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伴(雲之羽+陳情令) 第77章 正文．第76章 疑心

執刃廳內，遠徵和惜音有些驚訝地發現大部分的人都被長老叫來了。這架式…怎麼看也不像是來商議婚事的。

等大家都差不多到齊之後，長老才開始說起今天叫大家來的原因。

「之前因為是商議反攻無鋒之事，因為大家都知道、也憐惜上官夫人娘家孤山派滿門被滅之故，所以商議無鋒之事時大家都會體恤她剛剛生產不便移動，所以到角宮商議。今日要和大家商議之事與無鋒較無相關，所以便把大家叫來執刃廳商議。」雪長老不疾不徐的先是解釋了為什麼今天不去角宮開會而是回到了執刃廳，然後才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今日叫大家來，主要是因為之前無鋒大舉進攻我們宮門時，徵宮的溫姑娘先是在花宮發現了密室機關、打開了密室擊退了悲旭；之後又在和万俟哀對戰時遇上了溫姑娘口中所謂的『魁儡』，並利用這些魁儡成功絞殺了万俟哀，我可有說錯?」言畢，雪長老的目光看向惜音，後者當然也配合的應了聲是。

雪長老繼續說:「在與万俟哀對戰一役，後山的雪重子、雪公子也在現場，確實看見了這所謂的『魁儡』，戰後，後山雪月花三大家族曾地毯式搜山、想找出這幾位『魁儡』，可卻至今一無所獲。」

繼雪長老之後，聲音明顯更加嚴肅的花長老接著說:「依據雪重子和雪公子的說話，你在和万俟哀對戰時，曾經控制過那些『魁儡』，可有此事?」

惜音茫然的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不是和無鋒剛剛打完的時候就都交代過了嗎?怎麼突然又問一次?

比起惜音，在宮門長大的宮遠徵敏銳的捕捉到了長老的弦外之音:「花長老是什麼意思?長老這是…懷疑我家惜音?」

惜音茫然的看向自家未婚夫，然後後知後覺的理解了自家未婚夫的意思。

長老懷疑自己和那些憑空消失的魁儡有所關聯。

「徵公子倒是不必如此敏感，畢竟站在宮門的立、溫姑娘作為嫁進山谷裡的新娘，和後山的關聯似乎有些太多了。」花長老當然不怕宮遠徵發飆，氣定神閒的這麼說的同時，還不忘將〝宮門〞抬了出來，有意要壓一壓宮遠徵的氣焰，希望他記得自己首先是宮門的徵宮宮主，才是宮遠徵、才是溫惜音的未婚夫。

宮遠徵必須清楚記得，自己的身分首先得是徵宮宮主才行。

宮遠徵果然一瞬間就沒有聲音了，但面上忿忿不平的表情還是相當明顯，手上也依舊緊緊握著惜音的手腕不放，保護意味濃厚。

「三位長老們可是有話想問?」惜音倒是坦蕩蕩的，她問心無愧、倒也沒什麼好怕的，隨便長老們想怎麼問都無所謂。

花長老首先問出自己這段時間最大的疑惑:「溫姑娘似乎總能找到後山機關的緊急開關，花宮這次是，聽聞你之前在雪宮時也是如此。兩次進後山、你兩次都能找到不同的機關開關，說是巧合…似乎也太過『巧合』了。」

「太多的巧合就是預謀。」宮尚角默默的補上了長老想說的話。

「哥!」宮遠徵顯然是沒想過自家哥哥會站在長老那邊，心急地喊了一聲。

宮尚角好笑的安撫弟弟:「遠徵弟弟不用這麼緊張，我相信溫姑娘，但這些巧合確實也需要她來解釋一下。」

「因為那些緊急開關都是同一個人做的，或者說，我懷疑這些機關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惜音坦蕩的回答:「每位匠人在創作作品時其實都會有自己的習慣，恰好，我認識這位匠人、他曾和我分享並解釋過出自他手的作品有哪些緊急制動開關和系統。」

