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那个女孩儿,不对劲。”酒吧里,文虔坐在范一面前,神色凝重地开口,“我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什么,关于你和林潇潇之间的往事。”
范一手里拿着酒杯,微微摇晃,冰块在酒液里碰撞杯壁,他勾唇,妖娆邪魅眉眼里浮现雾气:“那又怎么样?”
“你就不害怕她对林潇潇说起你们之间的事吗?”文虔蹙眉,不满意范一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范一,现在你可不能功亏一篑。”
“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范一低笑,美丽的侧颜在灯光下如同毕加索的油画,“毕竟你都得手了,不是吗?”
文虔看着眼前魅惑的范一,他的眼眸里逐渐流露痴迷,他凑近范一,语气亲昵:“范一,既然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那你呢?你答应我做的事情呢?”
范一抬头,看向文虔,他勾唇笑了笑,随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接着他抓住文虔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文虔被他心甘情愿拖着,眼里露出痴迷的神采。
两个人来到酒吧后面的暗巷,文虔主动抱住范一索吻,范一偏头躲开,他哼笑一声,捏住了文虔的后脖颈,随后,他一个用力,反手就把文虔按在了墙上。
巷子里昏暗无光,文虔感受到有东西抵着,他语气低哑开口:“范一……为了你,我愿意……”
范一低笑一声,笑声意味不明。
文虔还没有来的及反应,便有冰冷的东西贴在了那里。
那是一把木仓。
真的木仓。
“用我让它陪你玩吗?”范一在他身后轻笑,邪肆如同魔鬼,“小心擦qiang走huo没命哦。”
那一刻,文虔的腿已经软了。
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范一……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有人嫌我脏,”范一说,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金属色,“所以对不起啊,答应你的我不能做到了,我不能把自己弄脏。”
文虔眼里露出绝望,他的手紧紧扣住墙面,声音痛苦而又压抑:“范一——范一——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你居然骗我——你居然骗我……”
范一歪歪头,刚要说什么,有人又进了暗巷。
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拥抱着,亲昵拥吻。
男人的声音饥渴难耐:“宝贝儿,你可真是个尤物啊,瞧瞧你这身子软的,被人碰过没有?”
女人低低呜咽了一声,声音低软。
只是一声,范一猛的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那朦胧灯光下,灼热而绚烂的红裙,还有那头乌黑卷曲的长发,以及那张模糊却又艳丽的脸庞。
范一的茶色瞳孔似乎在那一瞬间就染上了血色。
他举起木仓,毫不留情地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按下了扳手。
“碰——”是木仓声在夜色里炸裂的声响。
一旁的文虔已经跪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远处,刚刚还和红裙女人暧昧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范一走过去,一步一步,他从暗巷里走出来,走到那微弱的灯光下,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看着梅殊,他脸上露出冰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笑容:“阿殊,你觉不觉得你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地上,男人身下已经血流沉积,汇成一条绝望的小溪。
梅殊拿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可是范一却直接打掉了她的手机,随后,梅殊的手腕被他紧紧扣住,他再次张口,一字一句:“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暗巷里,文虔已经穿好了裤子,走了出来,看见对峙的两个人,他眸色暗了暗,最终还是匆匆离去。
梅殊看着文虔离去,她突然笑了起来,肆意狂放,明艳姝丽,笑够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范一,语气嘲讽:“你呢,你需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范一眯眼,他看着梅殊的笑颜,压抑疯狂上涌的妒意与杀意:“梅殊——”
“我看见了,”梅殊说,她表情嘲弄,“那天晚上,他替你kou的时候,我看见了。”
范一眸子里露出不可置信。
梅殊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笑容肆意又张扬:“所以啊,我才觉得你脏,范一,你真脏。”
范一眼眸里流露出强烈的痛苦,这痛苦快要把他淹没吞噬,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梅殊却冷笑开口:“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范一,和你相比,我至少还是光明磊落的,你和文虔之间的筹谋算计,你们对林潇潇的残忍侮辱,你和文虔之间的那些龌龊事,你们那些如同阴沟爬虫一般的所作所为,我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闭嘴——”范一猛然嘶吼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梅殊艳丽的眉眼里露出强烈的快意,“范一,我不说,那些事就没有发生吗?难道不是你让文虔去勾引林潇潇的吗?难道不是你利用自己的那张脸去勾引文虔的吗?你的事情哪样是干净的?你这个人从里到外哪里值得被人爱?我的说哪一句不是实话?”
“你闭嘴——”范一加大了音量,强烈嘶吼道,与此同时,他也举起了手里的木仓,木仓口对准了梅殊。
“我不闭嘴又如何?”梅殊语气讽刺辛辣到了极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碰——”第二声木仓声划破了夜空。
红色的裙裾如同艳丽的牡丹华丽撒开,梅殊的身体缓缓倒下。
一双手臂接住了她。
范一抱着她,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那些泪水滑落在了梅殊的脸上,滚烫又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范一哽咽道,他看着梅殊的脸,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鲜血,他的声音如同杜鹃泣血,“梅殊——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的——”
梅殊咳了咳,喉咙管里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范一抱紧她的身体,他擦拭她嘴角的血迹,随后,他哭泣声加剧,那哭泣声如同悲鸣,带着无尽的绝望。
梅殊缓缓伸手,抚上他的脸。
范一握住梅殊的手,他低喃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梅殊想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可是嘴里只是涌出大量的血沫。
范一再次替她擦拭鲜血,他的手指间满是血色,那红在昏暗里都格外刺眼,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别怕……你别怕……我会来找你的……”范一说着,他又拿起了那把qiang,接着,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手指一个用力——
第三声qiang响唤来了死亡的降临。
范一的心口炸裂出血花,落在了梅殊的脸上。
心脏被击穿破碎灼烧的瞬间,范一留恋地看了梅殊一眼,随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梅殊的呼吸也渐渐停止,归于一片平静。
夜色深重,有警笛声响起。
这阴暗的角落,在今天晚上,灯火通明,有警察和法医出入,检查在场的两男一女的尸体。
那紧紧相拥的男女,容色姝丽,安稳平静的面容如同沉睡,脸颊上的血色为他们的死亡增添美丽。
于是,这个城市有了午夜传说,关于这对年轻的男女。
——周目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