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开吧!”月影一坐下便说。
赵皖瞬间红了脸,“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地,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啊,只是让你露出胳膊,又没让你全脱。”月影一股脑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转过去你脱总行了吧。”
“没事的,我与公主同是女子,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着便脱去半边衣服将胳膊整个露了出来,“那就有劳公主了。”
月影看着露出丝丝血迹的白纱布有点心疼,小心翼翼地将纱布一层层解开,最后一层因为伤口化脓了都与伤口粘连在了一起。月影又生气又心疼,拿着剪刀小心地把粘连的纱布周围剪掉,“等下有点疼,你忍着点。”说着,一把撕开了粘连的纱布,赵皖疼得咬住了嘴唇,鲜红的伤口显露出来,渐渐地开始有血渗出来,月影急忙拿了盒子里的止血药撒在伤口上,又拿了顶好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包好。
“穿上吧。”月影有点没好气地说,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真是让人生气。
赵皖穿好衣服,看着又有点生气的月影,摆出笑脸夸奖道:“公主包得很好,一点儿也不疼。”
月影本来还想板着脸教训她,但是看到她的笑容一下子便不忍心了:“那下次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我听公主的话,不会了。”
“那就好,你快去老夫人那里吧!我也得回堂厅了。”
月影说着,便帮赵皖整理了下衣服出了门。
结果才出门不久就听到不远处张宝华在缠着吴致说些什么。
“致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下个月我父亲生辰你过来好不好?”张宝华挡在吴致面前撒娇道。
吴致没好气地说:“我根本就没看过你,何来好久,我要练武,没有时间参加你父亲的生辰宴,但是礼物我一定会送到的。”
“致哥哥,我只要你人来就好。”张宝华摆出一副情深的模样,“没什么事的话请你让开,我还要去看看老夫人。”
“老夫人那不是有那个野丫头在照看吗?你就陪着我吧!”
听了“野丫头”这三个字,吴致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皖妹是赵府的二小姐,轮得到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什么二小姐,不过是从苏府捡来的野丫头罢了,你看看赵大将军去世,她一脸的平静哪有半分伤心的模样,果然不是亲生的—”听到这,吴致生气地捏住张宝华的脖子,“你最好赶紧滚出去,再胡说八道就捏断你的脖子。”
见吴致气得满脸涨红,张宝华吓得连忙闭了口。
不远处的赵皖听了这话,还是面无表情,但这些话确实刺伤了她的心。她很开心也一直觉得能够被赵府收养特别地幸运,她希望能够真正地成为赵家的一份子,可是虽然她一直以赵府的责任为大,努力地成为赵府的下一代将军,但她身上流的始终不是赵府的血,在别人和她自己的眼里,她终究是个外人。
月影看着站着直挺挺的赵皖,风吹着她高高束起的发,凌乱的在空中飞舞着。远处两人的争执仿佛是场哑剧,她只能感受到从赵皖身上透出来的冰凉,她知道她一定是很难过了。
“赵将军一直很喜欢你这个女儿,你既然姓了赵便是赵家人,不用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说,”月影站在她旁边轻轻地说着,“我知道你很难过,不显露出来只是你很坚强罢了。”
赵皖转过身默默看着公主,“皖儿,你不必在意其他人怎么说,你只需在意你在意的人就好了。赵将军既然认了你,你便是赵家女儿,你只要朝着赵家人的方向成为保家卫国的将军就好,我想赵将军也是这么期望的。”
“公主。”赵皖有些感动地看着她。
“好了,去做你要做的事吧,不用因为她影响了自己。”月影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说。
等吴致走后,张宝华因为被吓到了一直蹲在原地哭,月影故意假装偶遇到她,“张小姐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张宝华连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见是公主,一下子慌了神:“参见公主,我,没有什么。”
“没什么?可我明明听见你在这里哭啊。”
见公主已经知道自己在哭,张宝华没有办法只好临时撒了慌:“我只是走着走着突然想到赵大将军的逝去,一时伤心不已,不自觉哭了出来。”
“哦,没想到张小姐对赵大将军的离世这么伤心。”月影惊叹她撒谎的本事,突然计上心头,想来个将计就计。
“赵大将军是我朝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我一直都很敬佩他。”张宝华越说越深情,弄得月影都有点儿相信了,“是啊,赵大将军为了我朝鞠躬尽瘁,此次竟被夏狄人使计害死了,父皇和我们都很伤心。我听说赵大将军生前最爱白荷,甚至在府内养了一池的白荷,此刻它们开得正艳,不如我们去采摘几朵供奉于赵大将军的灵位前,也好寄托我们的哀思。”
张宝华一下子犯了难,这个自己怎能摘呀,万一掉了下去自己又不会游泳,但她不能这么说,毕竟公主都没说什么,于是她只好表示出担忧公主的模样,“这,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去摘白荷呢,太危险了。”
“这白荷就长在岸边,很近的,为了赵大将军,这点小事算什么。”月影故意把话说绝让张宝华不好推脱。张宝华只恨为了和吴致单独呆在一起没有叫丫鬟跟着,此刻只能自己动手了,于是两人便来到白荷池。
月影眼疾手快摘了一朵靠岸边的开得正艳的白荷,张宝华本来也想随便摘一朵靠岸边的白荷敷衍了事的,月影一看,肯定不能让她得逞,便故作惊讶地喊:“张小姐,这朵都快谢了,你这要让赵夫人她们看见得多伤心啊!”
张宝华尴尬地只好把手中那朵快要枯萎的白荷扔掉,“那朵开得正好,张小姐就摘那朵吧!”
看着离岸边有点远的白荷,张宝华本来想说不如找个丫鬟来摘,可是看着公主认真地护着自己刚刚摘下的白荷,便说不出口,难道她礼部尚书的女儿比公主还金贵,公主摘得她便摘不得了,张宝华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说谎了,如今只能吃哑巴亏了。
张宝华小心地,一步一步地向水边靠近,努力地伸出手去摘,但奈何她手太短,根本够不着,只能再往前移动,终于一不小心掉了下去,看着在水中扑腾的张宝华,月影立刻装出一个受了惊吓的模样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几个下人听到声音赶忙过来救了落水的张宝华,因为呛到了水,张宝华一直在不停地咳嗽,月影连忙过去安慰,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
苏雨晴她们闻声赶了过来,张夫人一看自己的孩子落水了,赶紧上前查看,乘着张宝华还在咳嗽,月影便赶紧向大家解释:“刚刚我在路上遇到张小姐,看到张小姐因为赵大将军离世而暗自哭泣,然后为了祭奠赵大将军便和我相约去摘白荷,结果张小姐为了摘朵开得盛的白荷不小心就落水了。”
听到了这,在场的人其实都不怎么相信,但是为了氛围不太尴尬,苏雨晴只好连忙表示歉意:“真是多谢赵小姐了,结果弄得一身的水,你赶紧去换衣服吧,省得着了凉。”
赵芸见状赶忙上去搀扶张宝华,“宝华你就去我的房间吧!我和你身材差不多,你应该可以穿我的衣服。”
张宝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连声心酸抱怨都没来得及喊便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了。
看着离去的三人,白治默默地来到自己妹妹身边悄悄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月影得意一笑:“没错,就是你妹妹我干的好事。谁让她多嘴多舌惹人生气的。”月影还故意把好事两个字加了重音。
白治无奈摇了摇头,虽说自己妹妹从小无忧无虑地在皇宫长大,被万人宠爱着,可竟也养成了这样的腹黑性格,但在外人眼中却只是个可爱活波有时略显调皮的小公主罢了,他还真担心她一不小心就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