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魇深处求生 第2章 第2章 蓝眼泪——重返过去

邬宇跟在碎碎念的西西身后慢慢走着，这里跟对岸一样，也种满了迷宫一样的迷迭香。但是，自从他踏上这边的土地，城堡本身就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仿佛，开始呼吸？

邬宇甩开了刚才那个奇怪的念头，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迷迭香迷宫中央是一个精巧的玫瑰花房，大朵黑红色的玫瑰像瀑布一样从花房的尖顶倾泻铺开，垂挂在屋檐，四周是精致的罗马柱拱门，装饰着带有透明水晶的纱幔，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多彩的光斑。花房内摆着一套黑曜石桌椅，桌面上已经摆满了甜点和热茶。

邬宇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城堡，爬满绿色藤蔓的墙壁斑斑驳驳。这里为什么，没有鸟了？

西西装模作样行了个礼请邬宇坐下，随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在了他对面，“请吧，塞勒斯先生。”

邬宇：“……”先填饱肚子再说。

邬宇一边吃，一边听西西讲述“他”当年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塞勒斯惨案发生后，奥瑞恩·海德跟着父亲搬进了这里，翻修了古堡。奥瑞恩找到了藏在阁楼里的瑟西·塞勒斯，于是海德收留了8岁的她，改名瑟西·米勒。她从塞勒斯家的小姐变成了海德家的女仆。毕竟，城堡需要供养。

“供养？”邬宇打断了西西的话，“城堡还需要供养？”

西西放下了杯子，抿了抿嘴才开口：“虽然那场血祭，结束了它对塞勒斯家族的控制。但是，小心没有心脏的人。魔鬼的话怎么能信呢？父亲发现不对后已经晚了，它骗赫斯珀斯签了新的契约，让赫斯珀斯代替了它。”西西卷起自己的袖子，胳膊肘到手腕之间赫然是新旧交错、密密麻麻的刀痕。

【叮！解锁关键人物：赫斯珀斯·塞勒斯。任务进度15%。请再接再厉】

“城堡是活的，是我们的哥哥，赫斯珀斯。”西西放下衣袖，叹了一口气，“我不能放弃，只有塞勒斯家族的血，才能遏制赫斯珀斯的退化。”

西西的表情愈发严肃：“俢珀斯，海德要重办再造节，这时候你回来干什么呢？当祭品吗？”

“放心，西西，我不会成为祭品的。”邬宇盯着西西的头顶，那诡异的香水味已经凝结成了黑雾，“倒是你，你怀了奥瑞恩的孩子，是想用孩子，转移契约吗？”

西西摇头，翠绿的眸子中燃起一簇火焰，“孩子是意外。奥瑞恩·海德，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西西站起来，抚平了裙子的褶皱，“现在我带你去城堡转转。”

邬宇跟在西西身后，重新踏入了黑洞洞的城堡。

“这是您的房间，行李已经替您收拾好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摇铃呼唤我。”西西指了指门口那套装饰铠甲旁的金色把手，开启了陌生人模式，“我在6点50分的时候会准时来接您去餐厅。请您提前换好礼服。”她行了一个礼后就消失在走廊深处。

邬宇回头看了看房间，空间很大，一面巨大的水银镜正对着挂满深红色帷幔的床，桌子上的烛光忽明忽暗，本该温馨的暖色却透着隐隐的焦灼感。

他走到床边，拿起摆在床上的礼服，对着昏暗的灯光端详起来。

“上好的料子，就是光这么暗，看不清颜色，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当礼仪老师的。”他脱下风衣，“先把礼服换上再说。”

邬宇拿起带着金色刺绣的白色丝绸，对着那面巨大的水银镜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了一个优雅的蝴蝶结。

【叮！解锁关键剧情！塞勒斯家族的诅咒】

镜面突然像水面一样漾起了波纹，镜子里面的“邬宇”眸色深蓝，正撩开他长长的棕色卷发，整理着脖子上的克拉巴特领巾。邬宇伸手触碰镜面，冷意从指尖直达大脑，灵魂掉入水中般的战栗让他不由得抿了抿嘴。

他的意识进入了镜中的世界。

“达斯蒙，奥利弗·海德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位跟西西很像的女士走了进来，蹙着眉帮达斯蒙·塞勒斯用深蓝色的绸带束发，“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亲爱的瑟拉芬，我们等不到下一个再造节了，你明白的不是吗？”达斯蒙牵起瑟拉芬的双手，“我保证万无一失。我现在去见奥利弗。”说着安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推开门离开了。

邬宇跟着达斯蒙走出房间，充足的阳光将整个走廊照得金光闪闪，邬宇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门口的那副铠甲在墨绿色的地毯上投出的影子，若有所思。眼看达斯蒙已经下楼，他才快步跟了上去。

“奥利弗！我的老朋友！”达斯蒙兴高采烈的声音响彻大厅，“啊，奥瑞恩也来了！”

“达斯蒙叔叔，贵安。”幼年的奥瑞恩蹦蹦跳跳地上前，给了达斯蒙一个大大的拥抱，“俢珀斯在吗？我有一个超级棒的礼物要送给他！”

“哈哈哈，你俩关系还真好，不过俢珀斯现在不在家，前几天赫斯珀斯送他去瑟拉芬阿姨的祖宅了。你要不要陪西西玩一会呢？她现在应该在迷迭香花园。”

