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环gl 第13章 情窦

“你喜欢音乐吗？”礼瑜然将吉他放在了腿上，扫响了琴弦，一瞬间混杂的音符回荡于房里。似乎吉他手都有这样的习惯，就像是人们在吃热食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吹吹。

纪晗碎步在不大不小的音乐房里，好多……仪器？器械？不知道。只是看着很专业。闻言，她随口答道：“音乐是供灵魂起舞的圣地，偶尔让它出游也不错。”

地板上满是粗黑的电线，像一条条睡死的蛇。纪晗抬脚踩在了空地处，“你会弹几种歌？”她看向坐在高椅上的礼瑜然，眉目间没有一点波澜，像平静的湖面。

一时间竟像老师发问问题，礼瑜然瞬间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道：“不会摇滚，也不会太激情的歌曲。”

像小时候玩踩格子一样，纪晗背着手，跳了几步，跳到了礼瑜然身旁、瀑布般的长发与脚尖同一时间落下。空气里飘出淡淡的清香，是她有些熟悉的味道。纪晗的面容这时就是幕布，而礼瑜然的眼睛在此刻成了投影在幕布上那漫长的电影——

“就弹你擅长的吧。”漫长的电影被突然掐断。礼瑜然眨眨眼，微不可查地吸气。心里一股怪异的感觉像鱼游开，她刚刚竟然忘了呼吸。

她预放好了手指的位置，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开口道：“就这首吧，我最近一直在练。”响亮清脆的音节自礼瑜然的指尖跳出，悠扬又温暖的旋律响起。

音乐房像夜晚的海边，穹苍之上星罗棋布，浪花声遍遍。海风吹拂温柔地触过全身的感官，舒缓了所有。赤脚之下是细软的沙子，走在上面“咔哧咔哧”地响，直到海水没过脚踝处停足。潮起潮落，带走所有、万物皆空。

一曲很快就结束。礼瑜然抬起头，望向纪晗的眼神里闪着期待的光：“怎么样？”

“很好听。”少女如实回答，没有半点奉承的意思。礼瑜然眼中的光转换，成了害羞的小鹿。耳根有些烫，她看着地板小声说：“其实刚刚我弹错了。”

“没关系，很好听。”

小鹿顿时在心里迷了路。当所有都寂静下来的时候，礼瑜然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要说点什么。她心想要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纪晗，你科室那边走过来会很远吗？”“不会，有桥。”“哦……”气氛又安静了下来，礼瑜然有些好奇地侧目偷偷瞄了眼纪晗，想看看她在干嘛。一转头，纪晗也在看她。

心里的小鹿撞墙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到，礼瑜然还来不及转回头，纪晗淡淡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难相处？”“怎么可能！”她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

今晚，纪晗第一次对着她笑了。“谢谢你的歌。瑜然。”也是第一次叫她名字。

后来纪晗一有时间就经常去圣地，经常灵魂出游。她本该枯燥乏味又单调的大学生活，多亏了礼瑜然变得很不一样了起来。

时间在眨眼间过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她们相识的第二年。这一年是礼瑜然大学生活开始的第二年、是纪晗的第三年。彼时她们还是友情，她们生活在懵懂又无知的青春里，不自知地在把心掏给对方。

随着升级，课业压力也在跟着上升。纪晗待写的报告被堆成山，实验更是做不完。往往人们在意的、看到的，不过是你表面的成功，鲜少有人会去注意你背后付出过什么。在同级生眼里，纪晗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你永远不用想着和她比，因为凡人始终仰望神明。

只不过没人信仰的神，还能称之为神吗？所谓神明也不过是**凡胎的自娱自乐。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神。虽不排出有天赋的加持，但是纪晗为了保持课业上的表现亦或是再更进一步，所付出的努力和时间远比同龄人多得多。

白驹过隙间已然入了秋。夏季的闷热悄然离去，夜晚的风都似有一种清肺之意，异常的舒适又凉爽。恼人的虫鸣声被取而代之，秋叶纷飞落下，沙沙作响，奏出青春正在流逝的交响曲。

