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和道长交手中,楼扶昼深切体会到了晕3d人的感受,一会飞到空中又被砸到地下,然后时不时地翻几个跟头,他的胃里在翻滚,这考核要不要做得这么逼真啊。
几个回合下来,道长明显不是邪祟的对手,道袍已经被撕得稀烂,邪祟还挺恶趣味,在他脸上划了好几道伤口。
“你是乞丐还是我是乞丐啊。”邪祟坐在他的身上说:“脏兮兮的,不仅人是心也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抓走关起来。”
“你不知道吧,我在府里画了阵法,你根本打不过我的。”
道长才刚一张嘴,就有牙齿和一股血从嘴巴里出来,邪祟恶心的呀了一声就把他掐死了。
他看向早已吓尿裤子的徐家人:“没意思,他死了,就轮到你们了。”
邪祟往前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又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他自言自语道:“好奇怪,我应该是想杀你们的,可为何却走不动?”
楼扶昼能感受到小乞丐巨大的悲伤与仇恨,小乞丐的一生刚刚在他脑海里走马灯,被亲生父母抛弃后,就有一对夫妻收养他,却又在四岁时失去,后面几年与狗夺食,吃老鼠肉,差点病死,被小孩扔石子,被大人赶骂。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被亲人抛弃,他怎么能下不了手呢,他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第五次选项出现:
1.屠了徐府。
2.放过他们。
楼扶昼受他的情绪感染,压抑得心痛,像飘在海里十几天,被浮浪不断的拍打,冲刷,在无尽的黑夜中丧失体温、丧失希望、丧失人性。
可他还是坚定地选择第二个选项。
邪祟尖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杀了他们!他们害得我这么苦,不该让恶人受到惩罚吗!”
楼扶昼不得已地捂住耳朵,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尖锐太刺激,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好歹有个心里安慰。
楼扶昼也大声喊:“你是很惨,但这都是假象,是你营造出来的!”
邪祟刺耳的声音刹然停住,“你说什么?”
楼扶昼:“你听不懂吗?我说你的所谓悲惨的十年是假的,你在徐府里所受的一切欺负,全是你自己故意找来的,从一开始的猫,到后面的花,最后花儿的惨死全是你故意的。”
“就是为了让我亲眼所见你真的很痛苦,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是理所应当,要是心智不成熟或者不坚定,早就被你给蒙蔽了吧,从而选出你想选的答案。”
邪祟狡辩:“那十年前呢,难道他们没有抛弃我吗!不是他们半个月前找回我却要献祭吗!”
“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那徐府其他的无辜之人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想报仇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但你要滥杀无辜,我就不会坐视不管,可惜选项只有这两个。”楼扶昼暗示道。
邪祟立马反应过来。
此时,楼扶昼面前出现第六次选项:
1.杀了抛弃他的人。
2.放过所有人。
楼扶昼冒着风险选了第一个选项,选完之后,眼前突然变得黑暗,一道很系统的女音响起:“考核结束,正在结算分数,即将传送回问心殿。”
又是一阵呕吐感,眨眼间便回到了问心殿,楼扶昼吐槽真是一点缓存都没有,比他自己的系统强多了。
突然有人凑近他:“扶昼,你没事吧。”
楼扶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见是文行归才说:“没事,就是刚出来有点不适应。”
“分数已经出来,只有前十才能成为宗门弟子,请各弟子注意听。”上头长老拿着张纸说道。
问心殿一下就安静下来,紧张的气氛弥漫全场,就连楼扶昼都不自信地抿了抿唇,毕竟最后的选项他也是有赌的成分。反看文行归,还在东张西望,竟是轻松得很。
“第一名是——文行归。”
听到这个排名,楼扶昼稍微不稳重了一点,激动地晃了晃文行归,“你是第一名!你通过了考核!”
文行归被他晃得颠来倒去的,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吐了一口气,眨眨眼说:“我过了?太好了,那我以后又可以找你了。”
可是第二名、第三名直到第七名都没听到楼扶昼的名字。
楼扶昼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大不了再考一年就是,可是文行归却满脸不爽,一边紧盯着长老,一边在碎碎念:“不应该啊,你应该是前三名才对啊,我都能第一名,这打分机制难道是倒着来的?”