“啊？大哥和俢珀斯都不在啊，我不想和西西玩洋娃娃呀。”奥瑞恩一下子垂头丧气，躲到了他父亲身后。

奥利弗·海德立刻揪过儿子给了他一记爆栗，“胡说什么呢臭小子！去花园找西西。”奥瑞恩立刻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喊：“略略略，我才不要呢！”

奥利弗气急败坏：“臭小子！你还有没有礼貌！”

达斯蒙哈哈大笑：“别管他了，我们去喝杯茶吧。”

会客厅。

“关于那批货的传言，是真的吗？”奥利弗压低了嗓音，“真的都沉了？”

达斯蒙摇了摇头：“碰到暴风雨是真的，船沉了也是真的，但是重要的货物，并不在那批船上。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在码头接货了。”

奥利弗：“那，蓝眼泪呢？”

达斯蒙：“赫斯珀斯会亲自带回来。不过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做。”达斯蒙从手上摘下了一枚蓝宝石戒指递给奥利弗，“拿着这个，有了它你就可以进入那个地方打开匣子，把契约烧掉，烧干净。”

奥利弗：“然后这一切就会结束？”

达斯蒙：“没错，一切都会结束。”

两人开始讨论新的买卖，邬宇听得犯困，眼尖地瞟见花园那边闪过了奥瑞恩的身影，他就迅速跟了上去。

奥瑞恩正百无聊赖地闲逛。“什么嘛，俢珀斯真不讲义气。说好一定等我来找他，结果自己却不在。不知道过几天的再造节能不能见到他。据说今年的再造节，达斯蒙叔叔准备了超级盛大的表演，不仅有唱诗班，还会有一个神秘活动。不知道是不是杂技啊？还是找西西问问吧，问完就走！”

“西西！瑟西！你在哪里？”奥瑞恩站在迷迭香迷宫前大喊。

“奥瑞恩哥哥！”一声欢快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一个红色的小团子从迷宫中冲了出来，“奥瑞恩哥哥！你来啦！你是来找我的吗？”

奥瑞恩抵住西西的小脑袋，把她推远了一点，“我有点事儿想问你。你知道下周的再造节都有什么新活动吗？”

“我知道我知道！”西西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迷宫里面走，“我带你去看！爸爸妈妈弄的！迷宫花房现在是红色的啦！你肯定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花！爸爸说今年的唱诗班要在这里表演，我也会在这里表演！一定要让这里漂漂亮亮的！”

奥瑞恩一边努力摆脱西西揪着他衣袖的手，一边踢开地上修剪完还没清理的迷迭香，防止西西绊倒，“除了表演呢？今年那个神秘活动是什么？”

“神秘活动？”西西眨巴着大眼睛，“什么是神秘活动？”

“没有杂技表演吗？”奥瑞恩撇了撇嘴。

“有哦！杂技表演就是神秘活动吗？爸爸说，我们在那天可以看到会飞的人！”西西咯咯笑着，松开奥瑞恩的胳膊，跑到迷宫中央的花房前，踮起脚尖转圈圈，“就像这样旋转旋转，然后呼地飞起来！”

穿着红裙的西西站在盖满红色玫瑰花的花房前，像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瑟西·塞勒斯！”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你怎么敢！”

西西怔住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奥瑞恩慌忙去扶缩成一团的西西，回头解释道：“瑟拉芬阿姨，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西西带我过来的。”

瑟拉芬看着摔倒在地的女儿，满脸郁气，“不是说不可以来这里胡闹吗！你有没有摔伤？”一边伸手想把女儿拉过来。

西西又往奥瑞恩身后躲了躲，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就是想让奥瑞恩哥哥看看花房……”

奥瑞恩急忙护住西西，“瑟拉芬阿姨对不起，是我害西西摔倒的，您别生气了，我带西西去看看摔伤没有，您放心不会让西西有事的！”说着立刻背起西西，一溜烟跑了，“阿姨我这就带西西去包扎！阿姨对不起阿姨再见！”

留下瑟拉芬双手叉腰无奈地站在原地，忧心地看向那个红到滴血的玫瑰花房。

邬宇看着远处的身影，又看了看瑟拉芬，忍不住笑出声来，“可真像啊。”随后赶紧去追跑远了的奥瑞恩和西西。

奥瑞恩一路狂奔，一直冲到了阁楼的秘密基地，才终于气喘吁吁地跟西西瘫在了地毯上。

“天哪，瑟拉芬阿姨太吓人了，要不是今天我在，你怕不是又要挨训。咱们也没干什么嘛！”说着一个翻滚坐起身来，“差点忘了，你的脚跟膝盖怎么样，伤到没有？可千万别出事，我可不想让俢珀斯撕了我。”

西西揉了揉哭得通红的眼睛，“我没事，脚不疼。”

“哎哟你怎么哭了？不是不疼吗？”奥瑞恩吓得赶紧跪在西西面前给她擦眼泪，“哎呀你别哭，咱们不是都逃跑了吗？我看在今天你没拉我过家家的份上救了你，你能不能别跟俢珀斯说我把你弄哭了？啊不对，我这次没欺负你啊！”

西西看有人给自己擦眼泪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我，我不会告诉哥哥的。但是，妈妈，妈妈肯定会说我的，妈妈不让我把花房的事情说出去，我，我忘了……呜呜呜，这下怎么办？”

邬宇看着面前两个手忙脚乱的小屁孩，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叹了口气，考虑要不要再回会客厅看看，突然发现阁楼的一面镜子产生了熟悉的波动，他再次将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