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斜阳却照深深院 > 第278章 火海

斜阳却照深深院 第278章 火海

作者:携琴载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8 08:24:46 来源:文学城

火势愈来愈旺,越烧越猛,不停的发出哔哔**的坍塌声、焚化声。紧接着横梁、龙骨、全部垮塌下来。

怎么无人施救?

问得好。

一则这儿离城偏远,二来正值子夜,夜风微凉,才吹散白日的闷燥,人睡的正香甜。故而烧将起来,一时无人察觉。

也不是全没人,有天有地,有虫有草,还有那一对畜生。这空寂的山中,四只眼睛紧盯火情。

那大胡子和小瘦子不远不近的埋伏在草窠里,昏黄的眼珠子一刻不离屋内。唯恐有人受不住呼救,他们则守株待兔,决不能让里头的人活着出来。可是等啊等啊,总不见里头有动静。

待烧的只余骨架,小瘦子方捣了捣大胡子:“我说,差不多了,现在不出来,保准见了阎王。”

“说不定都过了桥,喝过汤了!”说到此处,大胡子捋着胡子开怀一笑:“结账去,找那痴顽蠢货要银子去。”

“不费一兵一卒,白捞了恁许多银钱,哈哈哈,那里头的夫人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她怎知我们今晚要动手,早不寻死晚不寻死,单单挑了今日,合该咱们赚这个钱。”

走啦走啦,二人满心欢欣的奔下山去,大胡子刚喊了一句:“死了死了……”小瘦子登时一蹦三丈高,甩脸一巴掌,昏黄的眼珠子恨不得把心剜出来。

大胡子被打的一脸懵,方才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的错我的错,小弟莫气。”牙黄厚的没眼看,龇牙咧嘴的高呼起来:“山火呀,走水啦,后厢房走水啊……”

笑着、闹着渐行渐远。

渐渐的山脚下有火光,渐渐的火把越来越多,紧接着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走了,真的该走了。

宋清平攥住她冰冷湿滑的手,她不肯,她羞愧,她哭的泪流满面。不,这次由不得她拒绝。他揽住她,拥住她,斗篷罩住她:“走,妹妹,咱们走!”

牢牢的握住,再也不会放手。这一牵,便是一辈子。

“夫人,莫回头!”

再次回眸那火舌吞噬的屋子,热泪滚滚,热浪轰轰。

走!不回头!黑色的斗篷与暗夜融为一体,执手相携,逃出生天!

牙床昏帐内,那来自虎丘的席光洁细滑,沁凉如水。女子嘤嘤的小声哼唧,一身的细皮净肉,一头青丝披散着,三寸长的指甲愈显纤纤玉手。这便是娇养着的,惜花之人养的好。

那是自然,参翅燕鲍,乃至雪蛤、灵芝仙草,天上地上山中海里的,她高姨娘吃多少有多少。守着周家宅子,男人挣的都是她的,她要什么不得?

雪白的臂膀攀上男人的脖颈,酥麻娇媚的在耳边呢喃:“爷,爷您睁开眼看看呀,新制的兜子。看看呀,帮我解开,我服侍您。”

周彦邦很乏,身累心更累。明儿她就回来了,这个还钳在身边,如何交待呢?他只是开不了口。

“爷是不是有心事?”

明知故问!

懂,都懂,你就是我手心里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那次瞒报被狠狠的制裁,连柳氏都骂她青龙杠打人,笨杀死人,借机又‘教导’她一通。

“买驴扯尾巴,你这男人不是这么个牵法。须得顺着毛捋,只捡软的、好的、他爱听的讲。喂到他心坎里,他便是顺毛驴,由着你骑,不信你瞧?”

好,今日便试上一试!

倏的抽回手,背身向内,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我搬到外头寄庄子上去,或者咱们兴泰街后头的豆儿巷置个外宅,我怎么都行,只要夫人不生气,您来不来瞧我都成。好生照顾我的两个孩子,绝不让爷犯难!”

哭着嚷着爬起来:“真儿,备车马,我现在就走。赶到城外还来得及,绝不触夫人霉头,给爷添乱。”

“瞧你瞧你,何曾撵你,我又说过什么。”

对妇人的哭闹,何时从最开始的厌烦到现时的无奈?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这份心软,被他的爱妾高姨娘稳稳的拿捏。

哄着劝着抱在怀里:“好生住着,你是我姨娘,我不发话,谁敢奈何你!”

瞧见了瞧见了,果真果真!灵验灵验!这驴原是这么个牵法!

达到目的的高盼儿心中百媚生花,可面上依旧是扭捏悲戚,一双眼珠子水汪汪,泪盈于睫。

“真的,盼儿说的都是真的。以后我只给您生儿子,您陪着夫人就好,只要爷心里头有我,盼儿不委屈。”

“傻话!”说着揽过圆润的肩头,将她搂入怀。

攻城拔寨了这是,如此,就更不怕了!