笔尖最后一次在白纸上留下痕迹，那轻轻一点是它们互道的再见。终于大功告成。纪晗上交了报告，耐不住浅浅地打了个哈欠。踏出实验室，走廊像空气一样安静，只有顶上的灯光还在不厌其烦地见证着一届又一届学生奋斗努力过的夜晚。

从窗户望下去，人群像在白雾里穿梭；路灯暴露了空气的轨迹，打着圈一样在飘。

纪晗收回了目光，打开了手机。聊天界面上，静静地躺着几条消息：待会儿忙完给我消息哦。显示发送是两个小时前。下面一条，不过才过半小时，对面发了一张图片。纪晗仔细看了看，认出是学校食堂的饭。图片下是短短的一句话：今天的菜好难吃，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纪晗读完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连这么一个不挑食的人都说难吃，那自己应该是难以下咽了吧，她不由地心想。

又过几分钟，是一则搞笑的短视频。不用猜也知道，某人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在玩手机。该罚。最后一条消息，十几分钟前：今天不练歌哦，别偷偷来找我。

那语气看着就像在哄小孩，说“不准偷偷跑去阳台哦”，纪晗在心底无奈地笑了笑。她次次去寻礼瑜然的时候都会事先通知，却要被她故意说成了是偷偷。

纪晗抬眸查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一时间像是被人点了穴，原来已经有这么晚了吗？她赶紧动了动手指，给礼瑜然发去了一条讯息。不过数秒，小小的礼瑜然忽然在手上的小格子放大闪烁了起来。

手心里的礼瑜然是搞怪的。也不知道是谁抓拍的，她抱着萨克斯向着地板像在吹泡泡。

好像没见过她玩萨克斯。

手机铃声还在催促，再不接听她仿佛就可以看见礼瑜然皱眉不高兴的小表情——

“纪晗，你还没忙完吗？怎么这么久才接？”果然有点小脾气。“我刚从实验室出来。你在哪里？”纪晗边说边下楼，往外走去。对面礼瑜然的语气忽然染上了些许兴奋，“我在学校外的咖啡厅，你快来！”像是有什么惊喜要给她看一般，神神秘秘的。

她刚想开口询问，话筒传来的词组就让她脚下一顿、所有欲出口的话被人强行硬塞回了嗓子眼里，吞下肚消化成了更多的困惑。为何心中会感到莫名的不快？礼瑜然刚刚似乎是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只不过通话还并未挂断，她对旁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纪晗的耳朵里：“喂我吃一口”。她说得很自然。

“你和谁在一起？”回过神，纪晗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质问的意味明显到不可被忽略。对方短暂的沉默更是让她感觉心上被人踩了一脚，一时又闷又疼。

礼瑜然的沉默不过是被纪晗给惊到，就像本该开成玫瑰的幼苗却长成了太阳花，从所未闻。她有些不安地叫道：“纪晗？”“没什么，等我。”断线音随着纪晗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传来，贴得很密。

“怎么了？”圆桌的对面，宋合翘着腿，她整个人呈现一种随性又酷飒的气质，远远看着就像是在引诱人前去搭讪。她叉着盘子上的食物往礼瑜然的嘴送去。

礼瑜然盯着手机的黑屏在发呆，直到感到宋合用食物碰了碰她的唇，才反应过来张嘴咬下。她的眉眼间有一瞬地露出了困扰的神色，不过是像冒地鼠那般，消失得很快。

无视了心中闪电般闪过的怪异感，礼瑜然鼓着腮，望向宋合的整张脸都很亮：“没事。待会儿纪晗来了你别被吓到，嗯……她不过是看起来很高冷，其实都是假象。”说罢自己傻笑了起来，看得对面的宋合一脸不明所以。

