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黄沙,士兵驻立。
而谢予骑在马上,着一身盔甲拿一把尖刀。
这是一个女尊的世界。
女人当政掌权,男人管理內府。
他是一个大将军,不过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大将军,为大允效力保卫大允。
原在大允,男子是不被允许抛头露面,可他偏不,加上家里上任将军母亲只生了他一个。
他被说成是女子,继承了母亲一国将军之位,上了战场。
大允女帝也政治清明,不存在猜忌他会威胁皇位这种事。
谢予抬眼望去,大战已胜,战士们可以回家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征,他是继承的他母亲的将军爵位,武将世家。
刚开始出征疆场的时候,将士们都不服气他,觉得他一个承位的将军没有什么能耐,上一任将军可是举国天下皆知。
其他国家并不同于他们大允是女人当政,每每说起来大允上任大将军都十分敬佩,当然也要忌惮几分。
哪里同于这个谢予,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武力,还长得细皮嫩肉。
在大允,推崇的的美是男子肤白依人,女子高壮阳刚。
在中京城里对谢予最大的说法是大将军的儿子经常出入酒楼,吃喝玩乐倒是精通。
当然,这是对与谢予的嘲讽。
当天在军营里,趁着练兵,谢予就把这群不服气的女兵收拾了一遍。
“细皮嫩肉,”谢予说这个词的时候扫视一圈士兵们,“细皮嫩肉也能让你们躺地叫饶命。”
谢予勾起唇笑,年轻的嗓音里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子劲。
既然他都上任了,自然要将这群污蔑他什么都不行的人给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他并不是好惹的,好收复军心。
他可不是他那便宜妈,只知道一股脑练兵打仗,刚正不阿,毫不知晓人心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
整装出发,谢予穿着一身玄甲,披风搭在肩上随风扬起。
因为他是将军,由此身上的阳刚之气也不突兀,反而增添了气焰,更加的吸人眼球。
他带领士兵从中京城门走进,每个士兵都是勇士,他并没有骑马。
他想,他要与士兵们一同慢步迎接荣光。
城内锣鼓喧嚣,灯笼挂满了楼阁,百姓都聚集在两侧迎接欢呼,谢予笑着向百姓问好。
谢予这番打了胜仗,百姓都对他改观,真心诚意唤他小将军。
他军高人富、一脸俊俏、还不贪男色,可谓是男子嫁人的好妻主。
适龄人家的男子都站在路旁抬眸看着谢予。
旁边楼阁走出一群男孩,眉清目秀,时不时瞄他一眼然后拿手帕遮住涂了脂粉的脸,看模样是在害羞。
谢予斜眼看去,楼阁装横艳丽挂满绣花丝带。
谢予拍了拍旁边副官的的副将,见他看过来方才指了指那地方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中京最出名的烟花之地春玉楼,据说里面的小馆会让客人醉生梦死,根本不想离开那地方。”
副将绷着一脸正经的表情,说出这番说辞。
“有这么玄乎吗?”谢予话间尽显意气风发,边说边抬眼看这楼阁。
谢予虽如城中百姓所说,经常出入酒池楼阁,出于口腹之欲,可从没有进过这种地方。
所以他在百姓眼里是贪玩纨绔、不贪男色的富家子弟。
家里母亲和父君根本不允许他沾染烟花之地,一是他男扮女装使然,二是不允谢予逗留沉迷那地方。
“那当然。”副将转换一张嘴脸,嬉皮笑脸说,“城中人皆知小将军不贪男色,这句话背后意思不就是,小将军仍然是童身嘛。”
谢予并不理他,只是穿着军靴的脚往后一踩,听得后后面人抱着脚惊呼,尽失副将颜面。
副将是谢予从小长大的玩伴,以调侃他为乐。
并不知晓谢予男扮女装,假若被她知道了,那还不得吓死。
谢予只见这楼阁最高处的一扇窗那闪过一个青色的身影。
谢予盯着那地方良久,猜测那身影也不会再靠近窗边便收回视线。
他当然不会知道在他望向春玉楼之前那个身影一直在看着他,似是怅惘似是羡慕。
今日回城,自是要庆功的,皇上亲自为谢予洗尘,将宴会设在了宫中。
谢予在皇帝的喜笑声中落座,抬起酒杯慢悠悠喝着,饶有兴味看穿着花哨的男子跳舞。
没多久舞蹈就结束了,他还觉得颇为失落,他还从未见过男子这番跳柔美的舞蹈。
因此兴趣阑珊,他低头吃了点菜,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琴声,声音清脆但颇为有气势。
他抬头看去,正正对上弹琴男子的眼睛。
