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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元晟就任劳任怨地跟在宣任后面跑测试，偶尔再做一点修正BUG的工作，倒也还算轻松。
反观宣任，三天两头被叫去开会，一开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回来之后就开始忙，有时候甚至通宵，半点都没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不过作为助理，宋元晟哪怕手头上没活也得跟在旁边待命。然而他是手持系统外挂的人，困了就放心睡，睡的时候让系统帮他待命，也还算是快活。
可他快活，系统就觉得很痛苦。
这个小世界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特殊，系统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宿主任务的事，完全可以随便摸鱼，加上宣任又在宿主旁边，它一整天不上线都行。所以系统就大着胆子给自己放了个假，打算先摸它个七天七夜再说。
然而，他的宿主比以前更能折腾人，已经连着七天让他做代工统了。每一次它都得忍着对宣任的恐惧，代工结束后都得出现好一阵乱码，它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这么报废了！
【宿主！我抗议！坚决抗议！系统虽然不像人一样有生命，但是过度使用也会报废的！我已经很久没休过假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您还拼命使唤我！我抗议！】
宋元晟听着系统的抗议，半点都不觉得的心虚。
他幽幽地对系统说：“休假？联合主系统坑我一百万的时候还没休息够？”
【那，那怎么能算是坑呢？而且我就是个卑微的打工统。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统。】
“好，撇开那件事不算。那前段时间你坑了我一百五十万是不是事实？”
【那，那明明是您高兴给我买的，那是我的礼物呢！】
“嗯，那里面是不是有一张免扣请假条？”
【……那才几天啊。】
“一天也算休假。行了，闭嘴，帮我盯着。”
系统委委屈屈，宋元晟就当听不见。
等到宋元晟醒来的时候，收到了监控权限已开通的通知，低声骂了一句“懒虫”，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完成宣任给的活。
宣任偏过头来，“你刚说什么？”
“啊？”宋元晟有点懵，“我说话了吗？”
宣任默了两秒，摇头道：“没。”
“哦。”宋元晟大大地吁了口气，集中精神为助理事业而奋斗。
转眼过了一个月，A市也彻底降温了。
刚下班，其他人都走完了，宋元晟晃了晃手机，“为了庆祝我拿到了第一笔来自纪元的实习工资，我请你吃饭。”
“这么好？”宣任反手贴上宋元晟的额头，“没发烧啊。”
“啧，你就说吃不吃吧。”宋元晟没好气地拍开宣任的手，低头看团购券。
宣任伸手盖住了他的手机，“出去吃哪儿有在家吃有仪式感。”
宋元晟：“嗯？”
降温了当然得吃顿火锅暖暖身子。
宋元晟被宣任强行拽去了超市，买了满满一购物车的火锅菜，虽然花了好几百，但确实比在外面吃划算多了。
“不是，我以为好不容易不加班，能在外面放松放松呢。现在回去是不是还得做？大冷的天你也不嫌麻烦。”提着两大袋东西的宋元晟忍不住抱怨。
宣任说：“菜我洗，碗我洗，还嫌麻烦么？”
宋元晟高兴地挑挑眉，“不嫌了。”
宣任哼笑说：“就你这还请我吃饭。劳力都是我在出。”
“那我出钱了啊。”宋元晟反驳完，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打算在外面吃。”
宣任听见了，但没继续跟宋元晟争。
这一个月下来，他发现宋元晟清醒之后虽然脾气变了不少，但还是很好猜，而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要自己稍微把位置放低一点，宋元晟肯定就会顺杆下，而且还能达到比预期更好的效果。
回到家，宋元晟把菜送到厨房之后就回沙发瘫着去了。
宣任在厨房里忙活。
宋元晟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手机有点玩不下去了。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饮料，像个老大爷似的晃到厨房门口，然后探进去一个脑袋。
“好了没，我饿了。”
“再等等。”宣任把洗好的冬瓜圈放在案板上，利落下刀，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把冬瓜片摆盘装好。
宋元晟看得有点入迷。
真的太像了。
“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前世今生么？”
“不信。”宣任回答得干脆利落，回头看见宋元晟怔愣的神色，“你还信这个？”
宋元晟一噎，梗着脖子道：“我才不信。你到底弄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买的不都是能直接下锅的菜么，还弄得这么慢。”
说着，宋元晟把手机往屁股兜里一揣，沉着张脸过去帮忙。
有人帮忙果然快，没一会就都可以上桌了。
宋元晟的兴致不太高，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又开始走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以前跟厉奉一起吃火锅的场景。
那个小世界里也是有火锅这种东西的，毕竟历史摆在那。但是已经习惯了现代的科技与狠活的他就觉得古代的火锅口味层次没那么丰富，还亲自下厨按照自己的印象炒了一份火锅底料。
不过他的技术不行，第一次直接翻车。后来还是厉奉看不下去了，按照他描述的口味炒了牛油，加了诸多的调料，才慢慢复原了自己印象中的味道。
后来他当然也学会了。
不过在离开那个小世界之后就没再自己炒过火锅底料。
“在想什么？”宣任把红锅里烫熟了肉夹进宋元晟的碗里，语气淡淡的，“你那前男友？”
宋元晟撩起眼皮看过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问还不行？”宣任又下了点青菜，“你不是说那就是一场梦么，有没有必要这么真情实感？”
宋元晟把自己红锅里的菜一股脑地夹进宣任碗里，“要你管？吃你的。”
宣任：“……我不吃辣。”
“那也别给我，我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宋元晟把自己的碗端起来，以防宣任把那些沾满了红油的火锅菜都夹回来。
宣任：“……”
他们还买了两提啤酒助兴。
宣任把碗里的菜都吃完后，连喝了两罐啤酒才稍微缓过来。
看着宣任被辣得眯起了眼睛，宋元晟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辣得说不出话了吧？让你话那么多。”
宣任忍着辣，说：“仇你也报了。看我这么辣的份上，能不能聊聊别的？”
宋元晟灌了口啤酒，“聊什么？”
宣任又喝了一口啤酒解辣，“聊聊你前面问我的‘前世今生’。”
