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三重奏 第16章 风头过盛

“咚、咚……。”庄严的钟声环绕着整个南山寺，幽谷的山间传来阵阵壮丽的回音。

祭祀台上，主持缓缓的念着祭词。台下跪拜着一片虔诚的信徒，守信着皆是达官显贵。寺庙外还有重兵把守，别说平民入不了门，就连春城首富赵老爷也进不了这门。这显然就是等级制度，即使再有钱的赵老爷，他也永远摆脱不了商的头衔。

在主持祭词完毕后长公主领头起身，后面的一群人才敢接着起来。

长公主腰间患病多年，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才会有沈若渔的代笔。

今日的沈若渔穿得格外的端重，连头发也是特意的打击了一番。往祭祀台上的她，仰首挺胸气场放大，不得不说丞相府教女有方，就连庶女也没纳下这些重要礼节方法。看她这熟悉度，平日里必定是没少练习。

在繁琐的礼节下，沈若渔几乎完美的完成了长公主给的任务，就连主持也对沈若渔连连称赞。

“夸她端庄秀丽、冰雪聪明、做事沉稳。”

今日的沈若渔是出尽了风头，就连她身边的丫头也是趾高气扬。

“你拦着我路干什么？”剪秋端着药被彩云故意拦住了去路。

彩云蔑视的看着衣裳朴素的剪秋端着上等丫头的格说道：“这路是你家的吗？哼…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剪秋气得牙痒痒，要不然小姐嘱咐不要惹事，她真想一巴掌给她呼过去。

彩云低头扫了一眼剪秋手里黑乎乎的汤药然后一脸嫌弃，手指挡住了鼻尖装作一副恶心的样子：“这什么东西可真难闻，给狗、狗都不吃。”

“你…别太过分！”剪秋紧握着托盘，双手青筋隐约可见，只要她敢再说一句侮辱小姐的话，保证让她今天爬着回去。

“呵呵”。彩云扶嘴一笑眼神透着讥笑：“夫人的病看似不轻，不如早点回府调养，莫毁了身子…以后怎么伺候世子殿下。”

剪秋蹙起眉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狂妄：“你一个…。”

“好大的胆子，一个妾室的贱婢也敢对主母胡编乱造！”还没待剪秋看清来人是谁，采薇就被人扇了一巴掌。这力度不轻，只见采薇的脸没一会儿就红肿起来。

采薇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但还是有几分眼力。很快她就认出训斥她的人正是吴国公夫人，韩魏氏！沈若渔未出阁时采薇常跟着她参加各种宴会所以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她也深知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往年的祭词都是众人推荐出来的，今年是韩国公的女儿替长公主举行，但长公主却让自己儿媳代表…！长公主的决定谁都不敢反驳一点…但是长公主偏偏让一个妾室越俎代庖。往年与公主祭祀哪一位不是身份尊贵的主母，或者家世显赫的嫡长女…，这次偏偏是个庶女还是个妾室，这让这些贵妇怎么受得了。与妾同行，还被压了一头，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奴婢…见过各位夫人、小姐！”采薇知道自己理亏当即就跪拜。

“哼…。”只听其中一位夫人冷哼了一声，接着她便说道：“这礼我们可受不起！”

采薇战战兢兢知道自己闯祸了：“奴婢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连当家主母都可以随意欺辱、还怕我们这些外人吗！”

“早就听闻，范府主母多病故人疏，不曾想到这妾室居然以下犯上…看来，这病该不会是气出来的吧！”

“…你是范少夫人的贴身丫头吧！这次你家少夫人的病是不是与这妾室有关。”

剪秋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这些贵妇人居然会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剪秋向来是实话实说，她摇着头道：“昨日，风雨大、路湿滑，我家夫人摔了一跤伤了膝盖后受了凉”。

那夫人见剪秋如此诚实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不过想想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头。范管氏若是圆滑之人，又怎么可能变成弃妇。再看看这奴婢能说会道、能言善辩，与她的主子无意，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狐媚谗言，一个妾室把范家主母管事权都要了去、真是成何体统。还有这沈氏也不知道在世子耳边吹了什么风，居然把长公主都说动了。

瞧出呆头呆脑的剪秋不懂利用彩云立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夫人，这些都是奴婢颠言与我家夫人无关！”

“呵呵…夫人！”那贵妇笑得不可思议眼中带着讽刺她对上一旁韩国公夫人笑道：“姐姐，你听这贱婢说什么了？她居然管她主子叫夫人了！”霎时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区区一个妾室，也配叫夫人，你家姨娘是想乱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祖制吗？”

这位严声呵斥的夫人是尚书府主母，也是位命苦的人。当初姜尚书娶她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待姜尚书仕途蒸蒸日上，他便把外室的表妹接回了府中圈养，表妹争气一连给姜尚书生了三个儿子，夫人却只有一个嫡女，在家若不是有娘家作为后盾，指不定日子比管宁过得还惨，所以这时她才会深感同受。

“我家姨娘，没有这么想、没有这么想。”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姜夫人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奴婢…奴婢…。”面对众人质问彩云心慌神乱那还有心思找借口，要怪只能怪她平日里哄小姐成性，一时忘记改口，才会惹下这样的祸事来。

“姐姐，我看这贱婢肯定是平日里阿谀奉承惯了，所以一时忘记改口。这样看来，这沈氏定是默许的。”姜夫人说这话说情绪很大，想必是也受过不少这样的事。

“这婢女信口雌黄，我看这事还是交给长公主处理吧！”韩夫人知道沈若渔是范景之宠妾，担心他偏私所以把人送入公主那里处理。

一听要被送去长公主那里去彩云就急了，磕头求宽恕。她深知长公主向来不喜自家小姐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好生整治，小姐若知道是自己闯祸这么大的祸事，一定会拔了她的皮的。

这时范景之正打算回房拿一点东西路过这里便被彩云当成了救星，彩云抱住他的脚哭诉起来：“世子、救我”！

范景之也被惊得莫名其妙他已经绕道走了没想到还是被卷入，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女性妇女头皮发麻：“出什么事了？”

见这贱婢还敢求助，姜夫人怒火冲天。对着范景之就是一顿质问：“这贱婢以下犯上，我们正打算把她送去长公主那里？世子是想包庇她吗？”

范景之低头看了一眼哭得楚楚可怜的奴婢又对上咄咄逼人的姜夫人道：“她犯了什么事？回去晚辈让贱内好好整治！”

“整治？”姜夫人笑得阴阳怪气：“欺辱主母，世子让一个妾室调教…就算范少夫人身体有疾，也还有长公主管束…何须一个妾室越俎代庖！世子纵使偏爱姬妾也不要忘记尊卑有别的祖制。”

后面的夫人见姜夫人如此刚范景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嫡子…以后还可能承袭王位，谁都不敢得罪的人，没想到这姜夫人因为身同感受，居然做到如此地步。不过这也让人欣慰，前有范景之宠妾灭妻，后才会有她们今日被妾压一头的屈辱。

范景之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奴婢被她们带走。

剪秋见事不对立马对范景之行礼：“世子，夫人的药快凉了，剪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