一身青衣秀丽,却难魅惑气质油然散出。
一如他艳丽的那张脸,眉间红痣点睛之笔,为他更是增添了一番色彩。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允恐怕都找不出个能与之相比的。
那男子似是无意与他对视,转而便收回视线专注弹琴。
转眼垂眸,颦颦都仿若钩子,媚然天成,说他是狐狸精在世都有人信。
谢予看他腰背笔直,在一屋子王公贵族中也未胆怯,从容不迫似未低上这屋内的人半分。
表演完他站起谢座,众人才见他身量很高。
大允奇特,平常女子都比男子高,而这位青衣男子竟比一般女子还高上几分。
“春玉楼青央见过女帝、将军、各位官员。”声音不像其他男子的柔软,有难以掩盖的沉。
谢予听到春玉楼三个字,眼皮一跳。
春玉楼不就是白天他游街时见到的那栋小馆楼。
怪不得方才他觉得青央对他媚眼如丝,原竟不是他的错觉。
他方才还在心里唾弃自己,自己本为男子,怎能对男子心生冒犯。
一位黑肤女官声音粗哑说:“春玉楼头牌青央,真是有幸能请到中京城这等名人,那既然是为大将军庆功,就去敬她一杯吧!”
看热闹似的,语气带着轻视。
谢予瞬间转眼看向青央,只见他低头:“是。”答罢就抬脚朝这边走来。
谢予看着他在自己旁边从容弯腰,发丝随着腰身倾泻而下落到身前。
青央拿起酒壶倒酒,双手拿起酒杯,一只递给了谢予:“敬将军”。
谢予望着他,那双嫣然狐狸眼与他两相对视,虽然脸上并没有丝毫表情,可眼里透出一点笑意。
青楼人士不论男女,向来被人所看不起。
这时候,在坐的各位眼睛直直看着这边,不敢错过分毫,都等着看青阳的笑话。
良久,谢予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无好戏可看官员们都无趣别头,青央也退席。
谢予看着那一抹青色在眼里逐渐变小,他鬼使神差跟出去,在回廊追上间隔三尺停下脚步,“青央。”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眼神疏离。
克制着他们间的距离,甚至朝后退了一步,“将军有何事?”
不卑不亢,和方才在宴席上娇娇的模样截然不同、仿若两人。
谢予心里顿觉奇怪。
他仿若未觉地挂上笑容,他从背后拿出一枚玉佩:“我在我桌边捡到这个,想是青央公子掉的,于是就冒犯跟着青央公子出来了。”
“并不是。”
“这样啊。”
“青央退下了。”青央行个礼转身离去。
谢予看着渐行渐远的青色身影,若无其事将玉佩挂咋自己腰间。
这本就是他的玉佩,只是他叫住了青央却无法可说,只好寻了个这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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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谢予就回了将军府。
回中京城之后第一时间得去见女帝,没来得及拜见母亲和父君。
谢予前脚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一个难掩笑意身形较小的男子就迎上前来:“主子,大将军和主君就等着你吃饭呢。”
“幸好我留着肚子呢。”谢予拍了下平安的脑袋,直朝府厅去。
“父君。”他叫一声一屁股坐下来搂住父君的手,朝另一边叫了一声“母亲。”
“都做将军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父君笑骂他。
“咳咳,战场上怎么样?”母亲原意是要关心谢予,话出口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好在谢予懂。
“挺好的,没受伤。”
府里只有父君一个男人,不存在其他的夫侍,母亲也只生了谢予一个。
至于只生了他一个的原因,是他的父君对于母亲受苦生孩子这件事持反对态度,不准她再生。
母亲虽然贵为将军可也宠夫,招架不住父君恳求。
他们一家三口人,是寻常人家的美满。
“这小子上战场我就担心,当时就不应该听你的。”母亲摇摇头。
谢予扮作女子上战场这事,是父君向母亲提议。
男儿为何上不了战场,只要对外宣称生的是一位女儿,就算外面的人知道了,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自家的事。
“妻主还后悔了?”父君乜了母亲一眼。
谢予瞄一眼旁边坐着的父君,默默感叹。
他的父君可不是简单的宅院里争宠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