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心 第5章 05

之前冬茉刷视频刷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冒菜店，位置稍微有些偏，但评分很高。

展音和她能成为好朋友，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俩都喜欢吃吃吃，一有时间就探索各种美食店。要不是冬茉被父母强制要求住校，周末也不能踏出校门半步，这次她指定和展音一起去。

一中的管理制度也太变态了吧，周末都不放？

那她哥怎么每次周末都在家？

展音心想。

周六展音在家睡到自然醒，起床吃过爸爸热着的早餐后，看到了桌子上的字条；

[音音，爸爸出门了，早饭在厨房，到饭点就打给王叔。

注:一定要吃饭！]

王叔是爸爸的一个关系特铁的朋友，年轻时都混，不务正业。

跟展天宝不一样的是，王叔是留守儿童，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展天宝生下来就备受宠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儿子，含着金汤匙长大。

爷爷不忍心让他过苦日子，随手拨了几个产业交给他管理。

其中就有举国闻名的沐听阁。

就这样，展天宝给自己的好兄弟找到了工作，就是帮他管理其中一部分产业。并签订了合同。

她不会做饭，要吃肯定就要点外卖。

那还不如点自家饭店的，让人安心。

下午吃过沐听阁送来的餐后，展音用一个小时刷完一套高考数学卷。

将卷子批改完毕，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拎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去一中。

冬茉不能离校，那她就去看看她。

一中门口。

两个人，一高一矮，隔着伸缩门对话，冬茉激动得两只细手在展音身上不老实，摸摸捏捏又抱抱。

双眼湿润，“我好想你。”

门外的人适时给她抹掉眼泪。

展音十分贴心，给她带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各种零食，玩偶。

还不忘告诉她:“放心吧，你的竹马很老实。”

两人腻歪了半个小时，展音想着不能耽误她上课的时间，最后依依不舍地捏捏她的脸，与她道别。

可舍不得了，展音为数不多的情绪外露，都给了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我会常来的。”

“……”

“学习加油。”

转身离开一中，走过拐角，情绪收起来的时候，她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来得匆匆，却也不马虎，拖了一个小行李箱来。

冬茉的小竹马。

真好啊，展音为冬茉的开心而开心。

第二天周日。

展音起得很早，她一向自律，很少放纵。

要不然，好成绩和好身材都是天生的吗？就算基因决定大部分，也得靠后天的努力才能维持。

下午她决定去试试那家冒菜。

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展音打算出门。

镜子前。

展音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将脑后的碎发用夹子固定好，她头型饱满圆润，简单一扎，衬得她脸更小巧了。

狐狸眼眼尾微翘，魅惑又俏皮。

其中又带着一点棉花糖般的柔软。

偏她身高170往上，穿利落的黑色修身t，露出的玉白皮肤光滑有型，黑色牛仔短裤堪堪遮住大腿根，别一条星星铁扣的腰带，一双腿细白且长。

整个人苗条纤细，如清风拂月。无丝毫赘肉，她抬手在修长的脖颈上扣上一条颈圈。

又美又拽又有料。展音将防晒霜大量地涂满全身，抹了个润唇膏，踩着黑绿拼色的鞋子，当拖鞋穿。

随后就出门了。

那地方果然偏。

有很多紧挨在一起的矮房子，每座房子中间隔成一条小巷。

穿过其中一条小巷，眼前便是一条清水河，河水缓缓淌过，清澈见底。

河边是一个宽敞的城中村街道，街边的房子都是美食店铺，彼时各种美味的香气搅和在一起，勾着来客的味蕾。

展音悠闲地走着，好奇的脑袋到处转，这时，听觉一向灵敏的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猫咪的惨叫声。

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戏谑挑衅的男声。

她快速转头找准声音来源，往前走，进到一个比较宽的胡同里，余光中出现一个破烂的木头房子，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快速蹲下身子，避免打草惊蛇。

她细细地观察四周。

这木屋用瓦片封顶，因为年久失修，烂出一个大窟窿，射下的光正好照在两个黑衣男子身上。

明明是舞台剧上照亮主角的光束，此刻，却将他们恶劣的罪行展现得淋漓尽致。

房屋左侧有一扇半开着的大门，摇摇欲坠，吱呀作响。

两个男子背对展音，蹲着，可以看清，体型偏小的黑衣男紧箍住猫的脖子，另一个则拿着打火机正在烧猫！

他们嘴里发出讥讽、不屑、高高在上的优越笑声。

声音传到展音耳朵里，恶心，人渣，实在难以忍受！

她想，她应该先报警。

木房子里什么都没有，角落处黑压压的，只有中间一块儿有光。

展音估摸着民警到达的时间，录下视频，伺机而动。

就在她听到第七声猫咪哭泣般的惨叫时，心里紧绷的弦终于被割断，凝成无法抗拒的力量。

难耐得很。

也无法再束手旁观下去了！

她快速将鞋跟提起，跨一大步到了屋下，笼进黑暗，双腿有力地岔开与肩同宽，手叉腰，清脆有力地吼一声：“喂！”

与此同时，左侧的门猛的一下坠地，震起一团灰尘。

三人的目光被齐齐吸引了过去。

余翌逆着光，收腿，站定在门口，喘着气，声音从容不迫，“干嘛呢？！！”

本来就凌厉的五官此刻更显得凶狠。

高个男子顶着口腔站起来，四周望过一圈，向矮个男侧头示意，一人对一个。

一时间，余翌快步上前，手脚并用，借着重力和高大的体格，把高个男揍翻在地滚了几圈。

这地上有石头凸起，余翌故意把高个男摔在上头。

高个男疼得龇牙咧嘴，表情不服极了，企图站起。

哪儿会给他机会？

还未站稳，又是一脚飞踢，高个男身体重重摔进地里。

哀叫不断。

“还敢起来？”

