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安定的日子又到头了。以前,二太太三天两头总是催老爷回家看看,老爷总说公务忙,事情多,不愿回去。这段时间跟以前可不一样,二太太发现老爷十天八天不回家,有时整宿不回来。长此以往,她就怀疑起来。二太太独守空房,很是寂寞。问急了,就说:“公务缠身,这段时间不得清闲,有空我就回来。”二太太看到老爷不耐烦的样子,就不敢再问了。
一天,让秀把老爷替换下来的衣服洗洗,太太先把所有兜掏了一遍,拿出兜里的香烟手巾零用钱什么的。忽然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硬邦邦的纸壳,仔细一看,是一张女人相片。相片上的女人就跟画上的美人一样,高个细腰瓜子脸杨柳身大眼睛柳叶眉,虽是小脚但穿高跟皮鞋。增一分太高,去一分太矮,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天生丽质,风度可人。
二太太拿起相片一下惊呆了。世上还有这样漂亮的女人!这人是谁?咋会在老爷的口袋里?女人的心思最灵敏,瞬间二太太就猜出个大概,噢!我明白了。怪不得老爷常不回家,问他总是说不是回老家就是开会、出差,有时好几天不回来,原来叫这个女妖精给缠住了。不用说,老爷在外一定有了女人,不知此人是谁,良家女还是婊子,二太太想来想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聪明的秀看到太太阴霾的面孔,醋心的表情,不问也知道了个大概,以后老爷和太太肯定会有一场不可调和的冲突,闹起事来吃亏的是下人,秀既不敢问也不敢说,只有心里明白,一场争风吃醋的恶斗就要来临。
第二天老爷回来取衣服,衣架上没找到,问秀“我衣架上的衣服呢?秀说:“我娘让我洗干晒干,放在这里。”
秀把叠的齐齐整整的裤子和上衣放在老爷跟前,赶紧拿了把扫帚扫院子去了。老爷一摸兜里什么也没有,特别是那张照片,就问秀:“秀,你掏我的兜了?”
秀说:“爹,我没掏你衣服上的兜,都是娘把兜掏好了再给我,我才敢洗,生怕给爹湿了什么文件、香烟、纸条什么的。不知爹少了什么?”老爷抬手就要打人,幸亏秀早有防备,没在跟前,逃过了这一耳光。
这时二太太在里屋里说:“你少了什么跟我要,我掏你的兜来。”二太太也不问他少了什么,老爷自有心病,更没法说要什么。二人冷冷地僵持着,一句话也不说,老爷铁青着个脸,一跺脚走出去了。
二太太本想他一定要相片,她再问这是谁,抓住小辫出口气。老爷不但没问,而且一走又是几天没回来,把太太气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心里烦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墙角也碍事。
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也不敢吱声,只有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们娘三个仍和以前一样,星期天去做礼拜。
二太太心里的苦闷没处诉,老爷也不回头,仍是我行我素,二太太一肚子委屈,只有向神说,向神诉,在祷告时多了一个项目,求神赦免自己的罪孽,求神开启老爷的眼睛和心窍,使他良心发现,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尽快改邪归正,言归于好。
数天之后,老爷又来家一次,是来取东西的,进屋还是对二太太说:“这几天我要出差,最少三五天才能回来。”说完拿上东西就走了。
太太一肚子窝囊气没处说道,老爷还是不知悔改,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但面对着强势的老爷,她也不敢寻碴找事,只有忍声吞气,寂寞委屈度日。好在还有耶稣的信仰寄托,愤郁的心也就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