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请自重 第13章 深夜幽会

杜灵湘觉得她家公主的思路实在是清奇，想都没想，便直接否决了：“公主，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杜灵湘，你到底想不想在我手底下做事了？”聂清萱蛾眉一挑，带着一种颇有戏谑意味的眼神。

杜灵湘把目光投向了徐青州和章葵，希望这二位可以帮忙说说话，这俩人十分默契地挪开了视线，摆明了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公主殿下，真的不会有人识破我是假的公主吗？”杜灵湘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在临江县的每一天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被识破，没想到到了新都还要继续假扮聂清萱，她觉得自己最近约莫不太顺遂。

叶崇贞和李子翊没有见过聂清萱，淮州新任的三位长官在职不到两年，去年进京述职的时候，聂清萱恰好哮病发作，请了月余的病假。

聂清萱看出了杜灵湘的担忧和顾虑，安慰道：“平时大多身着玄色官袍，即便是见过，朝中女官个个都是这个扮相，大多数人不会有太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你是今年新上任，叶崇贞他们没有见过你也没有见过我，放心，没事儿的。”一面拿手中的画笔，往杜灵湘额头上描了一朵水红色的花钿。

又让此次随行的贴身宫女蓝烟仿了一个聂清萱平时的妆容，同样是要假扮，要装成是杜灵湘的蓝烟倒是比她本人淡定许多，跟了聂清萱两年，再胆小的人也能无法无天起来，不过，她有些同情杜灵湘。

终于准备好了一切，章葵先看了一眼此时的宫女聂清萱，又瞧了瞧一袭红衣的杜灵湘，还有蓝烟，由衷地感叹道：“蓝烟，你到底用的什么邪术？”

蓝烟从容地答：“你当公主为何每次宴会都能艳压别的女子一头？长的漂亮底子好为其一，剩下的还有我的功劳。”

聂清萱一巴掌轻轻拍在蓝烟脸上，主仆两人皆笑了，“你这丫头，倒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走吧走吧，我方才看见叶崇贞等人已经在楼下等了。”

昨天夜里，叶崇贞被气得够呛，在城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站了许久，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几尊神，人家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下，全程都在车驾内。明明在八仙楼预订了一场大的酒席款待他们，这几位朝廷命官却说赶路乏了，要先行休息，明日再赴宴。

聂清萱今天的身份是宫女蓝烟，她跟在杜灵湘身后，见到叶崇贞的时候，低眉顺眼地欠了欠身，而李子翊前来向公主行礼的时候，她十分大胆地与之对视，随之面露娇羞，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

幸好李子翊模样还算可以，聂清萱心想。

八仙楼不仅在淮州是赫赫有名的，即便是在帝都，大多都听过这个四大名楼之首的八仙楼。地处岷河之畔，新都城中，规模之大，楼层极高，不少文人骚客喜欢在此登高望远，吟诗作对。而今日，八仙楼被叶崇贞包了场。

其实叶崇贞有意将八仙楼收入囊中，奈何其背后的老板是位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只是想偶尔过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撒下一大笔钱修了此楼，权当此处是个休闲之地，不屑与当地的富商官府勾结。

为了撑够场面，叶崇贞特地请了殷素素来作陪。抚琴几曲，方才开席，聂清萱作为公主的贴身宫女，在宴席旁侧，侍奉主子，叶崇贞说了不少奉承话，章葵都接了回去，而杜灵湘只是频频莞尔，不敢发表太多意见。

其间，八仙楼的侍女来送酒水，聂清萱把她打发走了，亲自为各位大人斟了满杯。李子翊从她手中拿过杯子的时候，聂清萱小指一勾，故意碰了他的手背。她一抬头，发现了李子翊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遂做了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李子翊的旁边是章葵，他趁众人没注意，悄无声息地扯了扯聂清萱的衣袖，“蓝烟，我的酒没了，添点儿。”

李子翊装作不经易地低声问章葵：“这位蓝烟姑娘是什么人？”

“长公主殿下的贴身宫女，李兄可能有所不知，蓝烟姑娘在这宫中，可是有名的美人儿。”章葵添油加醋道。

“哦？果然是个美人。”李子翊故意把美人二字加重，细细地端详聂清萱的侧脸。

聂清萱不禁在心中揶揄道，这么容易就上钩，叶家若都是这些酒囊饭袋，离家族凋敝不远矣。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李子翊，又迅速挪开了视线。

而目睹这一切的李子翊，心里一阵酥麻。

章葵在旁暗自感叹，他就知道，公主殿下天生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二次添酒的时候，聂清萱走到李子翊旁边，本来是要把酒往杯子里倒，她却不偏不倚地全部都洒在了李子翊的衣服上。

渐渐进入角色的杜灵湘忙喝道：“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的，还不快给李大人赔礼道歉。”

