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绝羽正襟危坐于赤羽楼大殿左侧列席之,目光凝重的审视着脸色焦急等待他回答的萧炽,满心费解道:“你把我留下来,请到赤羽楼的殿内,便仅仅想让我替你保下一点血脉而已吗?”
萧炽的怪举动确实令风绝羽心,这件事完全没头没尾,虽然自己面相较好,但也没到那种让人见过一面推心置腹的地步,萧炽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托付如此大事给自己?
“风前辈,晚辈并非无地放矢,实在是眼下飞盟的处境,已经让在下到了万不得已地步了,而在下也知道,曾经陪同龙先生的二人当都是灵洲某一天宗的弟子,见到风前辈之后,晚辈斗胆猜测,他们应该是前辈的部属,而前辈的为人,在神墓在下亲眼所见,晚辈信得过前辈,方才斗胆请命,还望前辈念在萧某一片赤诚,略尽援手。xinghuozuowen()”
萧炽说着,从座席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风绝羽的面前,扑嗵一声跪在了地。
风绝羽一看萧炽如此作派,先行吓了一跳,停顿了一息之后方才站起来将他扶起,并且心一软道:“你起来,有话慢慢说,你想让我保下的血脉究竟代表什么?”
“前辈答应了?”
“你先说说看,既然你把我打探的这般清楚,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炽点了点头,随即闪身让路作了请的手势直向后殿道:“前辈请随我来。”
风绝羽见状,也没多说,冲着龙叡龙焰使了眼色,便跟着萧炽往后殿行去。
四人穿过通往后殿,来到殿后的花院,从一条曲径的小路,往右边一片林子走去,路,萧炽道出实情道:“前辈有所不知,其实飞盟三宗在驼洲人的眼看来不可一世,但那些都只是表面光鲜而已,玉蟾宫、昭天门、赤羽楼,看去威风凛凛,实则个苦楚,心知肚明。”
萧炽吐着口水道:“好赤羽楼,在驼洲是名符其实的二流天宗,与两派结盟,共掌驼洲大权,但这背后,没有赤羽山灵显阁扶持,根本不可能走到今日之地步。”
话说到一半,龙叡插嘴道:“宏图九界都知飞盟三宗背后有其它势力撑腰,但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至今无人清楚,没想到所谓的赤羽楼,有赤羽山灵显阁的影子?”
龙叡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惊悚,风绝羽也是颇为疑惑:“灵显阁?那是什么地方?”
“赤羽山三大太天宗之一,门楣实力十分雄厚。”龙叡言简意骇道:“灵显阁有道武至一的高手。”
“什么?”风绝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萧炽的脸色,如果没有萧炽和盘托出,他还真没想到,驼洲小小的一个二流天宗,居然有太天宗在背后撑腰?
“龙先生果然见识不凡。”萧炽顺嘴拍了个马屁,如实道:“没错,一开始的时候,赤羽楼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二流天宗,但不知从何时起,师祖爷告诉我等,我们赤羽楼在驼洲已经成为了灵显阁的附庸,飞盟城所在因为有古老传送阵而闻著于世,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此地传送阵之密集无法想象,并且有很多秘密的传送阵点都是用古老秘术搭建而成,与一般的传送阵截然不同,飞盟三宗的存在意义便是保护这些传送阵,每个天宗手掌握的秘密传送阵数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为此,七霞驼洲饱受九界山各大势力的青睐,不止是灵显阁,这么多年,太多强大的势力将把触手伸进驼洲,以便掌握这个特的领域。”
萧炽说着叹了口气:“想必前辈听到此处应该可以猜到,一个为了保护古老传送阵而存在的天宗,当不能再履行自己的职责,甚至没办法将传送阵保护好之后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萧炽话没有说透,但在风绝羽的眼里,这些话已经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飞盟三宗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一些古老的传送阵,而这些传送阵,不仅传送距离更远,每次传送人数也极多,如此一来,古老传送阵的可贵之处也体现出来了,因为这些传送阵有很多都用的是极为古老的秘术搭建而成,它的阵法原理、它的元灵调动方式都已经失传了,这也意味着,毁去的传送阵变得无法修复。
而飞盟三宗恪尽职守,却让这些珍贵的传送阵毁于一旦,明摆着是失职,如此一来,自然会受到那些掌权人的怒火。
想到了这一点,风绝羽恍然大悟道:“你是怕飞盟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毁于一旦,甚至惹来杀身之祸?”