雪重子沉穩的說出一個後山皆知的事實:「這些機關，最遠可以追朔到宮氏族人進入舊塵山谷定居之前，歷經代代相傳下來的，幾乎比宮氏家族進入山谷居住的歷史還要久遠，溫姑娘說認識製作這些機關的匠人，似乎有些牽強。」

惜音轉頭看了眼宮遠徵，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溫姑娘可是有什麼顧慮，所以知道些什麼卻不敢說嗎?」雪重子不是很理解溫惜音看向宮遠徵、向後者尋求許可的舉動。

宮遠徵在和哥哥宮尚角對了眼眼神後，兩人一起堅定的朝惜音點了點頭。

花長老當然也看到了三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他不解的問:「什麼意思?尚角和遠徵是知道些什麼嗎?」

其實從剛剛溫惜音要開口解釋前先轉頭詢問宮遠徵的意見的那一瞬間，本來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懷疑就淡了許多，畢竟她這個動作就代表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宮遠徵都知道，並不存在隱瞞、甚至是危害宮門的可能，否則宮遠徵這個徵宮宮主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而現在，溫惜音向宮遠徵尋求許可、宮遠徵又轉頭跟哥哥宮尚角對上視線、確認哥哥的態度，這就代表了這件事情連宮尚角都知情，依照宮尚角、宮遠徵這對兄弟的個性，那溫惜音接下來要說的這個〝秘密〞肯定不是會危害宮門的事情，他們可以放心許多了。

惜音不疾不徐、優雅的走到了大廳之中，迎著眾人的目光坦蕩開口:「長老明辨，我…是溫惜音，也不是溫惜音。」

惜音緩緩的朝大家開始解釋起自己頗有些光怪陸離的身世以及自己認識這些機關的創作者——魏無羨一事。

屋內的眾人聽的一楞一楞的，大家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些許〝這什麼怪力亂神的奇怪故事!〞或是〝這確定不是在編故事嗎?〞的表情，直到惜音當著大家的面召喚凝霜劍、甚至徒手憑空畫符後大家才稍微相信了一點。

這是什麼…超展開阿…

「我一直以來都以為現在生活的世界跟我作為藍汀時生活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第一次開始懷疑其實這個只有內功心法，沒有修仙、沒有金丹更沒有靈力的世界其實跟我生活過的世界是同一個世界時，是我在雪宮發現那個寒池密室的機關門很眼熟的時候…一開始我還說服自己只是長的太過相像而已，天下天才那麼多，能造出與魏無羨風格極為相似的機關密室之人大有人在，直到…我摸到了密室門上的刻印。」惜音拿過紙筆，在紙上畫出了魏無羨的標記展示給大家看:「這是夷陵老祖魏無羨獨有的特殊印記，所有他親手打造的東西，他都習慣在上頭印下自己的痕跡。」

「等等!你說夷陵老祖?」坐在執刃位上的宮子羽難以置信地打斷了惜音:「那不是傳說中的人物嗎?還是騙小孩晚上乖乖睡覺的存在。」

「…騙小孩乖乖睡覺的應該是虎姑婆吧，不對!扯遠了，所以你們是知道夷陵老祖的?」惜音有些驚訝，難道宮門的大家其實都知道魏無羨的存在?

