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激动地站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比划:
“假设,这里是个游戏,游戏方会为我们制造困难,但也会提示我们通关条件。”
她说着将一个茶杯推了出来:“已知朱镇长肯定不是好人,我们姑且算他为困难一号,困难一号手底下有一群小怪,也就是镇民。”
又一个茶杯推出:
“张宝龙和其他被魔气入体的人,可以算作一类人,也就是被困难二号附身的人。”
“那么接下来,我们抛开困难一号和困难二号。”
她说着将两个茶杯推到一侧:“这个游戏还剩下什么呢?”
空空如也。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
秦连声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找到通关条件。”
“从一开始就被困难一号带着走了。”
“聪明!”沈晚晚赞叹一声。
秦连声继续说道:
“困难一号说的所有话都有可能是迷惑我们的,所以不可信,所谓的魔可能不是魔,而我们最开始的身份就是除魔师。”
“这很有可能就是个陷阱,让我们以为除魔就是通关条件,但其实……”
他思虑片刻后看向沈晚晚,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得去找一下祝巧巧他们那队。”
秦连钰和刘苗与两人一脸懵逼:“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加密语言吗?我咋听不懂啊。”
玄一揣着手站在一旁,看起来运筹帷幄,实际上早已睡了一会儿了。
刘苗与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兄,你听懂了吗?”
玄一故作高深:“按沈道友说的做就好了。”
刘苗与不解,刘苗与试图动脑,刘苗与脑袋卡住,刘苗与放弃,刘苗与选择听话。
“咚咚咚!”
“天王降北星,四是无伤灵,东家嫁女,西家娶媳,大喜!”
窗外三声锣响,唢呐一吹,大鼓登场。
玄一抬头看了看窗边的明月:“戌时娶亲,有意思。”
沈晚晚推开窗,正对上那喜婆的脸,长长的像驴一样的脸蛋,颧骨初打了团重重的腮红,唇上抹了一半的口脂。
上嘴唇抹了左边的半边,下嘴唇抹了右边的半边,极不对称。
最重要的还是,她瞎了只眼。
喜婆喜婆,顾名思义,是送喜的,得寻八字好,五官端正,家中父母健在,子女安康,婚姻幸福,儿孙满堂的人。
像这样五弊三缺占其一的人,别说喜婆了,就连吃席都得让她坐边边上,免得沾了晦气。
沈晚晚盯着喜婆那只灰白色无神的瞳孔,搭话道:
“喜婆,恭喜恭喜,这是哪家姑娘出嫁啊,要嫁哪去呀?我也想去讨杯喜酒喝。”
喜婆看了过来,脸上却没一点笑意:
“你是哪家的?这么不懂事?都快寅时了,不睡觉,凑什么热闹?”
“早上没听镇长说吗?今夜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门!”
沈晚晚愣住了,她看向玄一:“快寅时吗?”
玄一再次抬眼看向了天空,月亮的位置变了。
就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月亮跨越了几个时辰,走到了西方树枝的前端。
玄一盯着树枝上那一抹嫩绿色的牙,皱紧了眉:“不对劲,这不是我们原本呆的地方。”
众人立马紧觉起来,窗外那喜婆手已经搭在窗上,满脸不喜地要替他们把窗关上。
眼瞅着窗就要被插上,沈晚晚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在窗前:
“不好意思,我睡懵了,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我多嘴问一句,这还是清月镇吗?”
喜婆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你这是睡傻了吧,什么清月镇,这里是武灵镇。”
……
直到关上窗户,沈晚晚等人都是懵的。
她们坐在榻上,没有人说话。
“武灵镇,竟然会是武灵镇!”良久,刘苗与摇着脑袋发出一声感叹。
“那个据说惹了天神降罚,早已消失在秦澜大陆五十余年的镇子。”
“所以,清月镇的原身就是武灵镇吗?”
“应该是吧。”
其余几人点点头,刘苗与叹了口气:
“那可就真难办了,听说这个镇子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事情,以至于所有消息都被封存,就连大事策都只记录了一句话。”
她抬头看向众人:“武灵镇,与魔修所在之地接壤,本是山清水秀宜居之地,后因镇民犯下大错,遭天神奖罚,无一活口。”
“死因不详,死亡时间也不详。”
“被称为秦澜大陆十大灵异事件。”
刘苗与眨了眨眼:“上面那句是我自己评的。”
滋啦一声开门声打破了众人的探讨,他们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沈晚晚拉开了门,准备往外走。
她朝他们看来:“我准备跟着送亲的队伍去看看,你们要一起吗?”