萧炽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适才进城收拾残局的时候,师祖爷和家父已然料定,此事一出必然会使灵显阁震怒,再加之神墓出世的时候,师祖爷和家父存了私心,并没有及时报,灵显阁方面定会降下无边怒火,所以晚辈思来想去,只能求助前辈。”
“那你要求我办的事是……”
“萧某虽然年轻,但十年前已然成婚,膝下有一麟儿,今年九岁,名曰禄契,一直待在绍君山,不怕前辈笑话,晚辈自知无力回护爱子,又怕灵显阁一旦生起取而代之之心,施以毒手,故此希望前辈能将麟儿收为麾下。”萧炽说着,眼泪含着眼圈道:“前辈,晚辈不盼前辈能将麟儿收为弟子,只要麟儿能跟着前辈回山,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晚辈便感激不尽了。”
听到最后,风绝羽终于明白了,萧炽这是怕灵显阁降罪,害死眼下赤羽楼的所有主要负责人,所以才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自己。
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然穿过了花园,并由花园北侧的一条小路,往山北的一处洞府走去。
依山而建的赤羽楼族地,风景优美别致,往半山腰再靠山一段距离的洞府门前,有一座小桥,桥下的潺潺流过的山泉之水,西首有一座巨大的石岩,刻以特之兽,东首广阔,往远能看到一条巨大的瀑布,由远处山谷尽头的高山飞坠而下。
在洞府前,有一处空地,一个年纪约有十岁下的虎头虎脑的少年,正紧握着一把玉剑,迎风舞动。
少年剑法刚烈,气势十足,显然打从出生开始,便被人引入武道修炼,十年八载,小有所成,但其修行的剑法乃是较普通简单的剑技,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威力,而少年旁边站着三个修为不压于碎虚境的武修,正在认真的指点,每每都要偏向剑法的基础居多,弄的少年舞剑舞的满头大汗也不得歇息,只要有一招没使到位,便会立即重来,反复揣摩,用心之致。
风绝羽等人从树林外缓步走来,行过小桥看到了空地的少年,那少年也看到了萧炽,招式到了一半强行收回,欢喜的喊了一声:“爹爹!”
“契儿!”萧炽快步穿过小桥,一把将飞奔而来的少年抱在怀里,三年负责教导的武师微微一笑,躬身施了一礼后很识趣的离开了空地,萧炽溺爱的看着眼神闪过一丝不舍,道:“契儿今天练了几个时辰了,有没有用心听话啊。”
小少年双手箍着萧炽的脖子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骄傲道:“契儿一直很听爹爹的话,今天辰时起练了有四个时辰了,爹爹让契儿练的天翔剑法,契儿已经领悟的差不多了,爹爹,契儿练给您看啊。”
“好啊,爹爹看看契儿的修为进境到哪种地步了。”萧炽说着将放在了地,小少年毫不含糊,摆了个青涩的架势,便将手玉剑舞动了起来。
随着剑风荡起,玉剑绽放出碧绿色的翠色剑芒,剑芒离剑半尺,锋刃有如钩月滑动,剑招行云流水,一式快过一式,虽然不能说驾轻熟,但也算是领受了纲要,拿捏的不离十,运剑如飞,小少年汗如雨下,时而剑气运到极致,剑罡宛若琴音激亢,威力成倍翻升,看来是下了不少的苦功夫。
风绝羽三人见小少年生的肥嘟嘟的招人稀罕,也都乐此不疲,这才发现小少年已有玄道四境的生丹修为,气势还算浑厚。
当然,风绝羽没有因此而惊讶,毕竟核心地带不凡俗外围,大世核心天地元灵浓郁非常,凡人出生便有超凡体质,头一年用食补助长,不到半年便可下地学习走路,摇摇晃晃间也能扳动一些木剑木棍,然后再由名师传法,服丹修练,十年之内,稳步直逼玄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少年的天赋不算太高,可也是勤奋有加,而且这少年没有什么怪癖或者跋扈,又是听话乖巧,又是灵动大方,才让风绝羽看着不厌烦。
“禄契的天赋一般,晚辈当年了是如此,前辈别看晚辈年纪不大,但自从为人父那一天,便是喜爱这孩子,其实晚辈真的不愿意让他离开晚辈身边,禄契这孩子聪明,肯努力,我是真想看着他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