宋元晟被狠呛了一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宣任扯了张纸巾递过去，“不信，但可以聊。”
宋元晟狠狠地擦了下嘴，“不聊。”
宣任：“你记不记得自己还欠我一次？”
宋元晟：“……”
宣任：“我现在想好了，就是聊这个。说。”
“……”
宋元晟试图和宣任讲道理，然而宣任也是一个牛脾气，只要认准了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宋元晟只能不情不愿地把自己问那句话的初衷说了。
简简单单，清晰明了。
宣任却有点贪心，还想要知道更多。
宋元晟喝了不少酒，话比平时多，有时候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话已经说了。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反正你们很像，真的很像，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前世今生，我真的要认为你就是他的转世了。”宋元晟醉醺醺地摆摆手，“但是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宣任比宋元晟清醒得多。
那么详细的描述，那么真情实感的表达，这真的只会是一场梦吗？如果不是宋元晟一直都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也确确实实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过，他真的要以为宋元晟说的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他扣住宋元晟的手，对上宋元晟的眼睛，“宋元晟，这真的只是你的一场梦吗？”
宋元晟歪了歪重得厉害的脑袋，没有说话。
他还想要喝酒。
“别喝了。”宣任拦住他，坐到他旁边。
他听见宣任说：“宋元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宋元晟：“嗯？”
“就冲着我跟他像这一点，你会考虑我吗？”
宋元晟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考虑什么？”
“考虑和我在一起。”
他看见宣任笑了一下，但好像不是真的开心。
“有些人就是适合放在心底的。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梦里的事。”
“反正都一样，不能考虑我么？”
好像安静了很久。
宋元晟只记得自己动了嘴皮子，但是说了什么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而他彻底醉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点记忆都给了宣任那张放大的脸和唇上的冰软微甜。
……
宋元晟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
宿醉让他头疼又恶心，好不容易坐起来了，不到两秒又重重地倒回了床上。
算了，还是瘫着吧。
缓了一会，宋元晟忽然警铃大作。他猛地撩开被子，看着被老老实实穿在身上的睡衣，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昨晚都断片了，会换睡衣才有鬼了！
宣任？！
“宣任？”宋元晟试探着叫了声。
卧室门秒开。
宣任笑得如沐春风，脖子上挂着围裙，手上拿着汤勺。妥妥的家庭煮夫形象。
宋元晟：“……你，嗯，没事。”
宣任挑了下眉，像是意料到宋元晟会这么说似的。
“醒了就起来，准备吃午饭了，男朋友。”
“哦。”宋元晟木这张脸下床，下到一半又把脚缩回来。
等等，他不是喝酒把耳朵喝坏了吧？刚才宣任叫他什么？
男朋友？！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宋元晟在心里狂叫。
系统懒洋洋地上线了。
【怎么了宿主，我还没睡醒呢。】
“你一个系统要睡什么觉？我问你，昨晚我跟宣任没发生什么吧？他为什么叫我男朋友？”
【电脑都还有休眠模式呢！啊？你们在一起啦？】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宋元晟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宿主，您知道的，那，那种事情发生的时候系统都会自动屏蔽的。】
“滚。”
【好嘞。】
系统滚得非常麻溜。
宋元晟提了一口气，准备去找宣任问个清楚。
宣任已经做好了午饭，宋元晟草草地看了一眼，然后吓得心肝直颤。
今天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星期六，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吧？
宣任这是从哪儿弄的满汉全席菜谱？
“快去洗漱。”宣任催道。
“哦。”宋元晟木着脸往浴室走，感觉自己前所未有有的平静。
洗漱完，宋元晟局促地坐到餐桌的另一头，抬眼就对上了宣任饱含温柔的目光。
“你……吃错药了？”
宣任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为什么这么说？”
宋元晟严肃地说：“我觉得你不对劲。”
宣任笑了：“怎么不对劲，男朋友？”
宋元晟：“？”
宋元晟：“！！！”
宋元晟：“男朋友？”
“我就知道你断片了之后肯定不认。”宣任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还好我录像了。要看么？”
“……不必了谢谢。”宋元晟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了口粥，然后被烫得直接又吐了出来，疼得他直吐舌。
他一抬头又看见宣任含笑的眼睛，尴尬得他差点把脸埋进皱里去。
“你什么时候属鸵鸟了？”宣任好笑地抬手抵住宋元晟的额头，“别埋了，不烫啊？”
“要你管，你才是鸵鸟。”宋元晟脑袋晕得很，心脏又怦怦狂跳，除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顶嘴，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宣任“嗯”了一声，“我确实是鸵鸟，否则也不会拖到昨天。”
宋元晟：“……”
宋元晟非常艰难地才把这顿午饭吃完。吃完之后他又像个鸵鸟似的，收拾好碗筷之后就一头扎进厨房，免得再和宣任面对面地尴尬。
宣任昨晚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他竟然会松口答应？
宋元晟直摇头。
怎么可能，他又没疯！
洗完碗，宋元晟的手机振了一下。
他随手打开弹出的聊天框。
[周一交开题报告，请大家相互提醒。]
他淡定地打了个“收到”，刚发出去，宣任的回复也出现在群里。
同时秒回。
宋元晟的脸上刚起热，郭超的私聊就弹出来了。
[郭超：爸爸！你现在跟任哥在一起吗？（星星眼.jpg）]
宋元晟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