“你很喜欢她？”似玩笑又不似的一句话，宋合接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从没见过你把谁这样常地挂在嘴边。”心事被说中，礼瑜然嘴角的弧度有一瞬间的僵硬，她避开了宋合探究的眼神，借着咀嚼的劲把羞臊都默默咬碎。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哼！”礼瑜然无辜抬眸，问：“干嘛？”宋合冷笑一声，语气听着很不悦“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本来就是打算等确定了再告诉你！”一通辩解过后，礼瑜然突然有些沮丧，小声道：“ 阿合，我不知道纪晗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宋合闻言顿了顿，面上满是不解“那你是在等确定什么？”“我的心意啊！我也最近才发觉的……”

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她看起来不难过。宋合掩饰地吃起了已经有些转凉的小鸡快，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少女情窦初开的话题不得不被终止，因为故事中的主角来了。

纪晗其实早在远远的，就透过落地窗看见了她们交谈中的身影。尤其是礼瑜然的。她看着是那么的放松、那么的自在，完全不像和自己待在一处的时候那般——总是有意无意在躲避她的眼神。脚步在迟疑，她是不是不应该去毁掉那样的氛围，还是找个借口回家吧？

迟疑了太久，里面的人影已经注意到了她，现在正朝着她挥手，走不掉了。纪晗低头苦笑了一瞬，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咖啡厅。刚进去，礼瑜然就难掩高兴地急忙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开口介绍了起来：“纪晗，这就是宋合。阿合，这是纪晗。”

宋合默默地将礼瑜然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像雨滴落入海水般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她将心底的酸楚都压了下去，对纪晗微微颔首道：“你好。”

纪晗回以微笑，不假道：“你好。瑜然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们的很多事。”

雨滴突然变大、变重，落在水面上还是溅起了点点水花，在宋合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她不由自主地牵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故意看着礼瑜然讥讽道：“真的吗，然然？你时常说我们的事？不会是什么我的糗事吧？”礼瑜然被宋合逗笑，回敬道：“你的糗事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你开个头吧？”

她们在聊什么纪晗根本无心去听。宋合刚刚叫礼瑜然“然然”？她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在斗嘴的人。宋合那样亲密地叫她的小名，显得她自己跟礼瑜然的关系瞬间就生疏了起来，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她自问不是一个容易受人影响情绪的人，可是此刻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是注意到了纪晗的反常，礼瑜然停止了与宋合的打闹，忍不住担心看着她道：“纪晗，你还好吗？”身旁的少女怪怪的，就像是你长期放置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动的东西，有一天它消失了你也许都不会注意到，可是在打量过去那同样的角落的瞬间，那感觉就是会有道不出的怪异。纪晗此刻就是迷失在角落里的物样。

纪晗侧目对上了礼瑜然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很说得过去的理由，礼瑜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对着纪晗问：“纪晗，你饿不饿？要不要叫点吃的？我刚刚吃了，应该蛮合你胃口的。”

“是啊。”宋合忽然附和道。随后拿起了放置在礼瑜然身前的饮料对着她咬过的吸管，喝了一口，看着纪晗的眼睛，说：“然然这杯奶昔就很好喝。”

这感觉很不爽。有种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那一种烦躁又无力的怒气。纪晗的语气已经不似开始那般温顺，她的眉眼蓦地冷了下来，嘴里像含了冰块，吐出的话是那样的没有温度，“是吗？”她看向了礼瑜然，冷冷地问：“很好喝吗？”

礼瑜然又不傻，当然感觉到了这莫名转变的气氛。她茫然地看了眼在一旁一脸无所吊谓的宋合，又回头看了看纪晗。她该说什么？纪晗看着就很生气，她还没见过纪晗生气的样子，怎么办？

身旁的少女突然起了身，礼瑜然一惊下意识拉上她的手，满脸都是无措，“纪晗，你去哪？”“回家。”纪晗冷淡地应了她，随后抽出手离开了让自己逐渐情绪失控的地方。

一切都发生得有点快，礼瑜然看着纪晗的背影有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纪晗为什么气？为什么气？为什么气？

“喂，别看了。走远了。”宋合朝她喊。本来不喊不打紧，这一喊，倒是喊出了她心里的欣喜、甚至是不可思议。

纪晗难道是吃醋了？

礼瑜然不敢置信地转头定定地看着宋合，直到宋合感到别扭了起来，她才开口问：“阿合，你为什么要喝我的水？”不是责怪也不是责问的语气，是需要一个肯定的语气，肯定她心里所猜想的语气。