刘苗与惊讶地指了指天:“你疯了,寅时三刻未归者,头骨分离,这句话你忘了?”
“没忘。”沈晚晚摇了摇头:
“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头上的簪子在夜晚发出幽幽绿光:“不强求,我自己一人去也可以。”
刘苗与一咬牙:“说什么呢,要去一起去。”
-
吹吹打打十八曲,一路送妇嫁北陵。
沈晚晚一行人悄悄跟在送亲队伍的后面,看着他们从镇东走到镇西,又从镇西走到镇南,绕了镇子一整圈,最后停在了镇北的小岔路口。
一个男人被压了出来,他跪在地上,只有一块布遮盖着关键部位,脑袋低低地垂着,看起来有些没睡醒。
喜婆拿着一碗水,在他的脑袋上洒了一圈,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太清。
她摸上他的脑袋,闭上眼:“都是为了镇子,镇子会保佑你的。”
话音落下,她抽身而去,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过来,如同绑鸡一样将跪在地上那男人的手脚绑的严严实实的。
喜婆掀起一旁侍女捧着的红盘,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黑金色的玄铁刀。
她拿起刀,手起刀落,一刀搁在男人的脖子上,血喷溅而出。
一个女人连忙跪下来用小碗接着男人的血,看着那碗血眼神如同火一般炙热
自始至终,男人都没有挣扎和叫喊,只在那刀划过脖子后,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喜婆似是不忍看到这场景,背过身去。
“要恨,就恨那女人心狠吧!若不是她非要走,又何至于此!”
她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一遍比一遍声音大,似是在安抚男人,有更似在安慰自己。
“杀阳鸡。”玄一轻轻念出这三个字,他和刘苗与脸上皆是一脸沉重:
“这是要压多邪的东西,竟然用得上杀阳鸡?”
没等他们细想送亲队又动了。
他们扛起男人的尸首,踏上了北边那个小路,一路敲敲打打,不知走了有多远,他们在一个大坑处停了下来。
那大坑挖的奇特,边缘极其规整不说,从树上往下看,就是一个大大的口字。
咚咚咚!三声锣响从镇子处传来。
“寅时了。”
喜婆冷冷地说道。
一缕月光洒了下来,正洒在大坑的中央。
“起阵吧。”
一个女人从喜轿里推了出来,她披散着长发,蒙着眼,但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她嘴巴张张合合的似是在咒骂,但她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迫使着她发不出声音。
“怀阴土,这种用来压邪尸的东西,怎么会用在一个普通女人身上?”
刘苗与小声地念叨出声,眼里满是惊讶。
女人不断地挣扎着,一个老妇人冲了上来,抡圆了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眼罩被扇落在地,露出一双紫色的眸子。
沈晚晚捂住了嘴,害怕自己因为太惊讶而叫出声来。
“魔,真正的魔修!”
她是忍住了,但秦连钰却没忍住,他惊叫出声。
“谁在那里!”喜婆冷厉的目光朝着沈晚晚所在之地射来。
她单手一挥,身后的人拿起武器,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搜寻。
片刻后,他们回到了喜婆身边,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什么。
喜婆眯起了眼睛:“罢了,没搜到就没搜到,继续吧,不要耽误了吉时。”
冷杉树上,沈晚晚坐在锅里,狠狠地瞪了秦连钰一眼。
他自知理亏,告饶地摆了摆手。
鼓声起,几人的目光落回喜婆身上。
她似乎是在占卜,高举着白幡,围着坑转。
一边转,一边朝上面吐酒,这白幡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酒洒在上面竟一点痕迹都不留。
随着这圈快要转完,喜婆眼里多了几分焦急,她吐酒的频率高了起来。
又是一口酒吐出,酒均匀地洒在幡上,画出一个天字。
喜婆笑了:“就是这里。”
她身后的人也笑了,无声的笑了。
“发现了吗?除了喜婆,其余的人都没有舌头。”
听着沈晚晚的话,玄一点点头:“而且这送亲的队伍里都是五弊三缺起码占一项的人。”
女人被压了过来,她们将她压在一块板子上,绑住手脚,平放在喜婆面前。
喜婆手里拿了一把刀,是刚刚宰男人的那一把,刀尖处还残留着男人的血。
她高举起刀,向下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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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杀阳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