宮遠徵有些尷尬的回應:「惜音…夷陵老祖…大家都知道阿，他的故事大街小巷都知道，不過…那不是騙人的神話故事嗎?」

花長老首先出聲質疑，且語氣中刻意帶上了一點嚴厲的意味，試圖給惜音一點壓力、讓她不敢說謊:「溫姑娘…你不會沒有聽過夷陵老祖的故事吧?還是說就是因為你聽過，所以你才決定隨便拿了一個神話故事裡的人物出來頂，覺得反正大家無從考究?」

「夷陵老祖是真有其人，他姓魏、名嬰、字無羨，號夷陵老祖，而且他得到這個封號時，其實也才現在的和遠徵一樣、未及弱冠，被稱為老祖是因為他是開山鼻祖，並不是真的年紀很大了。」惜音格外認真的說:「我二哥和他是至交好友，或許你們也聽過…?他姓藍、名湛、字忘機，號…含光君。」

「含光君在傳聞中也是相當有名的，我們也有聽過的。」雪公子畢竟是被惜音救了一命的人，回話時的語氣就明顯溫和了許多，不帶有任何的敵意或是懷疑。

「…我確實沒辦法證明我和他們是認識的關係，但是花公子可以證明我們在和悲旭對戰時，花宮後的刀冢內飛出了一把有自我意識的刀，是那把刀協助我們擊退悲旭的，而我喊那把刀霸下，對吧?」惜音思考片刻後，決定從他們現存在世、可以證明的東西下手，譬如依舊活躍在花宮密室內的霸下:「那把刀的主人叫做聶明玦，在我還是藍汀時，他曾是清河聶氏的家主…清河聶氏為何、這一點我稍後解釋。我現在想說的是，花公子與我素昧平生，是與悲旭一戰方才認識的，所以與我並不相熟，又從小長於舊塵山谷中，他不可能為我說謊。」眼見花長老認同的點了點頭後，惜音才繼續說:「他可以證明霸下這把刀的存在，而霸下之所以願意幫助我，是因為他認識並且認出了我、因為霸下的主人聶明玦和我的大哥藍渙是結拜兄弟。」

因為有了可以作為證據的實物與證人，大家終於開始稍稍接受惜音的說辭。

「刀…是怎麼認出你的?」長年與刀打交道的花長老第一個問出疑問。

「霸下有靈，能從修士金丹辨認，而且刀靈、劍靈的辨認方式與人類也不太一樣，他們認人的方式更多是記住了一個人的靈力或是氣息…就像之前在羽宮和執刃大人起衝突那次，我之所以能精準地找到我家徵公子的位置，其實就是憑藉著凝霜劍的劍靈，是凝霜先認出並且找到了我家徵公子的位置，我才能精準找到他的。」

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都下意識地去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好像…確實是先有一把劍飛了出去、準確地落在了他們藏匿宮遠徵的位置後、溫惜音才掐手召符破開那個矮櫃門的，當時他們還感嘆這溫惜音怎麼刀子能丟的這麼精準呢!

「就像剛剛說的，我與夷陵老祖魏無羨是相識的、他在自己製作的機關上會留下哪些記號和機關我還是略知一二的。譬如剛剛跟大家說過的記號，還有他平時設置機關時定然會留有後路，而備用啟動的方式的大致位置就那麼幾個，當初在雪宮我就是憑藉這樣的方式找到打開雪宮寒池大門的方法，這次也是因為摸到了花宮裡的記號，不過我確實在打開密室大門前、對於石門之後藏著什麼全然不知，能藉此打敗悲旭，很大程度上還是運氣好。」

惜音簡明扼要的又交代了下自己和花公子兩人是怎麼幸運的擊殺掉悲旭後，大家的疑問開始聚集到了那惜音是如何協助雪宮的兩位擊殺掉万俟哀的，畢竟今天長老們會召集所有人前來議事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這所謂的〝魁儡〞。