因为想宣誓主权，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宋合也不清楚。她撇了撇嘴，淡淡道：“想喝就喝了，怎么了，不行吗？”“骗人，你不爱喝奶昔。”礼瑜然被骗了却丝毫没有气恼的样子，反而很开心。“阿合，我觉得纪晗刚刚就是吃醋了。早些时候，电话挂断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怎么了嘛？纪晗在吃醋。”她傻傻地笑了起来，看着宋合的眼眸很亮也很迷人，“阿合，你真是帮了我个大忙，我先走了。你待会儿骑车小心。”

宋合看着礼瑜然急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般来说的话，她岂不是挖了个大坑给自己跳？那坑甚至是大到可以把她给埋起来。感情她今夜真是免费出演了一场喜剧，哦不对。不是免费的。宋合苦苦笑，起了身去付钱。

后来的几天，纪晗与礼瑜然的感情仿佛进入了冷淡期。当然是纪晗单方面的冷淡。消息常常不回，就算回了也绝对不超过两字。没有再“偷偷”地去音乐房找她，也没有再向她开口提想听的歌。这不是冷暴力吗？礼瑜然闷闷地想。除去这个，还有一点让她也很纳闷的是：纪晗的课室究竟在几楼第几间？她烦躁地趴在了桌子上，欲哭无泪啊。

桌上丧了气的人偶忽然像僵尸般直起了身。有了。纪晗不肯见她，那她就把她引出来。反正横竖不过一死，没有耐心再等待，礼瑜然背起了吉他就直往校园的学生聚集的半露天式大厅走去。

半露天式大厅中间的台上已经有备好的麦克风，那是偶尔有什么特别的活动才会用到的。现在这样的时刻对她来说也算是特别的，至少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嗓，理由还有点搞笑。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她紧张得要命，手甚至克制不住地在发抖。纪晗要是不出现……

礼瑜然扫视着厅里的人，咽了咽口水。算算时间，纪晗也该忙完了，大厅距离她的课室这么近，她肯定会听到的吧。深吸一口气，上台、开始打开麦克风做设置，等等。凉凉的秋夜里，礼瑜然被台下的目光打量得出了汗。待一切都做好，她站在台上在轻喘气仿佛才刚做完有氧运动。

“那个，大家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一双双眼睛像会喷火，要把她都燃尽。她闭上了眼喘了几口气，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按在吉他的左手上。扫弦，嗯，很大声。礼瑜然睁开了眼，呼了口气、敛下心神，开始想象自己只是在做惯例的练习。

惯例的练习，台下都是饼干。

大厅内渐渐安静了下来。礼瑜然的指尖仿佛在吉他的音品上飞舞，她动听又忧伤的嗓音在与吉他的音符跳华尔滋。台下的一些饼干开始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在跟着她的转音左右摇晃。

从纪晗的那个角度看下去，赫然就是一副专属于礼瑜然的小演唱会，白色的灯海将台上的人照得闪闪发光。礼瑜然在闪闪发光。

为什么要对礼瑜然避而不见？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她心头。心里那阵自己也说不明的感觉使她第一次体验了失眠的滋味。尤其是那天晚上那么那么复杂的情绪，她后来思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严重到影响了她课间的注意力。

什么是情？她知道情，可是她不懂情。

从小到大她收到过无数的鲜花和表白，对此她从来都是留情面地一一婉拒，自始至终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因为迷茫，所以害怕面对，像小时候在大超市里与父母走丢那般，很不好受。

要是拖着这样的情绪去见礼瑜然的话，她害怕自己会搞砸她们之间的关系。她又应该以怎么样的姿态去和她谈笑风生？纪晗垂下了眼眸，那天在咖啡厅里她不该对礼瑜然无辜发脾气。心上难耐的感觉去而复返，即陌生又熟悉。纪晗叹了口气，眼眶像在发烧。

