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洄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吴洄本来以为了解这个马尾青年的用意,无非是,拉拢。
虽然在矮个中年人眼里,冯择和朱彤薇是垫脚石,他就是炮灰。
因为在那帮人眼里,吴洄是“麻瓜”。
麻瓜,吴洄记得是很多影视作品描述在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世界没有一点怪术咒力的普通人,没有武功潜质的平凡人也称为“麻瓜”。类似于在《哈利波特》里称呼没有魔法也不相信魔法世界存在的普通人是麻瓜,麻瓜(非巫师群体)出身的巫师会被称为泥巴种,这种称呼极其不礼貌。
比如那个一直抱着厚厚书本,厚厚眼镜追着他跑的行政人员冯嘉伦就是一个所谓的“麻瓜”。
咒力即诅咒,是通过临谊高中能窥见的那个特殊的世界一切运行法则的基础,这种力量来自于负面情绪。近乎所有人类都能看到一些咒力,也就汇成了日常生活的都市怪谈和灵异传说。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创造咒灵并足够强大,能使自己成为了一个支撑起一个足够大范围无限流游戏副本的怪谈本体。
因为普通人没有自带超自然咒力,连最低级的诅咒都搭建不了,只有两条路:
要么是身为人类,用其他手段勘破弥补没有咒力的不足,在无限流游戏横着走的凶神玩家,
要么是边缘打杂人。
而据说……
人类那两条路的前者,也被称为“人体咒术”。
能让对手无法通过咒力流向预测自身行动,并保证自己的每次攻击都得到足够的自由发挥。
代表人物就是曾经的他那个ICE,原本体质一般力量不足的他,靠强悍精密的人体操作压制无限流的咒术,堪称“人体咒术”天花板。
哪怕失忆了……
也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就食指与中指并着晃了晃:
“人民教师下班了,有事?明天见。”
就这么应付了拉拢。
却没想到劈头盖脸虎狼之词。又提及了那尊大神,吴洄的愉悦心情大打折扣,尤其是非强者间拉拢猎头,是以嫌恶那鬼东西玩弄的弱方出场,更是反了个大胃。对于马尾青年不知真心假意的笑吟吟口嗨:“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当年,你们的爱の初体验可谓是——”
吴洄迈出了出教学楼门槛的一步,取下教师名牌,才微笑回以一个中指:
“爱你妈的初体验。”
回教职工宿舍后草草洗漱,八点多吴洄就睡下了,心情很好的舒展身体。
吴洄知道,拉锯了几个小时的切割应该是给殷行时那个东西造成了重创,除了在笔仙小姐那块阴魂不散,应该有日子没法来了。
……
睡梦中的吴洄不安稳起来,他感到大汗淋漓。
有一双手铁钳似的,居高临下的把控着他。
睁眼,呼吸。
身体在努力找回把握权,精神却像被绑住重石拽着沉入海底动弹不得。
似乎能看到浅色卷发男人以双手按压住他的脖颈,手臂孔武有力的线条流畅,肩膀微微耸起,用撒娇般的口吻“乖,不要连你也让我生气。”
吴洄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嗓音在说:
“没想到你还是这种无可救药的好人。”
“我不了解你的阅片量,不清楚你有没有看过。”
“人类的很多欧美电影都刻画过这么一个情节,恶徒独自在圣像面前手/淫。”
又是大胆邪色的臆想。
“做遍所有的恶事还要在一尊圣像面前手/淫亵渎。”
“所以有没有这种可能。”
“恶徒不是渎神,而是得不到神的注意,不得不用别人看暴戾恣睢的方式来吸引美丽的神一个惊讶、悲悯的叹息。看着是渎神,实际上,恰恰是灵魂被羁绊,完全臣服于脆弱的神。”
“神用易碎又柔美的眼光看过来,想要劝导恶徒走上正途时。”
“恶徒手里私底下仍然没有停止手/淫,地狱笑话地狱疯子上不了天堂,所以终于在不断引诱悲悯天真的神走来,在阴毒卑劣烂泥的想法,他终于用自己弄脏神把神拖进地狱的陶醉里,得到了极致的欢愉?”
“我本来打算杀了你的,吴洄。”
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一手捏住了吴洄的脸颊,亵渎似的把嘴捏成金鱼嘴。
这是纯粹的来自于男性带有一定侮辱性质支配感,同时捏着脸颊肉就这么吻了下来。
挣扎,喘息。
纠缠,黏腻。
这些都发生在梦中!
醒过来!
吴洄不断地告诉自己醒过来,醒过来就没事了。那东西只能在领域和梦境自由往来,只要醒过来就是殷行时触碰不了的世界!
无法挣脱的纯白的梦境,黑发青年额发被汗浸湿,抓住床单的修长手指用力到了发白,腰已经抬起来了,露出纤细清瘦令人想要狂暴双手把握住的腰身。伴随着不稳的呼吸起伏颤抖着,看上去有一种凌虐般的美感。
书桌旁边,坐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种令人感知到狂热,恶魔般的气氛,在凝视到了其脸庞就不见了。这人身穿酒红色金丝绒西装,浅色卷发流泻,两袖侧垂下金色流苏颇具流动感。所带给人的感觉全是勤勉、自律、温和、优雅,仍然高端着上等的体面人的姿态,应该出现在宴会天台持高脚杯有些忧郁的年轻贵公子。
有种撒旦的黑暗罪孽的神魔相结合的美,又有贵族那种优雅神秘和疏离。
身体投下的阴影,呼吸起伏竟然清晰可见。
这人合上了看的书,以书脊若有所思的支住脸颊。
这人修长的手指略微调整起来袖口一枚华丽精美的黑金色徽章,联想到亲吻的花瓣唇,彬彬有礼、微笑着摆出几个口型:
——该醒过来了,小宝贝。
……
那你倒是杀啊?