「我也不清楚那兩隻當初被我操控著擊殺了万俟哀的魁儡到哪裡去了，雪宮的兩位可以證明我在和万俟哀對戰過後就直接昏過去了，我醒來時人已經回到遠…徵公子身邊了。」

宮紫商不合時宜的調侃:「應該是遠徵弟弟懷裡吧~我們遠徵弟弟當初以為你出事的時候，可是急地心頭血都嘔出來了~」

宮子羽沒好氣地喊停了自家姊姊不合時急地調侃和宮遠徵紅著臉要罵人的動作，讓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惜音身上、讓她繼續說:「關於魁儡，戰前，在我家徵公子和角公子討論到醫館的賈管事兒子生了重病、奇蹟般病癒後突然力大無窮時就曾和兩位公子提到過魁儡的存在，也和兩位公子簡單討論過，所以角公子和徵公子都是知道魁儡為何物的。但真正在宮門裡看到他們卻是只有在和万俟哀對戰時看到的那一瞬。」

「你為何懂得如何操控魁儡?」雪長老避開了追問魁儡下落的問題，因為聽上去溫惜音也不清楚這兩隻魁儡現在身在何處，依據她的說法，嫁進宮門後唯一一次目睹是和雪重子、雪公子一起看到的，自家孩子的品行他還是知道的，這麼嚴重的大事不可能有絲毫隱瞞或欺騙，所以溫惜音當時和万俟哀打完之後確實是昏迷過去了的，不太可能會知道這兩隻魁儡最後的去處。再加上他們雪月花三大家在後山已經翻了一整年也確實也沒有找到這所謂的〝魁儡〞，想必短時間內也沒有追問的必要的，所以他直接切入另一個重點。

「這當然…是同夷陵老祖學的。」魏無羨在剛剛〝起死回生〞後沒多久就被自家二哥給〝撿〞回雲深不知處了，就是在那時魏無羨曾在閒暇之餘、在自己的好奇追問下簡單教過自己一回。至於為什麼當時還是藍汀的她會知道魏無羨在雲深不知處並且主動過去找他?那當然是因為作為雲深不知處實際掌握財政大權、管理內院的人，她對自家進了什麼人、需要多出那些花費等等都盡在掌握阿!

看著大家茫然眨眼的模樣，惜音默默嘆了口氣…不是都說知道夷陵老祖的存在嗎?怎麼會連夷陵老祖使的是什麼術法都全然不知呢?

「江湖傳聞、夷陵老祖，橫笛御屍、萬鬼聽令。他曾說過:『管他是千軍萬馬、九州奇俠、四方惡霸、高嶺之花，但凡化作一杯黃土、通通收歸旗下。』，這就是他當年受仙門百家忌憚害怕的最大原因。」惜音垂眸，聲音低低的:「他曾一人一笛便擋下仙門百家五千菁英修士，不夜天一戰…若不是他萬念俱灰、自跳懸崖，想殺他…仙門百家根本做不到。」

魏無羨當年得所作所為即使放到現在也依舊震耳欲聾、難出其右，一時之間，執刃廳內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我認識魏無羨，而他的曾經經歷過的這些或許江湖上還能找到點蛛絲馬跡，若是當真想要求證，或許可以委託角宮外出時順道打探。而我今日說了這麼多，為的也是想要證明我所言不虛，我確實是溫惜音的身子、藍汀的靈魂，從嫁進宮門前一個月開始，就已經是這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宮門後山裡有這麼多故人的遺跡，甚至還有故人的佩刀，還看到了魁儡，一切都巧合的連我都害怕，但我從未隱瞞，一開始是不知道，理清楚後我不曾欺瞞，這一切徵公子、甚至是角公子都是知道的。」

「難怪你之前會說你沒有家人…宮遠徵就是你唯一的家人。」雲為衫忽然就明白了之前溫惜音說的話。

「…惜音就只是惜音，不是溫家的，也不是什麼藍家的，她是我的。」宮遠徵突然出聲，對長老懷疑惜音這件事耿耿於懷，不滿地噘著嘴的模樣看上去莫名地有些委屈可憐:「她是我的未婚妻…不管她是藍汀還是溫惜音，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是徵宮的新娘。」

魏無羨年紀沒有認真考究，只抓了一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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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看醫生，如果趕不及回來，可能會停更一天~請大家多多見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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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正文．第76章 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