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接吻啊宿敌 第21章 第 21 章

“第二次了，你有为背叛了我感到一丝痛苦吗？不，你不会的，那是当了太多次骗子，怕被算账？”

“那个篡改了笔仙小姐答复的，也和我是一样的人，被你始乱终弃的人？可谁告诉你我们是人的？”跟在身后的男孩笑的很开心，他仿佛特别喜欢吓唬别人，一直用很有压迫感的语言跟吴洄说话。

吴洄定了定神。

不慌。

程诺的伪装在他面前完全无效。

他清楚程诺没什么恶意，至少对他实质上并没有。

程诺真的，他哭死。

那个吴洄作为玩家ICE所扮演的十四岁小男孩抽离游戏，一头扎在洗漱池里面停止呼吸的时候，程诺还帮忙关了水龙头。

只是程诺他的观念思维不太一样，因为是完全孤立的生活在孤岛一样的存在，一诞生就是一整个高危级别副本的最终**oss，唯我独尊的主宰，所以认知想法就和外界断联了。

虽然一点印象没有，但看完那个之前是无限流游戏玩家的自己第一视角的电影般的回忆，吴洄看出来了：

程诺从小就是“向往融合”的病娇疯子。

爱心疗养院养的小兔子死掉以后，别的来喂胡萝卜的小朋友还揉眼睛哭泣的时候，程诺十四岁就拿着针线和剪刀给活蹦乱跳的兔妈妈做了解剖：

——

你们知道吗？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出生创伤。只是我们很多都不记得了。

妈妈与孩子最残酷最悲伤的分离就是出生那一刻。

母体在与婴儿离开时产生的震荡对婴儿造成心灵上的恐惧及痛苦（出生创伤），瞬间降温从三十几度到十几度不亚于成年人被放进冰箱，在羊水里甜美的宁静到混乱嘈杂的环境，这些从分娩过程中造成的恐惧不亚于一场车祸，令每一个人类深藏于心在潜意识里面都有着回归母体的愿望。

活着太痛苦了。

最痛苦的就是分娩离开舒适区那一刻。

所以这样就没事了，把兔妈妈的肚子掏开，小兔子重新放回去。从此以后它们会一直在一起，没什么能将它们分开。出生不能把它们分开，死亡也不能。

——

这就是程诺当时说的话。

所以现在，吴洄看着他，努力冷静的“我们聊聊”。

“……你想对我做什么。”

程诺想干什么？

高个子清秀男孩，气场弱气，脸上和手臂上被红线缝补着伤口，怀里的娃娃早不知道丢哪去了，见到此，伸出手指示意那些人偶停下，只托着腮笑嘻嘻看着他，一副好商量的口吻：

“把我身体缝补的时候，我学会了一个真谛，怎么让你我永远陪伴彼此，不分你我。”

“等找到你，就把你和我缝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做永远的好朋友了。”

“我的好朋友，我把我心脏那块的皮肤留给了你。”

吴洄：“……”

宁也是一个出手保护我，目的是“亲手取走你命的，要是我呢，你的命要由我亲手结束”的哥？

吴洄：“……”

压不住了。

就算是吴洄也能感觉到，程诺的身上弥漫起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威压鬼气。

似乎是因为找到他的缘故，程诺找到了自己的“心”，级别已经濒临升到了【凶】的临界线。

再这样下去，等彻底突破……

吴洄面无表情，扶住清秀少年的肩头：“真是不错，不过我的好朋友，既然要追求回到原点就贯彻到底咯。切合我们现在的身份，boss冒充的学生也是学生，人类教师也是教师，还是得有专属制服不是吗？”

程诺白皙的脸上露出些恍惚茫然：“制服？”

吴洄：“对，你之前给我准备的校服也是，我现在已经是教师了。我最好的朋友，想想你为了饰演周日时，不也穿着我周日人格会穿的衣服？要有仪式感，道具也要做全套。”

吴洄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语气就像大灰狼。

哪怕面对的是个疯癫的缝尸怪物。

那段记忆里，程诺后来是怎么假装好朋友还在的，把一周七天都在沉睡，再也不会醒的吴洄放在床上悉心照料，后来由于腐烂肢体掉落，就是用被放在最后一间病房里由程诺帮修女们照料的重症孩子的尸体各部位和吴洄的身体缝合在一起，继续维系吴洄还活着的假象，怎么看都怎么有歇斯底里的感觉。

可吴洄用教师的口吻，居高临下循循善诱的诱骗着这样一个对他眼神清澈，表情纯真毫不设防，还穿校服的少年，也像是童话故事里引人堕落的恶魔一样。

吴洄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三个倒霉孩子也在双手撑地，默默地后退远离。

脸上好像写着“制服诱惑……老师，您的玩法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所以，去缝合间拿教师的制服过来吧。”