“李大人，蓝烟错了，还请大人见谅。”慌乱中，取了张手帕，帮李子翊擦被酒水沾湿的地方。

而接下来，一直到宴会结束，无论李子翊再怎么向她投来暧昧的目光，她都没在理会过他。聂清萱十分清楚，要如何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

夜阑人静的晚上，一阵敲门声响起，洗漱完的聂清萱猜到了来人是谁，慢悠悠地套上了棉衣才去开门。

“公主殿下，怎么这么久，臣要被冻死在你房门外了。”章葵站了好一会儿，要不是因为屋里亮着灯，他差点转身就走。

“哦，我也怕冷，穿了几件衣服才来开的。”聂清萱面无表情地说。

放章葵进来之后，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身影突然压了下来，聂清萱下意识地后退，自然而然地被抵到了门上，又是那带有鼻音有点好听的轻哼，那双修长的手伸到自己胸前，聂清萱瞬间面色酡红，刚想推开那人，却听到他说：“穿衣服都不好好穿，你看你衣服上的系带，都还没有弄好，你还小吗？”语气中暗含苛责的意味。

“我……”聂清萱见章葵神色坦然无比，而自己却主观臆断地认为，是章葵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竟然觉得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愣愣地，由着章葵又替自己理了理前额的碎发。

章葵十分满意聂清萱的反应，这和今天宴席上面勾搭李子翊的“狐狸精”简直判若两人，于是意有所指地问：“公主，臣有一个请求，您能不能少散发一点个人魅力？”

聂清萱发现，她但凡与章葵一起，脑子要先卡壳一会儿，才可恢复正常，回过神来的聂清萱皮笑肉不笑道：“怎么，章大人吃醋了？”

章葵不要脸地答：“是有点。要补偿我吗？”

“那，干完这票，请你吃饭，鸿门宴那种？”聂清萱觉得，和章葵耍嘴皮子的时候，做到不要面子就是斗嘴的关键点所在。

“不贫了，谈正事。”章葵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聂清萱的额头。这是曾经，他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动作。

须臾的沉默过后，章葵清了清嗓子，坐了下来。聂清萱也跟着坐到他对面，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却没有察觉到心里的某处已经陷了下去。

章葵干咳了一声过后，开口道：“那个，殷素素说，叶崇贞明天要见商会的人，筹集资金，说是要用来支援修河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明日便告诉他，签一个协定，算是朝廷借他的，然后连本带利还他。后面整垮他之后嘛，就不还了。”

“今天的宴席上我记得你和他提了几句募集资金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诚心的。不过，我们不仅得要商会拿钱，还得让叶崇贞出点血本，他这两年贪了这么多。我猜，章大人已经有万全的把握，准备出手了吧。”聂清萱听到章葵这样说，便知道他的心思。

章葵道：“我拿到淮州去年，真的账本了。公主觉着，够不够要挟胆大包天的叶大人呢？他到现在，一定都还以为，我这次来，一定会帮他的，殊不知，自己早就是枚弃子，户部尚书叶哲文，可是二话不说就把要的东西给我了，还不停和叶崇贞撇清关系。可把我笑坏了。公主这边情况如何？”

聂清萱答：“我和杜灵湘，秘密地调查了一番淮州这一年来的大案子，隐而不上报的杀人命案有好几桩。不过，其中属强/奸/民/女数目最多，比如妙妙这个典型的例子。文案均准备好了，等李子翊中了我们的圈套之后，就从他下手。”

“术业有专攻，公主，我们各干各的吧，进度及时向对方报备一下，方便衔接。”顿了一下，章葵叹了口气，“可是有一件事，我的人始终查不明白。叶崇贞这个老匹夫，把军火藏哪儿了？”

聂清萱双手拖住下巴，蹙着眉头，这也是她一筹莫展之处，她摇摇头，“我想过一种可能，比如地下暗室这种，且必须要是他觉得稳妥的地方，那我觉得应该就是他的住宅，修了暗道。很多人不就喜欢弄个玄关什么的，藏点金银财宝什么的。”

“比如你吗？”

聂清萱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可是，空间太小了，哪怕整个地基之下，都是空的，也不可能，即便是真藏了军火，那也必然是幌子，大件儿肯定在别处。”

他们谈完事情，已是深夜，章葵突然觉得，虽然叶崇贞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更为华贵，还不如凌霄苑住得舒服，他那几日虽然打得地铺，但是不用像这样鬼鬼祟祟溜回去。

走的时候，他问聂清萱：“公主，您看我们这像不像偷情？”

“章大人你快走吧。”毫无留情地关门。

聂清萱有些乏了，躺下时，发现床边燃起的安神香，味道清浅，不似宫中熏的，那种她无比讨厌的过分浓郁的气味。

她知道是谁替她点的，一阵暖意涌上心间。

章大人就是喜欢撩妹

祝他早日翻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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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深夜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