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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揉眼睛的那只手放下来，“让我想一想。”
“想吧。”语罢也没再盯着她，只是没再拿起筷子了。她身上的灵力消散得很快，这顿饭吃完也就所剩无几了。
在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她还有些不习惯。
她抬眼最后看了看他，说：“不算是交易，当时那只狐狸想要找他的哥哥，我说不认识，但可能有人会知道。”
“你不是没有学到狐族的幻术嘛，我就让他拿狐族秘书跟我换，那东西可比幻术好多了。”
“不过你没收到，可能他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
见他没说话，她也看不见他的神情，“你在听说话吗？”她小声地问了句。
“在听。”
“哦。”
“还有呢？”
“还有？”余迟暮没想明白还有什么，想起他问眼睛怎么好了的事情，继续说：
“花圃里有几枝花不一样，是灵器，还有一枝，我用那个短暂恢复了一些灵力，眼睛好了些，但现在已经失效了。”
对面许久都没有声响，余迟暮刚要站起啦，就被拉住了手，按住她的肩膀，余迟暮疑惑的重新坐了回去。他的呼吸声很近，好听的嗓音在这时候暗哑了起来，变得有些强势，他问她“没有了吗？”
她觉得奇怪，“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不诚实。”临池渊慢条斯理地说着，但余迟暮更加觉得奇怪了，接着听他说：“秘术要怎么给到我的手里？”
“当然是他拿给你。”
“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在他和你身上放了点东西。”
“为什么不是你给我？”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余迟暮有些紧张，特别是他的手还按在她肩膀上，也不能动。
“因为……”余迟暮想要抽回手，没成功，反而被攥得更紧。“……他方便一点。”
“实话吗？”能听出来，他有一点生气，可是他为什么会生气？有秘术不应该是好事吗？
“你……为什么生气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
“我只想你不要骗我。”他的气息落在她脸上，像莲花一样凉悠悠的。余迟暮想起海城的时候，她将他送走时他受伤的表情。
“要不你冷静一下？”余迟暮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说多错多，不如停下来。
…………
手被松开了，肩上的重量也消失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见了收拾碗筷的声音，她还没说话就听见他说：
“我先去洗碗，你坐会儿休息休息。”
她听话地说了声好。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那时候耳边嗡嗡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潺潺的风声。
余迟暮提着一坛酒回来，刚好碰上临池渊，很自然的接过手里的坛子跟在她身后。
“我还以为你走了。”身后传来很小声的声音。
“啊？”余迟暮以为她听错了，扭头看他，发现看不见，避免尴尬把他拦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没走就好。”
“我是瞎子，瞎子能走去哪儿。”说完继续往前走，临池渊将酒温了温才拿过来一起喝。
她喝了一杯，整个人都暖和了。
“少喝点，伤还没好。”他在旁边提醒她。
“你也喝，我酿的。”说完拉他过来坐在长椅上拿了另一个杯子给他。这酒上次种满了一整个花圃，只有五枝能用，全拿来酿酒了。用灵力滋养的酒，酒烈但味道香甜，特别好喝。
几杯下肚，头晕晕的。她酒量不好，每次也不过一杯，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临池渊。”
她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
临池渊刚下酒杯，转眼看见她又喝了一口，酒洒了一点在手指上，他拿起手帕给她擦干净。
“我没有骗你。”余迟暮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他回应的很快。
“可你说，我不诚实。”
“我失误了。”
余迟暮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回答。
“只是有些细枝末节，没告诉你而已。”
“嗯，我知道。”
余迟暮又喝了一杯，这一罐酒酿的很少，醇香浓郁，但是度数有些高。
“你以前和谁一起生活？”
“一个人。”
“你好像很害怕我赶你走。”
“嗯。”他没反驳。
“可你不像是却人陪伴的样子。”长相好，身段好。会做饭会洗衣，温柔又体贴，在哪儿都很受欢迎的。
“你也不像，可还是一个人。”
余迟暮已经有些思考不回来了。
“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她撑着头问他。
余迟暮的脸红红的，眼角还有被酒辣到的泪水，酒量还是好差。
“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比你认识灵溪还要早。”
临池渊这句话时，是看着她眼睛说的。
她的头已经开始晕了，他的话零零碎碎地进入她的脑子。
“……”
“可我不记得你了。”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
“……我把你忘记了，你不讨厌我吗？”她看不清他的脸，黑乎乎的，只有些许轮廓。胡乱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想看清他。
“我很喜欢你。”
仿佛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只剩下他这句话，在她耳边，掷地有声。
“喜欢？”余迟暮慢慢地念出那两个字，又立马说道：
“别喜欢我。”看上去已经完全醉了，眼神都有点不聚焦。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他看着她的脸，像是引导般的。
“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我吗？”
余迟暮低下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手垂下来，像是睡着了。
临池渊微微叹了口气，想要抱她回屋，突然听见她说了一声喜欢，听不出是朋友、爱人亦或是其他的感情，她只是说喜欢。
临池渊环上她腰的手穆然收紧了，他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什么，凑近一点。
“可我要死了，换个人吧……”后面好像还咕哝了些什么，但再怎么仔细听，也听不清了。
这是她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后面意识完全模糊了。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屋内却像是阴沉的雷雨天一般。临池渊独坐在床边，眼神深邃地望着醉酒后安安静静的人。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除了女子偶尔翻身，临池渊的眼神都没离开过她。
天黑后男子终于有了动作，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着汤水进来。
把床上的人扶起，哄诱着她，把汤喝下去，不然会不舒服。极致的耐心，余迟暮也很听话，人不清醒，闭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很快就见底了。
把人安置好了又端着碗出去。进来时灭了灯，合衣躺下伸手抱着她，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怀里的人略微动了一下便软下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浓浓夜色中，临池渊睁眼望着她，手指绕着她的一缕发丝，直到晨曦的第一缕光射进屋子里，才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