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24章 帮一个忙

展昭今夜暗探，先去的是国舅爷府邸，回来可以顺路去葛老侯爷的府邸。

他到国舅爷府邸的时候，国舅爷正在听一个老道士讲道，这道士白发白须，还真有点修道之人的风骨。

这国舅爷平时看着，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没想到还真信这些。

两人盘腿对坐，还真有点论道的感觉。

老道士说话不疾不徐，还挺能讲的。

可惜展昭对这些不感兴趣，都快听睡着了，一直强撑着。

国舅爷却听得频频点头，两人是相谈甚欢，不知道苦了暗中偷听的‘御猫’。

等他们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展昭没有听到一点自己想听的。

道士走的时候，他就尾随了过去，发现这道士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在国舅爷的府邸住下了。

那轻车熟路的样子，看着很像是常住在这里的。

展昭随后就在国舅爷的府邸转了一圈。

这国舅爷年纪大了，皇上也是刚认回这个舅舅，觉得他这么多年过得辛苦，就赏赐了他这片宅子，让他安心养老的。

展昭到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国舅爷并没有从他的怀疑名单被去掉，有些人可能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就准备去老侯爷的府邸看看。

他从国舅爷府邸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觉得侯府的人应该都休息了。

谁知却在候府门口，看到了老侯爷，而老侯爷是刚从外面回来。

老侯爷骑着马，身边就跟着两个侍卫，和他一起进了府。

展昭知道侯府守卫森严，也没敢太‘放肆’。

幸亏这侯府他来过，地形比较熟悉，找到老侯爷住的地方不难。

老侯爷进府后，顺嘴问了一下府里今天的情况。

管家的回答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孩子的线索。

倒是世子妃的病，好像更重了，老侯爷听了没有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他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好一会，才吩咐人准备休息。

所以展昭也没待多久，侯爷睡下后，他就走了。

但他心里有疑惑，现在又不打仗，军营应该不忙，侯爷为何三更半夜才回府呢？

军营在开封城北面，估计是因为辽国和西夏都在那边，这一旦发生战事，一是出兵方便。

二也是一种心里上的安慰吧，毕竟经常和这两国冲突不断。

军营离侯府也挺远的，平时展昭也看到过侯爷从军营回府，都挺早的，赶上晚饭是没问题的。

不过，也可能是他多想了，谁还没有个有事的时候。

再说，军营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

还有就是，他怎么能确定老侯爷就是从军营回来的呢？说不定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展昭这一路想了很多，关于国舅爷的，老侯爷的，杜大人家的，甚至还关联到了……当今太后。

以至于他都忘了，他平时住的小院了里，今天多了两个人。

他轻车熟路的回到校园，只是刚一落地，树上就突然落下一人，抬手对着他面门就打了过来。

展昭一惊，条件反射一个后仰撑地，脚还没来得及踢出，却发现对方已经收手后退了一步。

他这才想起院里还有其他人，刚才袭击他的是杨戬。

他从小习武，视力非常好，就算不看脸，看轮廓也能看出是杨戬。

杨戬自然知道回来的是展昭，展昭出去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他那会儿刚好醒着，不是被吵醒的，也不是他新换了地方，认床睡不着。

是沉香把他踹醒的。

这孩子估计是住进开封府有些兴奋过头了，晚上做梦都不消停，梦里都忍不住打了一套组合拳。

别看年龄小，脚力可不小，差点把他亲舅舅给踹出内伤，一脚踹到杨戬侧腰上了。

杨戬没防备，差点没背过气去。

等缓过那阵疼，他就泄愤似的拍了沉香的腿一下，沉香这都没醒，还在那练拳呢。

杨戬叹口气，只好挪到床边边上，半个身子都悬空了。

还给他留出足够的地方，让他施展拳脚。

心道，展昭说要给沉香放张小床的时候，他不该因为客气拒绝的。

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的，他开始只是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后来听出轻微的脚步声。

他见过展昭施展他那比猫动作还轻的功夫，等人出去后，他就起身去了院子里。

沉香这样折腾，他也睡不着。

出去前看了一眼自家外甥，觉得他这睡相着实有点堪忧，也不知道这点随了谁。

刚睡的时候，和他是躺在一头的。

刚才他被踹醒的时候，发现沉香已经是横着躺了，这会头脚颠倒，完全跑到另一头睡去了。

给他弄张小床，也不不知道会不会半夜掉下床。

杨戬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挺久，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具体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活了那么久，还是感觉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秋夜露重，他没怎么在意。

随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杯。

他一打开瓶塞，酒香就溢了出来。

微凉的秋夜，很适合这含有淡淡梨花香的酒。

这酒就是小桃妖桃桃酿的，别处买不到。

桃桃知道他爱喝，每年梨花开的季节，都会给他酿两坛子。

杨戬酒量很好，很久以前也是喜欢豪饮，但现在更喜欢浅酌。

好酒是需要慢慢去品的，以前的豪饮在他看来，无异于牛嚼牡丹。

估摸着展昭也该回来了，他才收拾了酒杯上了树。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树上待那么久。