人民教师吴洄没敢正视程诺的眼，他怕自己心虚。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

制服作案计划很管用，或者说有点太刺激了，程诺显然被这根吊在前面的胡萝卜诱惑到丧失戒心，一下子脸就红了，憧憬向往又期待，眼神满是温柔：

“阿洄，你愿意穿我准备的衣服吗，好开心。”

程诺缠上了固定残肢的鲜红麻绳，披上了沾满鲜血的工作服，从工作服兜里拿出一枚生锈的钥匙。

程诺又捡起地上的碎颅锤，这柄锤子细细的看来，锤柄是类似于人脊椎骨的形状，末端与工作服里的锁链相连，两侧还有专门放血和做细致入微切割的薄刀片。经过谁时，程诺专门低下眼看了一眼：

“是呀，我忘记阿洄还会长大啦，还会有学生的。”

那个肖杰的学生还徒劳的捏着法器对准程诺。

程诺歪了歪头，天真无邪困惑不解：“你刚才没念完的后文是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把没来得及的镇压令念完了，对它一点效果没有。

“这些口诀我都知道呀，但并不影响我和阿洄做朋友不是吗？”

清脆少年音，搭配着让吴洄有种胃疼的感觉。

幸好就在吴洄安抚了过后，程诺的气场好像发生了变化，从散发着疯狂、狠毒、残忍至极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恍惚痴迷的问：“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要跟我做朋友”，变得被套上了缰绳似的腼腆，很温柔。

所以程诺也就只是说了说，没有对用法器对准它的仇人之子动手。

吴洄默默地揉了揉胃：“当然了，快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我的好朋友。等着你把我缝进皮肤藏在身上。”

吴洄眼也不眨的平静把程诺送走，然后在程诺背对着这边的时候，趁其不备，手起刀落，用电锯手柄咣当一个手刀把程诺敲趴下。

这是真实的吗，物理超度大力驱鬼。

不会，不会直接敲死了吧？

这个想法再不切实际，旁边围观的三个倒霉孩子也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地盯着看上去脆弱小巧，手腕都比寻常人更纤细一些的人类青年。

电锯在手，优势我有。

一锯不行就两锯。

吴洄平静地在旁边等着，过一会儿还补了一刀。

他想做个实验。

确定程诺确实是晕过去了，身上那些红雾弥漫的威压也沉淀下去，濒临升到了【凶】的临界线似乎沉睡，看来他作为程诺所寻找的“心”，让程诺晋级或沉睡都由他决定，猜想得到验证，吴洄就耐心等着程诺醒来。

等清秀的高个子少年醒了过来，神识又恢复不清，傻乎乎的冲着吴洄笑。

吴洄拍拍“这位同学”的肩，哥俩好的商量：“最好的朋友，我们REWRITE吧。”

吴洄看着高个子清秀少年在他身边就很依赖安全的傻白甜的笑，鬼使神差摸了摸程诺柔软的发丝。

刚才……

吴洄看得很清楚。

程诺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纵容了。

为什么要纵容他，给他一次机会呢？

因为，程诺在双膝跪地，拉住他的手臂时，轻声地说了这么几句：

“请你爱我吧。”

“但注定是不爱……也就算了。”

“我喜欢听阿洄说自己的梦想，哪怕是不属于我的那个世界的，我不理解的梦想。”

“这是我们好朋友的约定。”

“我愿意沉睡封住神识，把我作为一柄好刀献给你，保护你，陪着你。”

“作为交换，阿洄也要实现你的梦想给我看。”

“这次不是游戏里的阿洄，是真实的，超玩ICE，也是需要赚钱养家有家人有苦涩有压力有为难的吴洄。”

“吴洄，让我看看在这个世界吸引你，可以毫无所谓放弃我的地方是什么，我就没有遗憾了。”

“我是最合你胃口的配菜，就着胜利把我吞下吧。”

“……然后活得潇洒漂亮幸福给我看。”

“这是我们的约定。”

吴洄垂下眼，眼中神色复杂晦暗。

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的整个世界是你的一个游戏。游戏是玩家的虚拟，却是最终boss的唯一真实。

那个玩家吴洄“无回”没有回去，可程诺还是信守他们那些只有一个人当真的“承诺”出来了。

吴洄不值得，但程诺心甘情愿。

可你看错人了啊，也许神级玩家ICE是牛逼的传奇，但是吴洄，他本人又哪里有多么高大上的梦想呢？

他只是一个不想活，过一天算一天，自我感觉良好臭不要脸的家伙。唯一动力是给弟弟多留遗产，为利己不择手段就是他仅有的梦想。恢复记忆、找回自己什么的太沉重了，他做不来。

可既然你这么说了……当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不行，这一次都以真实的自己，我们再重新认识一遍。

有一个藏着王牌的小，咳，兄弟也不是坏事。甚至吴洄还有一个有点缺德的思路，既然管教这帮学生这么有效，他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幻想，希望能把程诺发展成人民教师教导管理学生的帮工。