起得来吗？

这边。

矮个男精瘦，套一件黑色背心，松垮垮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流氓的猥琐气息。

“小妞，来玩啊？”

一边说一边靠近。

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姜百醇，最后视线停在她隆起的饱满胸部。

展音犯恶心，翻白眼，“虐猫好玩儿吗？”

他居然还有闲心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抿一口，朝展音走近并吐出烟雾。

“不虐猫，虐你？”他指指展音细脖上的颈圈。

“床上虐？”

虐、我？

床上？

说得好轻巧。

展音无声地凝视他，眼神像刀子般穿破空气，钉在那人身上。

臭恶的烟味包裹着她，下流的话语夹杂着口臭，实在是忍无可忍。

“陪哥……呕！”

他还未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姜百醇一记铁拳砸上去，直击他的左眼！

展音迅速收手，带动气流，紧接着右边太阳穴挨上一拳。

骨头砸软肉，他顿时耳鸣眩晕。

展音动作快得出现重影。

趁他抬手的间隙，展音见缝插针地抬腿，咬紧牙关，往他□□一踹！

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无脑男！去死吧！

“该死！”

前后不过几十秒，矮个男整个人哀嚎连天，一手捂头一手捂□□，画面辣眼。

展音不打算就此收手。又一记踢腿，侧踢在他有伤的腰部，眼疾手快地又往他人中来上一拳狠的，招招击中要害。

整个屋内都是拳肉相击的声音。

动作迅速得令人眼花，打得矮个男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痛苦地呜咽。

下一秒，展音觉得不够解气，后撤几步，大腿发力单腿抬高，一招下劈，力道强劲，直击下巴，将人撂倒在地。

展音扭动脖子，甩手走过去，看他仰面朝上，目光冷漠无情。

她箍着男人油腻的脖子，忍住恶心，暗暗发力，指甲深陷，就像刚才，他箍住小猫的脖颈一样！

“虐？！”

少女眼神凶狠至极，吐字时怒气十足，尖锐的虎牙闪着危险的光。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屋外响起遥远的警报声。

展音扯散头发，乌黑发丝飘扬，她顺到一边，脚踩着男人的脸颊，侧头看向旁边。

余翌跨坐在高个男身上，一只手摁住他的喉管，另一只手握拳，一拳一拳地砸在男人脸上，他牙齿被砸掉一颗，脸上滚着血和泪，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求饶的声音。

太狠了，她居然觉得有一点过。

啧……

最后，余翌扯着高个男的背心，将他半拎半拖地扯到展音这边来。

故意重重放下，两个男子的头重重砸在一起。余翌还对着矮个男的□□来了一脚，估计离断子绝孙不远了。

展音对余翌竖了个大拇指。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他。

这或许就是别人口中的他。

余翌扯唇一笑，胸脯起伏，见她没事，便拍拍手走到旁边抱起小猫，猫咪喵呜一声，他温柔地轻轻摇晃，低声哄着，与刚才打架的样子截然相反。

……

最后一高一矮两男子被警察押走，展音和余翌两人到警察局做了笔录后，决定送小猫去宠物医院。

不到一周，展音就进了两次警察局。

正觉得有些丢脸，一只手被余翌拉过去。

“受伤没？”

她练格斗，小时候还学跆拳道。对付他们这三脚猫功夫还是小菜一碟。

“没有。”她将手抽回来。现在才关心，未免有些迟了。

余翌干咳一声。

“好端端的你去那里做什么？”

展音觉得他屁事多，“找吃的。”

“那里能有什么吃的？”

展音简直觉得这问题无聊透了，不想回答。开了个新话题。

“那你去干啥？”

余翌抱着小猫，“找猫，这猫是宠物之家收养的流浪猫，我今天去看它的时候，店员说它不小心跑出来了。”

“哦。”

橘猫依赖在他温暖的怀里，黄色琥珀的圆眼湿漉漉的，眼周的毛都被沾湿。

它浑身带伤，被刀片划过，被火烧过。

原本漂亮的橘色毛发上此刻全是脏兮兮的泥土和血迹。

猫被宠物医生抱进去检查，两人坐在外面等候椅上。

“小时候家长忙不常在家，就买了只英短陪我。

“它特别调皮，也是跟橘猫一样，从家里跑了出去，”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医院明亮的天花板，诉说伤心过往，“后来找到它的时候，半截脑袋被埋在土里，挂牌上的信息被鲜血覆盖……它是被人虐待去世的。

“后来我就上初中了，不常回家，就再也没养过猫。”

问了他一句，就能蹦出这么多话？

哇塞。

“怪不得你打人这样恨。”原来爱猫被伤害过。

展音不懂，但可以类比，应该就像自己被欺负，家人也会奋不顾身来为她讨公道吧。

“你害怕我这样吗？”

他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

“一点都不。”因为我也。

展音家里没养过猫，甚至带毛的宠物都没进过家门。

因为妈妈对宠物毛过敏。

“我想收养它。”

展音:“……”

“我们收养它吧。”

“养在哪里？我妈过敏。”

“我家。”

“你家不是没人？”

“有个阿姨。”

“那收养呗。”

聊着聊着，医生出来了。

庆幸的是，橘猫只有几处烫伤，其余无碍。

展音:“你给它起个名字。”说是一起养，但养在你家，就你起名。

余翌抱着它想了半晌，要怎么才能隐晦地把两人名字都结合进去呢？

“牙牙吧！”

“为什么？”

“牙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