摸到那个东西了。

那个隐藏着无数传说与秘密、流传数百年的古老玉石。

沉甸甸的匣子落在她双手之上,透着一股寒凉之意。肖南回收紧手指,捧着玉匣向祭台的最高处走去,那里有一张石桌模样的祭台,因为多年祭祀的关系,表面凝着一层厚厚的动物油脂。那里已经码放好新鲜屠宰的整具牛羊尸骨,牛头被单独摆在正中,头上贴着红纸。

在小山一样堆起的祭品正中,有个特意空出来的白玉高台,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台子上,那便是肖南回要放东西的地方。

钟离竟之前说,只要她到位,他们自然有办法将东西取出来。

这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该不是诓她的吧......

肖南回眉头紧锁地看着那台子,缓慢地将手中匣子放了上去。匣子上的铜锁已经打开,她只要将盖子打开便能看到这传世之玉了。

手指有些紧张地出汗,她在衣服上擦了擦,向那玉匣子缓缓伸了过去。

突然,四周一暗。

紧接着,人群中传来疑惑的惊呼声。

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见那原本熊熊燃烧的火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熄灭。

她只来得及将双手牢牢按在那装着宝玉的盒子上,转瞬间,四周便已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

人的眼睛对光线和黑暗都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由于前一瞬还暴露在明亮炽热的火光之下,肖南回此刻什么也看不见,她陷入了短暂的盲视状态,周围的一切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没有边际也看不到轮廓。

佑荫坛外围观的人群也陷入慌乱之中,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拥挤之下有人跌倒踩踏,哭喊惊叫声四起。等到她听到那风中不同寻常的声响时,那声音已经离她很近了。

左边、右边、前边、后边。

黑暗中看不见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形的浪潮扑向正中的祭台。

还来?!

肖南回只觉得自己快要吐血。此刻她身边就连铁棍都没有一根,难道、难道要她用牛头去和别人搏斗吗?

还是说......这便是那人说的办法?

这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几乎来不及抓住它,下一秒像是在印证它一般,一道破空声从她的正上方急促逼近而来。

是谁?她要不要回击?

可是,她要往哪里回击?她现在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到。

最后一刻,肖南回整个人扑到了祭台上,用身子压住了那装玉的盒子。

她感觉到那道飞速移动的物体擦着她的后背而过,落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几乎是同时,那四面八方涌来的影子也已到达中心。

周围的空气被搅动起来,杀戮一触即发。

肖南回屏气凝神去听周围的动静,然而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后,空气中便只余划开血肉的顿促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全然听不见半点刀剑相击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刀?

她的心狂跳不止。

究竟是什么人,能出刀快到对方连抵挡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此人武功在她之上,很可能和肖准不相上下。

最关键的是,对方能在黑暗中如白日一般视物,她却只能看到眼前晃动的人影,就凭这一点,她就已经毫无胜算可言。

有喷溅的血液落在她的面具上,肖南回的手仍死死按着身下的盒子,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她仍不愿意松手。

可是,会不会死呢?

欸,她才刚刚摸到一点真相的边缘,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差劲了些?

伯劳会把事情原委告诉义父吧?可是一五一十地说又实在有些丢脸,她发过誓要死在战场上的......

“是我。”

耳边的声音响起,肖南回瞪大了眼睛。

对方察觉到她瞬间解除戒备,便一把揽住她的腰。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佑荫坛在她脚下越缩越小。

几乎就在她离开后的下一刻,先前跑去寻火种的小僮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将备用的火把一一点亮。

重新找回光明的佑荫坛一片狼藉,主祭司的面具掉落在地上,上面沾满了血污,穿着黑衣的刺客尸体散落在祭台各处,当中还有不少断肢。一只断手滚落祭台掉在围观人群边缘,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围观者们又推上了惊恐的风口浪尖。

然而随即,一个更为慌乱的声音在祭坛高处响起。

那个登上祭台查看的小僮,正举着火把四处查看着。但无论他如何细心地看过每一个角落,就是不见那个方方正正的影子。

“宝玉、宝玉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朱明玉现(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