教师人教师魂，时刻提升教资才是人上人。

不过缝在一起，就免了。

这种悲悯怜惜截止在吴洄看到鬼屋通关的任务奖励之前。

————

恭喜通关《REWRITE》！您已俘获忠犬一只！

《REWRITE》终极收藏品?忠犬?设定小知识：

这只忠犬属于独居动物，有冬眠的习性。雄性忠犬种族的对领地和配偶的占有欲都十分强烈，是忠诚度和妒意值都十分高的种族。

温馨提示：当忠犬的妒意值高到某个程度的时候，狗狗主人喜欢的其他东西可能会“消失”哦。狗狗会发起《躲避狼》游戏，你要瞒过狗狗继续过你的日常模式，但不要被发现哦！请在忠犬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然就会直接的失败，好感度最高的其他小收藏品（除@&^*&\\?%以外）也会被吃掉哦。

您也会面对忠犬的“蒙眼小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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腼腆的漂亮高个男孩羞涩地伫立，一手扶在另一手的胳膊肘，只要你在他面前，就会发现正对面的他已经盯着你看了良久，血红色的眸子里面情绪挣扎，震惊又委屈，仿佛在抵抗着什么神秘的力量，唇线抿直，感觉身后不存在的一条尾巴都绷紧耷拉下去了。

啧，小可怜。

鬼使神差地，吴洄想去伸手摸摸在幻象里高个少年不存在的狗耳朵。

看他那卖力的模样，吴洄都有些不忍心，心想要不配合他演一出算了？

还没等做出反应，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吴洄目光微怔，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又听到了接着温声说。

少年：

“你喜欢谁，我就吃了谁。”

“把谁缝在我的身体上，每个地方，你摸到的都会是你喜欢的人。”

“这样，你喜欢的永远都是我。”

吴洄：“……”

吴洄气抖冷！

更气了，手指颤抖地指着这只新晋收容的小疯狗，说不出话来！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X我！

气！抖！冷！

吴洄干脆懒得废话，刚才还温柔的动作直接让程诺的脑袋咣当一声砸地上，去旁边研究出口。正围观他的一举一动的学生们看向地面。

程诺：“……”

小孩们：“……”

听到吴洄拍拍手：“行了找到了过来吧。”小孩们顿时把刚才把他们吓得闻风丧胆的**oss抛在原地，跨过了程诺的脑袋和身体，小鹌鹑似的颠过去：“来啦，来啦！吴老师，现在就来！”

程诺：“……”

鬼屋场景的出口就掩藏在缝合间里堆满“吴洄资料”的报纸杂志的书桌下面，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深井。

里面源源不断的黑雾，提供运营整个鬼屋的力量。

谁能想到人心比鬼怪更恐怖，一切的开始，却也是一切的源头。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口井。”

吴洄说完，几个学生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发掘他们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并且越能激发出玩家在游玩他们世界时的阴暗面会让未来这些学生受益匪浅。

临离开前，吴洄瞥见一个东西，不由得一顿。

不得不停顿，因为那东西，跟吴洄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太像了。

别说设计真挺精美的，巧克力色圆形的铁音乐盒，上面是一只耸起脊背炸毛的黑色猫猫，猫咪吓出了倒水滴型的狐狸眼，尾巴毛尖都是尖尖的直竖上天，整只猫呈现出“门”字形。

翻过来一看，音乐盒底面写着：【世界上不能没有猫猫！白猫屋周边1号：炸黑猫猫。】

风格和突然之出现与程浩的玩具屋格格不入，吴洄有些莫名，顿了一下放下了。

把柜子推开，跳下去没有坠落感，这个无限流游戏场景的领域出口在前方不远处透出了微弱的光亮。吴洄刚一个接一个把三个倒霉孩子和程诺拽出来，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争吵声。

“真是来得够快。”吴洄抬眼看这些人心里就有数了，尤其是为首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本来要冲过来。

临谊高中办公室的灯光照在了身上，吴洄把这些人要找的三个小孩扔在这些人面前。

扫了他们一眼：“吵什么呢？”

“冯择，小朱！”

“少爷！”

这些人急忙过来把三个小孩扶起，冯择和朱彤薇都还好，主要是之前捕风捉影自己把自己吓的。

情况比较严重的是肖杰，他真真正正对上了一次在生气状态、级别还已经濒临到了【凶】的临界线的程诺的威压，现在说他昏迷吧，他还哆哆嗦嗦的，能说话，说他清醒吧，又眼神空洞表情呆滞，被吓狠了。

这些人里面，除了一个马尾青年，都是西装革履的肖家氏族人员，团团围绕着肖杰上下忙活。肖杰抹不开面子，尴尬地推了其中一个矮个中年人一把：“烦死了，我好着呢！”

“你，就你，对他们做什么了，这是你一个老师该对学生做的？”

这个矮个中年人对吴洄愤怒的质问。

洄洄：咱不造啊（梗指南语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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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