“爷,您心里头有我,有我是吗?”越发的得意,勾住脖子,拼了命的往身上挤啊蹭啊:“盼儿知足,盼儿无怨!爷,睁开眼,快看看我呀,看看盼儿呀!”

这一低头,呦呵,目光所及之处,端地是令人气血上涌。

透光的簇新大红蝉翼纱兜儿,裹着粉白玲珑的身子,绞的凌乱不堪。

美人娇怯,美眸含泪,灯花红罗,兰麝芬芳。

“咯噔”周彦邦登时眸暗心沉,暗忖这场景哪怕罗汉真人,泥胎木塑,都无法抵抗。

“您乏了,只管躺着。”按住他将起的动作,柔夷行至面颊,猫儿一样爱抚:“我自己来。”

说时红霞满面,颔首低眸,羞怯万分。

这般诱惑,周彦邦哪里能抵挡,又怎舍拒绝美人意?

“妖精。”

捏住下巴,**的骂上一句。

她便更来劲,趁势撒娇,腻在胸膛。

“妖精也是您一人的妖精。”

哎呦呦,正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况这是他妾房,他的小老婆,他消受的理所应当。

罢了罢了,泰然自若,好整以暇,随她折腾去吧。

一时间千种风情,万般讨好,无所不至,无所不能。被底鸳鸯,洪浪滔天,种种虐浪,听的真儿耳根子赤红。

不错不错,她姨娘对男人可是有一手。如今,这男人的身子和心都是她的。

姨娘还说:“床笫上无需要脸,想要的想说的只管提。怕什么,一点儿都不用怕!”

哈哈哈,极好极好。就这样无法无天,无昼无夜的宠着腻着,欢愉着。甚狗屁倒灶的夫人,你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

怡神的龙脑换成薛姑子的‘揭被香’,博山小炉换成销金兽鼎,那缥缈妖媚的香,似火里的油,炉里的炭一样,紧紧的将他炙烤。

此时此地,美人缠身,情致浓郁。彼时彼处,烈焰灼烧,身在炼狱。

天堂地狱!

火,不一样的火。

有人情炽似火,爱海沉湎。有人烈焰噬身,如坠阿鼻。有人摧心剖肝,生不如死。

“不好了,爷,不好了。城外、城外隐雾山……”

“瞎眼的奴才,鬼喊些什么。” 彼时如胶似漆,情浓的化不开之时,被猝然打断。高盼儿登时怒从心起,厉声叫骂:“还不拖出去打,唬着爷打断你下半截!”

继而温柔的俯下身子,青丝哗啦啦落下,蹭在肩头,蹭在胸口,似有有意似无意,撩拨的人着实难耐。

“唬着您的奴才都该死,把他撵了可好?”娇吟低喘着呢喃:“来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咱们且乐,休要听他们胡诌,好吗?”

像下蛊的虎,驯服的兽。榻上的男人此刻两眼蒙蒙,两耳昏昏,说一依十,百依百顺,由着妇人股掌间摆布。

“愿生寺。”顾不得了,周升急切高喊:“爷,是愿生寺。”

愿生寺!

登时惊醒。

“愿生寺怎地?”一把子推开黏在身上的人,似冷水浇头,连声发问。

“山火、走水……有一个时辰了。”

啊!

极力甩开缠在身上的人,一个步子跳下榻来,匆忙的掩上袍子。

高盼儿却不依,哭喊着拉扯:“一个时辰,人指定没了,爷去了也无力回天。况天黑路远,万一路上马失蹄,往那头去的路上有山坳子呀!爷就等天明了再做打算,好不好?”

“谁说她没了!”劈手一个嘴巴子,带着周升急急而去。

只是他前脚刚走,他的姨娘立刻冷静下来。盯着床畔的灯穗子愣了许久,她在看吗?

不,先是咒骂,后是挂心。挂心什么呢?挂心她死不成?

“呸,死囚囊。刚才还情浓似火,爱的要生要死,裤子一拎就翻脸。端地是喂不熟的狗,养不大的狼!”

推窗望月,此刻虫鸣悦耳,熏风微微。哪里有火,哪里又有烟尘,这儿是极洁净的。城外的滔天火光,与她何干?

她身在富贵煊赫的周家,是顶顶宠爱的妾房,遍地奴仆都只待她一声令下,她甚至可以脚不沾地让他们抬着走。

嘘,蛐蛐儿你轻些叫,我儿子睡了,我男人就快回来。

是呀,儿子就在身边,男人把在手心,赫赫家世,福禄无双,天地间能享这日子的,能有几人?