没有纪晗。没有纪晗的影子。纪晗不在。礼瑜然茫然地扫描着四周，掌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心跳充斥着她的耳膜。“纪晗，你在不在？”掌声小了下来，耳朵里的声响却被放了大。“我们谈谈好不好？”找不到纪晗。礼瑜然的鬓角处有汗水滑落，她想这一天她也许会记得一辈子，太疯狂了。“我知道你在。别怕，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我在老地方等你。”

“别怕，因为我也和你一样”纪晗自教学楼的窗口看着礼瑜然离去、在心底重复这句话，直到她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消失。

这一晚，礼瑜然独自在音乐房里坐了很久，等得她都快枯萎了。而事实上，她真的枯萎了。难道她想错了吗，纪晗根本就不是吃醋，不见自己也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意所以变相地在拒绝她。有泪水从眼角滴落，她抬手抹了抹却仿佛不小心摁到了开关，逐哭得更凶了起来。

寂静的音乐房里，除了她自己的哭声，有一道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是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她慌乱地止住了泪意，随便往衣袖上抹掉泪水，打开手机的瞬间，破涕为笑。

“对不起，瑜然。请原谅我还无法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找你。偷偷地。别担心，不会太久。”

“好，我等你。”

等待总是漫长的，对比上一次礼瑜然竟意外的很有耐心，反而不急不躁了起来。因为她心里隐约觉得纪晗不会舍得让她久等。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纪晗果然在第二天的夜里，就找到了音乐房里来。快一个星期没见，已是如隔三秋。礼瑜然直径走向了门前的少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好看，情不自禁紧紧地怀上了她、贪婪地吸着纪晗身上那股安心的香味。

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瑜然，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纪晗没有退开礼瑜然的怀抱，而是将头轻轻地枕在了她的肩窝上。“嗯。”礼瑜然稍稍低头，微不可查地偷偷吻了纪晗柔软的发顶，接着温柔道：“你问。”

怀着自己的体温很暖，纪晗微微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半躺在了礼瑜然的怀里，她惬意舒适地眯着眼，声音很温柔也很平稳——“我真的想了很久，最后悟出了我在爱情这方面应该是迟钝的。因为我还是想不明白。”礼瑜然心一跳，忽然有些着急。

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就要远离自己，纪晗不由得不满地轻斥道：“别乱动！先听我说完。”礼瑜然一怔，真的就听话不动了。

像小猫一样，纪晗不由自主地蹭了蹭，缓缓说：“所以我很快就来找你了。因为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然然。”少女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了往事。“我可以叫你然然吗？”纪晗主动昂起了头、望进了她的眼睛，像要沉溺于其中，贯常清冷的声线在此刻就是蛊惑人心的毒药，“然然，你喜欢我吗？”

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喜欢。很喜欢你。纪晗，我喜欢你。”她们贴得很近，近到仿佛对方说话都像在耳边呢喃。“那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想像这样对他。”脸颊边忽然一阵柔软温热，是纪晗的唇贴了上来。

像云朵轻轻擦过天空那般，又飘到了她圆润的下巴上。“还是像这样……”怀中的少女微张嘴，似有似无地咬住了她的脖颈、随即松开，轻得像被羽毛扫过。

“会吗，然然？”纪晗的眼中像是打乱的静水，她心甘情愿当掉进漩涡里的鱼。热意自四肢百骸散开，心中一种陌生的渴望被唤醒。“不止……”不止是如此。

纪晗笑得很轻，了然地碰上了她的唇角：“嗯，我知道。”

礼瑜然的面上透着红晕，眸中有润意、水光中仿佛映着窗外的月光，月光之下便是纪晗。她们竟然是两情相悦，这对她来说简直比中彩票还要来得低概率、还要来得惊喜。

一瞬间幸福得想落泪，因为不曾见过流星却时常许愿。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愿给你我无限的爱意。“纪晗，我们在一起吧。”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风也被感动，尘埃在安静起哄，她的笑容一尘不染：“好。”被说出的词像海风般温柔。

至此，心中不再有风吹出。

嗯……校园篇先告一段落，好像没写好。后面有时间再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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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