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时立马开车赶了过去,推开酒吧门口乱七八糟的人,急匆匆地还差点撞到一个女人怀里。
“江叙!”叶余时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呦小少爷您可算来了,江叙这个月都不接客,现下好不容易喝晕了……”许靖压低声音“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要不是我拦着他现在已经在酒店了。”
“天呐…”叶余时看着靠在许靖肩上发丝凌乱遮住眉眼的江叙,“我先把他带走,回头我会感谢你的!”
两人一起把他拖着拽到了外面,他整个人还半靠在叶余时身上,酒气夹杂着江叙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叶余时看着他醉得迷迷糊糊的样子,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喝成这样,活该被别人盯上。”
好不容易把他推上了副驾给他系上安全带,“叶余时……”江叙半睁开眼,模糊地唤了他的名字,却又像根本没清醒似的,软软地靠在座椅上,一边往下滑一边嘟囔,“别吵……头疼……”
“行行行,你头疼,我不吵你。”叶余时一边把安全带给他扣上,一边小声念叨,“喝醉了现原形了,又开始凶,我上辈子欠你的…”
叶余时绕到驾驶位坐下,发动了车,心里却止不住地有点软。江叙醉了的样子和往日模样完全不同,脸颊透着点不正常的红,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平稳,偶尔轻轻地哼一声,像是在梦里抗议。
“江叙?”叶余时忍不住喊了一声。
“嗯……”江叙皱了皱眉,嘴里哼唧了一声,却依旧没睁眼。
“江叙江叙…”
江叙这才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含糊不清:“别烦……”
“坏东西…你再凶,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头疼…”江叙叹了口气,示弱。
车子在夜晚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引擎声和江叙偶尔的轻哼。叶余时握着方向盘,忍不住又看了江叙一眼,见他蜷缩在座位上,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叶余时一路将车开回江叙的公寓,扶着人进门时差点被绊了一跤。江叙醉得不轻,整个人像挂在他身上一样,热得像个烫手山芋。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叶余时刚松了口气,却被江叙伸手一捞,拽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床沿上。
“江叙!”叶余时有些急了,抬手去推他的肩膀,“你松开点,热死了!”
体温太烫,Alpha的信息素呛地叶余时忍不住用手推他。
江叙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向是在床上服务精神很高的,一切都按叶余时的意愿来,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
叶余时真的是不理解怎么有人喝醉了力气也这么大,压得他难受的要命,不一会儿叶余时的汗都打湿了鬓角。
江叙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脸紧紧贴在叶余时颈边,声音哑了,“老婆…好舒服。”
叶余时的心猛地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老婆?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脑袋里乱得像打翻了调色盘。江叙这个词儿是对他说的,还是醉后习惯性地喊给别人听的?
可叶余时的身体却下意识害羞地蜷紧,江叙闷哼了声,发丝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可不可以再…嗯……”江叙停顿了会儿,抱紧了叶余时,“好乖…”
“江叙!”叶余时终于反应过来,抬手去推他,却发现喝醉的江叙比平时还难对付。力气大得惊人,压得他连汗都冒出来了。
“你认得我是谁吗?”叶余时小声问,声音里透着几分紧张,像是在试探。
“叶余时……”江叙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又像是带着理所当然的笃定,“你还能是谁?”