暖风吹的人醉,犹如在云端在盛境,这日子快活的还需多言?

啊!玉颈高悬,美眸微闭。感受这夜风,感受这天地,感受着锦绣堆、金叶子堆砌的奢靡快活。

多么痛快,这样好的日子,偏有人就要出去,就死在外头呢?想不通,也勿需想。

哼,哼哼,哈哈哈哈!苏姐姐,嫡小姐,尚书府,夫人,哈哈哈哈,死的一个叫干净!也不费事烧,也不费事埋,就没了,没了,化成焦炭化成灰。鹏举这厮还是能做些事情的。

死了,你终于死了,似千斤砣万斤担倏的消失,抛却一身轻,除却心头大患!

虽万籁俱静,可心中是满城烟花。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那是胜利的喜悦和大捷的癫狂。

几时了?

丑时了。

哎呀,怎么还不天亮。

快亮吧,快些亮吧。我要回家,回高府,将这天大的‘凶讯’告诉我祖母和姨娘。

快亮吧,快些亮吧。快来告诉我‘噩耗’,让我大哭一场,哭命薄的夫人。

睡吗?不睡,睡不着,夫人遭此横祸,我怎睡得着?

去取我的琵琶,弹一曲《昭君怨》,为夫人黄泉路上送行。

咦?怎么弹着弹着越来越激烈,弹着弹着《昭君怨》成了《十面埋伏》。

痛快,我赢了,大获全胜!

痛快,自此属于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痛快,夫人?夫人没了,我就是下一个夫人,哈哈哈。

癫狂伴着疯魔,一时间指如翻飞,乐如疾雨,弹的端地的是慷慨激昂。

“嘣”的大作,弦断曲停。一不做二不休,两手抓琴,“嘭”的砸了琵琶, “咔嚓”蛊物匣子最后一颗人头落下!

痛快!

闭目深吸,大汗淋漓,心潮澎湃。那是从未有过,从身到心的舒爽。

是的,我赢了,这个男人身上我赢的彻底,输的该退场,庆祝狂欢吧。

汗流浃背,心急如焚。这一路快马加鞭,近山的道上人流不断,浓烟滚滚而来。快些呀,马鞭子不停的抽打,跑的快些呀!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人未近前,仿佛追着一个火球,热浪扑面,只觉得呛的人睁不开眼,这还能有命吗?

这火却不是情兴之火,也非**之火,是火山火海,是冲天火光直插云霄。

漫天的火啊,光亮亮,热哄哄。烟尘,火光,狼烟滚滚直冲云霄,照的夜空白亮一片,空气中满是焦胡的味道。

木梁噼啪,坍塌、拉朽。是烟熏的,还是火烤的,是热的还是呛的,是汗水还是眼泪?他的脸庞红彤彤,他的面颊两行清亮亮!

抢过一桶水,从头到脚淋个透,撩袍要冲。

“不能,爷不能,近不得前呀!”周升拦腰抱住发疯的主子,哭着劝阻:“南风正盛,向火而行即是送死。等风止,等天亮,等水来扑灭。”

噗通跪下:“求老天爷下场雨,救救我们夫人吧!”

等,只有等,这一等,便是收尸。握紧的拳松开,紧绷的心落下,每一次的手足无措,都是为了她。

颓然的放手,好,好,苏锦你好狠啊,拿命和我斗!

天光大亮时,火势才被控制住。大火后的屋子,只余一片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啊!

周彦邦涉足这片焦土,心中的慌乱用冷漠的面孔掩饰。他知道结果,可他不敢看。

“爷、爷别进去了,没得看了伤心。只剩一副焦骨,认不出甚来。”

周升跪地,颤巍巍的打开玄色夏布,手抖的几乎托不住。只见那手掌心里是烧的乌黑的银掠子,米粒大的珊瑚坠子尚能看出一丝丝红,那满绿的翡翠戒指水头不在,裂痕满满,粗糙不堪。

是的,这些都是她每常戴的,是她娘家带了来的。是了,是她的。那么那几根焦黑的骨殖,也是她了?

天,登时闭目!

“没了,没了,夫人呐,作孽啊。”周升跌坐在地,放声大哭,亮晶晶的眼泪顺着浓烟熏黑的脸庞,冲刷出道道痕迹。

周彦邦猛的闭上眼,犹如万箭穿心,揪也似的疼。一阵晕眩,只觉周遭模糊,“卿……”来不及喊出声,拳头狠砸心口,紫黑的血呕了出来……

气不气,同志们就问你们气不气?

卿儿,卿什么儿,大老婆受难之时,跟小老婆床笫苟且,周彦邦你没得好了。

要不要一起骂他?

这一章也没啥,改了几遍不通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8章 火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