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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来，就会改变很多事。
先不提他与她的关系，单是……
她回身看着身侧的少年。少年也正抬着青白的眸子看着她。
他虽然不比寻常人家的小孩子，虽然已经历了很多事，但少年毕竟也还只是个少年。
从眼前的这个少年，到主宰天地的帝君，东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历更多的辛苦。
且无人相伴。
眼前的他既然还只是个少年，她就可以护着他。
再不济，至少，也可以陪着他。
不必扔他一个人去面对之后漫长的艰辛苦痛。
如果，那可能成真。
“这真假虚实么……”涂山娘娘开口道，“不过心念间事。”
她答着凤九的话，注意力却完全没在凤九身上。她一双锐目，正仔仔细细地一寸寸查看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所以，她那说话答得甚是不走心。
毕竟，涂山娘娘自己，那确实是有着心念之间就能化虚为实的本事。当初无皋战后，涂山娘娘杀到天军军营找天军统帅——也就是东华，算账的时候，凤九是亲眼见过她那一手的。
所以，她那句答话很理所当然。
但也许只对她自己适用？
对我也适用么？
这个问题，凤九却已不敢再进一步问了。
然而，另一个人却问了：“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陪着我吗？”她身旁的少年忽然开口。
凤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无法回答。
所以说，你偏偏要真身跟过去添什么乱啊？
涂山娘娘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这会儿已经收回了视线，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狐族的直感一向很好。哪怕小狐狸并不能清醒地分辨地出幻影和真身来，但潜意识里，小狐狸其实是能明白的。
而哪怕是同样的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是他的幻影，还是他本人，区别可是很大的。
幻影的话，小狐狸大概约莫是能够拒绝的。
若是他本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凤九对着少年嗫嚅了半天。
少年睁着一双青白的眸子热切地看着她。
对小狐狸来说，这杀伤力，太大了！
“小狐狸你既然这么纠结，”涂山娘娘出声打断那一对的对峙，“不如就索性应下他便罢。”
凤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涂山娘娘一脸“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是涂山娘娘，她向来随性而为。
“本宫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若真想应下他，本宫说不定真能让你如愿。你留下来。或者说，你留下他。”她指着凤九身旁的少年，“他会长大，长成一个不需要背负四海八荒，心里只有你的东华。你难道不想留下这个东华？”
凤九的目光又忍不住回到少年的身上。
她当然也想要留下这个东华！
肩上没有扛着江山，更没有扛着四海八荒。
没有后来的层层包裹，只将一颗炽热的心裸露在外头，坦率而热烈地爱着她，的这个东华。
年少赤诚的东华。
只属于她的东华。
但她不能啊！
凤九摇头。
他是帝君啊，他是东华紫府少阳君，是四海八荒生灵仰仗的天地共主。
少年见她摇头，顿时就有些生急。他紧了握着她的手：“我会护着你的！”年少的他想不出别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他能想到的便只这么一句。
但他说得多认真啊！让世间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比不过。
凤九的视线竟有些模糊了。但，“你要护着我，也要护着这四海八荒亿万生灵。”她的回答却字字清晰。
“四海八荒与我有什么关系？”小小少年不太明白，“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护着你不行么？”
凤九笑，还夹杂着轻叹：“有时候，我还真想听到你说这句话。”她蹲下l身，将他拥进怀里，“可是不行啊。我爱的那个男人，我嫁的那个男人，是这四海八荒的救主，他要给亿万生灵一个可以安乐的清平天地。”
“可是……”少年有些想要挣开她的怀抱。但他当然挣不开她的怀抱，他是太晨宫帝君的时候都挣不开她的怀抱，遑论现在？
所以，凤九继续，说：“你可还记得，朝歌城郊，你曾经问过我，你是不是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我现在告诉你，是的，你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我爱的人，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只是爱我。”
“只爱你，不可以么？”少年很是真诚地问。
当然可以！
“不行。”她痛苦地把那个原本想要冲口而出的答案吞了回去。
可这听起来究竟不像是很真心的话。于是少年说：“我不信。”
你得信啊！
“东华，我爱上的那个人，是退隐太晨宫仍然将四海八荒担在肩上的帝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是执掌六界生死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所以，”少年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你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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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洪荒古纪（六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