吴洄阴沉着脸坐起来。
把在床头柜上趴着,多出的一只萦绕着血红雾气的蝴蝶纹路蜘蛛挫骨扬灰。
开始是用图钉、剪刀,在倒扣玻璃杯里死死盯着蝴蝶挣扎扑向杯壁,又被撞回摔落,翅膀萎靡,棒球棍,然后是剔骨刀,碎颅锤,最后又浇了冰箱里面的酒精,用打火机点上,烧焦,炭化,毁完了。
甚至惊动了火警器。
隔壁教职工宿舍的大家匆匆赶过来保护他,有把他护在身后问他“没吓到吧?”,也有组织着收拾满地狼藉的碎“尸”现场的。
吴洄就那么冷冷地凝视着。
殷行时的能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任何被注视过并臣服的人、鬼怪、生物都可以为它所用。
自然包括……
入梦。
吴洄的手在袖子里死死攥紧,指甲扣进掌心肉里,冷淡,还带了点不加收敛的嫌恶。
那个王八蛋的轻笑似乎还响在耳畔。
他失策了。
那他妈真是个疯子,明明对他的感兴趣,仅限是对死后的他很感兴趣,却又心血来潮突然打消原来计划,不杀他了。
“换件衣服吧,都沾上烧焦的灰了。”这间教职工宿舍是彻底没法呆了,吴洄暂且借隔壁那个短发美少女老师的宿舍换件衣服。
短发美少女老师不好意思的歪头单手托腮:“我这边房间整个打通了,没屏障,介意吗?”
吴洄通常来说都很好说话,不介意还:“谢了。”
在同事的宿舍里,一拐角之隔,客厅传来聊天声,那边的人稍微探个身就能看到吴洄的脸。
吴洄沉着脸换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作怪,他总感觉即便醒过来了,那种被毒虫咬了般的蚁走感,指在皮肤上有蚂蚁在爬的痒感觉仍如影随形。
不止是错觉。身后真的有“人”把吴洄从背后搂住,笑声由低到高,轻佻拥他入怀,以情人般暧昧及亲密无间的姿势,一同好整以暇地观看这场闹剧。
遗憾地道:
“刚才那场毁尸灭迹多漂亮,可惜没有用。”
那个鬼东西下颌轻轻地压在吴洄肩头。
就如刚才,吴洄下颌还残留着刚才突然被冰凉坚硬的小块金属擦过的吓到。
是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愉悦吐出舌头,食指和中指按住舌面两边,展示舌尖中央的舌钉。
金属小球状的舌钉,怪不得之前吴洄会捂住耳朵,感觉被一颗冰凉光滑的水滴舔舐而过。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吴洄能感受到那东西的体温,还有墙壁投下从背后与他重叠的影子清晰可见。
艹。
不知道殷行时怎么做到,但毋庸置疑,现在殷行时不仅仅他能看到,而是谁都能看到的实打实的实体。
阿纳托利就着美女姐姐从冰箱里援助的酱炖全鸡,快乐的大快朵颐“好好瓷!谢谢你,我霍锅奈了真希姐”,突然探头:
“ICE,我给你留了一个鸡腿!”
吴洄差点被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和发色一样傻白甜的外国友人吓出来应激反应,也幸好来的是临谊师资团队第一大傻,看到依附在吴洄身后伫立的影子跟看到衣架没什么差别。
吴洄提着的心刚放下来,野真希、冯嘉伦、姚浚,还有吴洄还不熟悉只彼此交换了名字的几个同事就跟着关切的探身看过来:
“吴洄,你脸色不太好啊,没事吗?要帮忙吗?”
浅色卷发男人埋在吴洄颈窝闷笑,吴洄脸色越难看他越愉悦,带给人的是毒蛇鳞片黏腻的触感,视线下落停留在吴洄的唇瓣。
“你越来越**了。”
“接下来你打算要怎么杀死我?切割失血过多、蓄意谋杀后分尸,还是……用你上下两张小嘴,紧致迷人牢牢掐吸直到杀死我?”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原本被吴洄攥在手里自卫的剔骨刀似被操纵,不急不缓的腾起。
经过形状优美的下巴,神情阴晴不定的吴洄喉结被冰冷的刀刃刺激得滚动了一下。
为了不被外人察觉,吴洄不得不举起手,自己握住了刀柄,假装是自己若有所思时用嘴抿住了刀片。
在手心下方,冰冷的刀片做的却是亵玩。
就像与碎冰块似的铁球舌钉相比,黑发冷白皮漂亮青年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甚至被压得凹陷。
恶魔漫不经心地想,就像花瓣。
堕落的恶魔本来打算杀了黑发冷白皮的人类青年,但似乎……
“但似乎……”
“你让我发现了比亲手杀死你还爽的事情。”
恶魔状似恍然大悟道:“对于怎么把我的孩子们送入你体内,我有了新的体会。”
“从上面这张恼人的嘴塞进去、直到降入肚腹,再从下面那张小嘴排出去,你说怎么样?”
“今夜还很长。”
“我们即将共度的快乐夜晚,请尽情期待。”
殷行时——唯品洄hui(物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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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