“第八名——符石。”
文行归的脸色比楼扶昼还严肃,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没念到名字的是他。
“第九名——楼扶昼。”
文行归高兴地蹦起来,双手好一通乱比划:“幸好你过了,我刚刚还想着你要是不过,我也不去了。”
楼扶昼轻扬嘴角:“幸好我过了,没拖累你。”
等到长老念完最后一个人名后,便让他们明日辰时到还宁峰下,那时有专门的弟子带领他们去到真镜峰。真镜峰是神剑宗的主峰,到那之后还要他们自己选择去哪个分峰修习。
神剑宗有五个派系,分别是玉面峰——药师,华清峰——符修,立烟峰——阵修,带星峰——丹修,意重峰——剑修。
楼扶昼本中意华清峰,但为了系统的任务和对萧清的承诺,华清峰是去不得了,除非萧清刚好是符修。
正想着萧清,楼扶昼便在殿外看见了他,他倚靠在流苏树下,远看去,流苏树像披着大雪,洁白而纯净,春风轻轻吹过,树下的人好像雪人成精了一般。
楼扶昼对文行归说:“你先走吧,有个人在等我。”
文行归点点头,哼着小曲走了。
楼扶昼走到萧清面前,接着抬手从他头上捻下一片流苏花,哂道:“花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傻站着呢。”
萧清两颊立马蔓延出一片薄红,憋笑道:“师兄又打趣我了。”然后又问:“考核难吗?”
楼扶昼:“还好,对了,你是哪个峰的?”
萧清:“我没有和师兄说过我是意重峰的吗?师兄放心,我已经向师尊请求过了,到时候师兄可直接拜我师门便好。”
楼扶昼内心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像走了个后门,然后好奇地问道:“那你拜的师尊是谁?”
萧清却伸出食指摇了摇:“不告诉师兄,明天自会知道了,师尊会主动收你为徒的。”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抬头看天上还能瞧见月亮的影子,还是穿着里衣还清凉的时候,楼扶昼却早已起身。他向来醒得早,这也是他保持了十几年的好习惯。
楼扶昼提前了半个时辰到还宁峰下,而文行归却掐着点到。
文行归站在他旁边和他咬着耳朵:“昨天兴奋得睡不着,今早起得晚了些。”
楼扶昼:“没事,时间刚刚好。”
师兄领着他们去到了真镜峰,真镜峰和还宁峰简直是天壤之别,山峰终年积雪,宛如白发仙人,山脚下却春意盎然,数不尽的生机,站在这里仰望尖尖,一眼看不到头,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
真镜峰的始芳殿才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最终目标。始芳殿是神剑阁的主殿,一般用来接待来客、讨论大事和收弟子的。
楼扶昼光看着台阶都觉得气派不已,更别提置身于壮丽又严谨的始芳殿是什么心情了。
进去之后十个人站成一排,然后各自选择想要去的峰门,选好之后,如若没有特殊情况,峰主会按照辈分安排到上一届的师兄门下。
但只是收个普通弟子,除了意重峰峰主,其他峰主都没来,是由他们的弟子代收。
楼扶昼面前摆着五个峰象征的物品,他一点也没有犹豫,选择了代表意重峰的终羽,文行归也紧跟着他。不得不说剑修这个派系确实是热门专业,十个人足有一半选择意重峰。
意重峰峰主殷为鹿豪迈地走到他们面前,他身形高大,浓眉,下巴上还冒着点青胡茬,楼扶昼看着峰主给其余四个人都发了弟子牌,唯独没给他发。
殷为鹿转过头,一脸玩味得仔细瞧他,却没说什么话,楼扶昼被观察到实在是不好意思,恭敬地问道:“峰主为何这样看着我?”
殷为鹿笑语盈盈地说:“看看我徒儿想收的弟子是何模样,现在看来,比我那顽徒乖上几分。”
楼扶昼适才不好意思起来,他好像走了个不得了的后门,没想到萧清居然是峰主的徒弟的徒弟。
等等!意重峰峰主的徒弟那不就是龙傲天吗!
说曹操曹操到,一道白色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脚下似步步生莲,他身着白蚕丝织就衣裳,腰间挂着白玉。
再往上一看,那双眼睛深邃但平静无波,似是没有任何事能惊扰他。美如冠玉,眉宇间颇有几分疏离的味道,四分像仙人,六分像人间的贵公子。
楼扶昼看着他,脑子那瞬间忘了所有事情,包括要拜他为师,直到龙傲天看了他一眼,他才清醒过来。摸了摸脸颊好像有点发烫,不只是他,在场的弟子皆是如此。
但他却又觉得不是那么清醒,因为刚刚好像看到了龙傲天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接着楼扶昼听到身旁的峰主吐槽自己的弟子:“弄啥嘞,穿这么好看不告诉我,让本峰主这么邋里邋遢就过来了。”
楼扶昼:“……”没想到这峰主还挺好玩的。
龙傲天漫步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叫萧无浊,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