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义是世界的真谛 第13章 问责

随手一捡，捡回来了个象牙塔的实验品。

这下真是他大发善心应得的了。

烫手山芋。

李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东西，一时间觉得有些棘手。他是可以收留很多人，但没说来头这么大的他也留得住啊。

“留我几天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过几天我就离开。我不回去，我的朋友在实验里死了，我不回去。”

李维知道象牙塔研究所，但也仅仅只是知道，他觉得这是个大麻烦：“你会连累我。”

“不会。”

江徽一看着他：“逃出来后，我……遇到一个一直照顾我的人，他也被牵涉进失忆案件里。从他那里，我拿到了一张照片，背面写着一首塞西尔的诗。”

看到李维紧绷起来的嘴角，江徽一知道他没说错。

“后来我路过那栋大楼，用我的异能描述和大楼交换了那些人，目击了米兰的死。”

“……为什么会忽然救他们？”

“……我活不久。”江徽一很牵强地笑，“我听到了诗社的名字。米兰的诗，塞西尔的诗，都很好，我很喜欢。能用描述去换一群人——我知道我有这样的价值，为什么不做呢？除此之外，我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看起来有人在追杀你。”他轻声说，“留下我吧，我可以保护你——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了，我也不是没用的累赘。”

随后李维察觉到一丝不对，他抬起头来，发现夜莺的鸣叫更加大声，他的领域在扩张。

“不要慌张，这只是我的异能。”江徽一的声音很轻，李维再次看向他。

随后夜莺的鸣叫逐渐恢复正常，他的领域也恢复正常大小。

“……”李维过了很久才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大楼对你的异能描述那么感兴趣了。”

他的夜莺身上没有一丝异常，也没有留下一丝异能作用的痕迹，这是所有异能对别人异能作用时做不到的。

笼门没有关闭，夜莺在里面蹦跳两下，飞了出来，扑棱翅膀飞到了江徽一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他。

江徽一接住，对它笑一笑。

“如果你留下我，我会帮你摆脱你们的困境。在诗社恢复运转的那天，我会离开，诗社成员的名单里不会出现我。”

李维沉默着。

一直以来他都有随手救人的习惯，他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象牙塔的身份很特殊，他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思考后果。

“哎……”他认命一样地叹了气。

“你好好待着吧，走一步看一步。但你不能一直这样赖着我，要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他们肯定要通缉抓你……”

江徽一抿嘴笑了：“谢谢。”

江徽一失去踪迹的消息让象牙塔所有科研人员都头皮发麻，其中吓得都快晕过去的是负责监护江徽一的752。

635给他顺气顺了两分钟，他才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还没说两句，就眼前发黑头发晕，站猛了。

“怎么会丢了……”752深感无力，“我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

“以他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在早晚。”

“你就一点不着急，我们俩都对他有监护权！”

“他不喜欢被管。”635摇摇头，“有第一次逃走就有第二次，他逃走次数也不少了。”

“上次还有裴昕看着……他的异能，应该可以保护他？”

635有些无语，但还是回答：“他今年生理年龄已经二十三岁，不是十三岁。你和他打架……算了不比这个，他总有自保能力。”

“就是这个我担心。”752稍微平静一些了，“他身体不是很好，万一落到什么人手里……救他都来不及。”

635收拾好实验器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冷静一点吧。他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们也是。收拾一下吧，象牙塔丢了，我们两个又要被谈话了。”

上一次被谈话还是在——四五年前？

十八岁的象牙塔逃出监管区，他们两个首当其冲，被问责了。

因为他逃跑被问责，曾经是很常见的事，到今天居然也有些故地重游的感慨。

手底下那么多实验品，只有象牙塔最不省心。

之前象牙塔逃走的时候，他们两个和象牙塔接触还比较频繁，但这一次他们压根就不知情，象牙塔是失踪还是被绑架他们俩都不清楚，只知道注射芯片的定位不好使了。

“为什么出错？我记得你们向我保证过这个定位的使用年限。”安德拉德语气生冷。

“……估计被外力破坏了——但现在象牙塔失踪了，我们也没办法观测芯片的状态。”635内心无语，我哪知道为什么出错？八成是象牙塔那小子作死，他上哪去了我怎么知道。

安德拉德语速缓慢：“你们两个对象牙塔有着监护责任，如果能把他找回来，我想你们两个应该负起责来，好好教教他人世的规矩。”

他并没有过多地指责他们，但语气里的低气压几乎能把他俩压死。

“其他的实验项目进行得怎么样？”

听到他转换话题，两人都暗自松一口气。

“实验进展符合预期，没有出现问题。”

空气沉默了一下，两人的心又吊起来。

直到传来一句：“不要再出错。”他们才点点头，赶紧出来。

安德拉德是异能部研究所的所长，象牙塔分属研究所，自然也归他管辖，他也是几个所长里最给人压迫感的。

“走吧。实验那边离不开人。”

莫百泉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苗渺渺谈话，他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挺年轻的一张脸，半死不活，笑声也是拖拖拉拉，像黏在地上的一滩泥。

“说吧，江徽一的失踪，你都做了什么？”

“冤枉，怎么能是我做了什么。”苗渺渺也颇有莫百泉的几分神韵，语气里有几分狡黠，“我只不过是给他介绍了一个精通电子产品的人而已。而且我也没意识到他这么早就走了，估计还是出了点意外。”

一只虚影的猫跳上莫百泉瘦削的膝盖，莫百泉搓了两下手放在猫背上：“你帮他，我不管，但别捅出娄子了。这下他消失了，可要排查了。”

“查不到的。他的异能留不下痕迹，自然也就没有证据。”

“他的异能我们这些人知道就行了。”莫百泉摸摸猫下巴，“他出逃这件事，到底有几个人掺和了？”

“不多，不多。”苗渺渺一笑，“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愿意当他的狐朋狗友啊？”

“这样的事，以后还是少做。”莫百泉抬眼看她，“苗乌的异能练好了应该要出外勤。”

苗渺渺收了笑，说：“……你打算让她干什么？”

“没想好，先让她练练吧。能活下去就好。”

能活下去就好。

“活着就是一件难事啦。”

从莫百泉的窗户望出去，西格玛区浓云冲天，撒下一片深重的阴影，远处唯有傍晚时分能够看到的太阳嵌在云层和大地中间，恶兽之眼一样窥伺大地。

钟声从浓雾中传出，响彻整片大地，强烈的震响安抚着人心。

在这个糟糕的末世纪里，人类的基地在高处一眼望到头，但也同样是在这个糟糕的末世纪里，沉默的河流之上永远飘荡着生命之歌。

钟声绵长。

象牙塔的战斗力还打不过一只752望周知

哇你们根本不懂我码字的软件没有自动排版的痛苦

还是屈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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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