他就是想试试展昭的功夫，算是习武之人的通病吧。

看到武功好的人，就忍不住想过两招。

虽然两人都知道对方是谁，但并没有就此住手，也没人说话。

杨戬等展昭反应过来，又重新出手。

展昭嘴角上扬，心道来得好，他已经挺久没跟人切磋了。

于是，两人赤手空拳在小院里打了起来，怕吵醒其他人，都没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越是如此，越能考验人的真功夫。外放的时候，还要注意收着，这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转眼间，两人连地方都没怎么挪动，就拆了数十招。

那速度，让普通人看了，都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两人都想压制住对方，心里也都在佩服对方的武功不错。

展昭自从入了开封府，就没机会与人切磋的这么痛快了。

杨戬更是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上一次与人放开了打个痛快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上千年了吧。

那人无论是在功夫和法术方面，都和他旗鼓相当，他很欣赏那人。

可天界都说那人是天生的反骨，而他当时是与天界站在一边的，所以他们是敌人。

其实他觉得自己那不是欣赏，那应该是羡慕。

那人做到了他想做，但是一直没勇气去做的事情。

他有顾虑，以前是自己的妹妹，现在是自己的外甥，他不能不顾及他们，毕竟他们是自己最亲的人。

母亲离开前让他照顾好妹妹，妹妹后来又托付他照顾好外甥。

他不信命，却总感觉逃不出宿命。

他去找过司命，司命说，神仙的命不归他管。

杨戬和展昭在这种徒手相搏的情况下，竟然打了个平手。

“大晚上都出去抓‘老鼠’，是只勤快的‘猫’。”杨戬退后一步，低声笑着道。

展昭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以后‘猫’这个话题，估计会跟随他后半生了。

“你这大晚上不睡觉，蹲守在院子的树上，是‘夜猫子’转世吧。”展昭有时候也是伶牙俐齿。

“我本来也想抓‘老鼠’的，没想到抓到一只偷溜出去的‘猫’。”杨戬笑意不减。

但随后他就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这案件，你是有怀疑的对象了吧？”

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出去，直到这会才回来。

“是有几个。”展昭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就道，“再来一次，如果这次我赢了，你就帮我一个忙吧。”

杨戬没有丝毫犹豫，他住进开封府，就已经有了帮忙的觉悟，“好，打平手我也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除非杨戬使用法术，但那样会胜之不武。

一盏茶的工夫后，两人就分开了。

就听展昭就笑着道：“去我屋里说吧，别把沉香吵醒了。”

“他要是睡着了，打雷都不带醒的。”杨戬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转身去了展昭的房门。

“我好像闻到了酒香，你喝酒了。”展昭推开自己的房门。

“鼻子还挺好使，待会请你喝酒。”

“待会……”展昭回头想问待会是什么时候，就见杨戬一手白玉瓶，一手两个白玉杯。

“你……还会变戏法？”展昭问道，他现在是真的惊讶不起来了。

“信不信我能把你给变没了。”杨戬走过去把东西放桌上。

“那就是法术，还挺方便的。”展昭有些羡慕。

杨戬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给他倒上酒，“不是法术，袖子里放了个乾坤袋罢了。”

展昭恍然，“沉香那个腰包也是一个乾坤袋吧？”

他白天还疑惑，沉香那么小一个腰包，是怎么装下弹弓，还有一包果脯的。

他不知道的是，沉香的腰包里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呢。

“我有两个，一个就给他当腰包用了。”

“你可真……是个好舅舅，拿这给他装零食用。”展昭觉得有点暴殄天物了。

杨戬笑笑没有说话。

展昭端起酒杯尝了一下，眼睛都亮了，“好酒啊。”

“今晚管够。”杨戬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刚才一个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展昭回味了一下，又喝了一小口，满口生津，“这酒叫什么名字？好像有股梨花的清香。”

“这个叫桃……桃若白。”杨戬临时给这酒改了一个名字。

桃桃是个起名废，喜欢酿酒，酿的酒也好喝，可他的酒，名字起得都很……朴素。

是的，太朴素了，感觉配不上他酿出的酒。

比如他用梨花酿的酒，就叫桃桃酿的梨花酒，用初雪酿的就，就叫桃桃酿的初雪酒。

都是这个风格的，杨戬感觉说不出口。

“桃若白，好名字。”展昭又喝了一口。

既然要请杨戬帮忙，又是有关案子的，那就要让杨戬了解案子现在的进展情况。

他自然是信得过杨戬，不然也不会邀请他来开封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