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浅浅喝了口茶,看着孙尚香笑道:“是不好请,不过,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我们诚心过去拜访,就当交个朋友,相信,凤雏先生也不会拒绝的。”
“公瑾哥哥你也来对吗?此事必成!”孙权大喜,拍着周瑜宽阔肩膀说。
自从收服了步骘,整编了孙家军后,孙权信心大增,心中深埋的野心也有些微显露,对周瑜说话,下意识地,越来越像君臣主仆了。
周瑜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
孙尚香给周瑜和孙权都满上茶水,道:“那我们几时走呢?”
周瑜想都没想道:“明日。”
“那今日,瑜哥哥还回山上吗?”
周瑜抬眸对上那期盼已久的眼睛,心里忽然有种心疼,他不想让她失望,这张小小的,可爱的脸蛋儿,澄澈的眸子,笑道:“不回了。”
孙尚香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哦。”羞涩地低下了头。
周瑜关切道:“香儿,之前我教你的琴曲可会了?”
孙尚香没想到周瑜会主动关心她,忙欢喜道:“还不太会,不不不,会了,不过需要瑜哥哥检测下。”
抬手拿琴过来,发现周瑜已经起身,微笑着站在身后,道:“我来。”
孙尚香垂了头,任凭周瑜接过七弦琴,琴弦被碰触发出幽幽一声,让沉闷的空气流通了一下。
气氛,怎么变得有些尴尬了?
孙权打破了这个尴尬,笑道:“公瑾哥哥,我这个妹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跟你学的,学不好,可是怪你这个老师哦。”
“香儿聪慧,怎么会教不起来呢?仲谋多虑了。”周瑜坐下来,抚了下衣袖,拨弄起琴弦来。
宁静祥和,又回到了周瑜的脸上。
就好像安宁的悠悠夜色,都是他的陪衬。
孙权走了。
周瑜抬眸笑道:“香儿,来。”
四目相对,孙尚香立马移开了。
她总不敢正式和他对视,就好像那是电光,那是石火。
坐在他身边,就好像擦着炭火而坐,局促不安。
周瑜意识到了,想起最近和她经历的点滴,心里暖暖的,说:“来,我们谈一首,长河吟。”
这首曲子,是周瑜独创的,孙尚香练习了很久,还是没有熟练地弹下来。
并不是孙尚香没有这天赋,而是这曲子太难,需要在周瑜教的时候,用心去听去看,可每每坐在周瑜身边,孙尚香的心思都在人身上,不是在曲子身上。自然这用心程度,就打折扣了。
“可我还不会。”孙尚香摇摇头。
“不会?”周瑜一脸诧异,似乎觉得凭孙尚香的聪明,不可能学了那么久都不会的,“这曲子,哪怕你自学都会。”
孙尚香弹了一会儿,周瑜摇摇头笑道:“原来你真不会啊。”
孙尚香期盼道:“瑜哥哥,你弹给我看看。”
周瑜点点头,“你可看好了。”弹了起来。
优美琴声里,孙尚香时不时看周瑜的侧脸,根本没有用心听。
她甚至希望自己永远学不会,那样,周瑜就会一直教她了。
曲罢,周瑜笑道:“轮到你了。”
两个人靠的很近,闻得到周瑜身上的茶香,孙尚香弹了一会儿忽然说:“瑜哥哥,我是不是很笨,还是不太会。其实会不会也没什么关系,只要瑜哥哥愿意教我,一直教我,就好了。”
周瑜严肃地说:“香儿,你根本没有认真学,怎么学的会呢?你是在浪费你的时间,我愿意教你,又如何呢?”
“不,没有浪费时间。”孙尚香脸红了,“只要和瑜哥哥呆一起,就不算浪费时间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周瑜似乎明白了,他看了孙尚香一眼,轻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笑道:“香儿那么聪明,那就把长河吟学会,既然你觉得没有浪费你的时间,那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学会,要不然你二哥会笑话我不是个好老师,好吗?”
“瑜哥哥,几时你也那么爱讲大道理了?和我二哥一样!”孙尚香微露出不满,“可是不管怎样,我会努力的。”
周瑜点点头,“开始练吧,我再给你示范一遍。”
时不时地,孙尚香看着周瑜,弹错也在意料之中。
周瑜眉毛微微皱起,“香儿,我要你看琴弦,你总是转过来看我做什么?”
孙尚香脸红了,“瑜哥哥,我……”
“香儿,你太不专心了,我没法教了。”周瑜起身了,“你自己在这好好反思下,等你心静下来,我再教你。”
瑜哥哥,看着你暗恋着你,请问我该怎么心静下来?
周瑜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好孙权来了,周瑜就走了。
孙权弯下腰看着妹妹,“可是哭了?我孙权的妹妹,可不容易认输哦。”
“可我弹不好,瑜哥哥生气了,不理我了。”孙尚香含着泪,苦巴巴的小脸,双手搅着衣角。
孙权忍不住捏了下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瑜哥哥可不会那么小气,他是希望你以后认真一点。”
孙尚香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到,周瑜刚才的确对她失望了。也许周瑜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也许周瑜对她,真的只有师徒兄妹之情。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吧!
想到这里,孙尚香坐下来,拨动琴弦道:“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一定会弹好长河吟的。”
孙权见孙尚香忽然端坐弹琴,如此认真,只好回房去了。
已经过了三更,寒风渐渐冷了,刮到脖子上直钻进衣领,孙尚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她的手没有停下。她要会长河吟,她一定要会!
虽然眼皮已经下垂,困意连同倦意一同袭击而来,可为了让周瑜刮目相看,为了让周瑜不失望,她,还坚持着。
忽然,一件长披风,放在了她肩上。
耳边,熟悉入骨的声音悠悠响起:“香儿,你进步很多了,回去歇着吧!”
孙尚香浑身一颤,转过脸来看到如此温和的目光,俊郎的脸,是周瑜!
“啊!”孙尚香惊喜地叫了一声,“瑜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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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瑾何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