叶余时眨眨眼,“…不对!不结婚不许叫。”
“结,现在就结。”
“不行…!你这样…我真的要死了。”叶余时眼尾发红,抬脚踹他。
“求你…老婆我难受…”
“别再胡说八道乱叫了!”叶余时又羞又恼,伸手去捂江叙的嘴,却被他顺势含住了指尖。
“乖。”江叙轻轻咬了咬,又放开了,低头贴着叶余时的额头,声音低哑而温柔,“安分点。”
叶余时彻底乱了阵脚,被他一声声老婆哄地找不着北,感觉自己也像喝了假酒一样脑袋都晕了,江叙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怎样就怎样。
“江叙,下周是你生日了哦。”
叶余时侧着身贴近江叙,语气轻轻的,像是怕吵醒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叙半夜酒意稍微散了些,迷迷糊糊地把叶余时搂在怀里,耳朵贴近他,断断续续地捕捉到几个字,却并未完全清醒,只随意地哼了声,“嗯……”
“我在想啊,以前你不是刷最高价格的客人就能陪一晚吗?那今年生日怎么办?”叶余时语速有些快,像是想赶紧把话说清楚,又怕听不到回应似的,往江叙怀里挪了挪,“我真的不想让别人靠近你……”
江叙的手臂环得更紧了,眼睛依旧没睁开,低声回应了一句,“没事……我答应你的。”
这句话让叶余时心头微微一松。他抬头看江叙,发现他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些话有丝毫变化,眉梢依然慵懒松散,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江叙确实不在意今年生日的安排。他的手段一直都简单而有效:一边推拒其他人,吊着胃口制造稀缺感,一边又适当地“委屈自己”来讨叶余时欢心。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最能撩拨人心。就算最后一无所获,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叶余时已经在他手心了。
“那礼物呢?”叶余时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语气带着些急切和讨好,“你想要什么?”
没有回应。
叶余时回头,看到江叙已经闭着眼睡着了,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他盯着江叙的睡颜,忽然有些失神。
床头的灯光投下柔软的阴影,映在江叙的侧脸上,显得无害又安静。可是叶余时清楚,江叙醒着的时候从来不是这样。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抓住机会,也知道如何让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对他上瘾。
叶余时有些恍惚。他真的有点害怕,怕江叙的温柔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也清楚自己拼命维系的关系不过是江叙手里的一件“商品”。
清晨,房间里只剩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叶余时睡得四仰八叉,被子滑到一边,露出一截纤瘦的腰,江叙喝多了下手有点没轻重,腰侧还有捏出来的掌印。
江叙坐起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而疏离,但还是伸手将被子轻轻掖好,又顺手把枕头摆正。
“喂?怎么了?”江叙关上房门走出去接电话。
“江叙…你能…你能来见我吗…呜…我…呜呜呜…”
电话那头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思考了片刻,江叙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回答道,“你在哪?”
地铁口,一个高高瘦瘦的Beta坐在阶梯上哭,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江叙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任人紧紧抱住自己哭泣,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好了,不管什么事都过去了,再哭不漂亮了。”
江叙握住他的肩让他与自己对视,“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陪你会儿。”说罢塞了包热乎的油茶酥饼到男孩的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
“你上次不是说过吗?我记住了。”
Beta的眼泪又开始掉下来,手捏着那包酥饼,眼神里带着某种依赖和眷恋,“江叙……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吗?我真的……好难受……”
江叙看了眼时间,叶余时要醒了,转口回绝,“我店里还有很多事儿要忙,这样吧,今晚你来找我,其他台我推了。”
江叙帮他拦了辆车,塞了张现金给司机,看着男孩离开后,转身去市场买了点新鲜食材带回了公寓。他知道叶余时嘴刁,一般的东西哄不住他。
“江叙…江叙!我的衣服呢?”
刚磕完鸡蛋就听见叶余时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江叙头也不抬,扬声道,“你昨天衣服我扔洗衣机了,开我衣柜吧,我按你尺码买了一些新的。”
叶余时穿完衣服出来,一下子就跳到江叙身上挂着,“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厚蛋烧。”
“闻着好香,我现在就想吃,你喂我一口!”
黏黏糊糊的叶余时在柳憬给他打第十八个电话的时候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他心虚了一阵,但想着柳憬昨天也不接他电话,算扯平。
“喂?我刚没看手机…”
“……你哥问我你在哪,我说你最近安分守己和我住一起早睡早起饮食规律,可能说的有点过了,他不信,现在正往家里赶。你要是在家里就赶紧起床吃早饭,要是不在家…good luck。”
“啊…?啊???啊啊啊啊啊!!!!”叶余时立马挂断电话,开始狂翻江叙的抽屉,“快快快遮瑕遮瑕遮瑕,粉底液也行。”
“我…没有这些东西…”
“这不是你们上班必备品吗?!”
“我不知道啊我不太需要…”
叶余时没办法,边查附近的药妆店边拿起外套就往外冲,“哎呀江叙我真的恨死你了!我再跟你睡一起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