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一脸鄙夷地打量着苏兀冷漠中带着隐忍的表情,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他说话开始结巴:
“没想到啊……苏兀……你……竟然!等等,你不会是馋我的游戏机吧,我不允许!”
苏兀无语了,他极力忍耐着才没把这两个人轰出去:
“你还真考虑起来了?我对你们,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而已。”
此话一出,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阮湘和梁墨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梁墨不知所措地对手指,时不时眼神上移观察苏兀的表情:“那个……我们只是开玩笑。”
苏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直接拉起一角的被子蒙住梁墨的头,结果梁墨一个措手不及受到了攻击后躺了下去。
而阮湘也很识趣地趁着这个时间,打开了暗道,接连看了好几眼,才放下八卦之心离去。
梁墨在被子里闷声扑腾,苏兀嫌烦便一把打开,正好撞见梁墨面色潮红的脸,苏兀一愣,而某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被子里热死了为什么这么暴力……
苏兀眼睛不住地瞟向梁墨的嘴唇,猛地惊醒自己被带得差点变弯,于是他提起梁墨的后颈把他拎出去,笑得很冷:“再见。”
“……不过你被子还挺好闻的,哎哎哎,怎把门关了啊!”
梁墨在门外做尔康手,转头看向走廊上的众人,他们的表情五颜六色,剑首先发问:“你在和他度过二人时光吗刚才?”她的表情透露着八卦的渴望。
筱桐十分沉重,他好像路过了无数情侣的世界但没有姓名。
梁墨深吸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带上了锁。与此同时,顾彦很不耐烦地凝视着眼前这些不干正事的人,他像极了催债的债主:
“你们这个早上算是浪费了,如果你们不能在今天之内找出杀害苏琳的凶手,今晚还会再死人,为了你们那脆弱的生命,请麻烦认真一点。”
可从哪里开始找呢?大家请顾彦指明一个方向。
顾彦没有阮湘那样的耐心,尤其是在阮湘离开后,他觉得自己最近格外暴躁,以防自己再被这群笨手笨脚的家伙气到,他言简意赅地吐了一个数字:“216。”然后回自己的房间躲清闲去了。
一行人再次来到216,寻找杀害苏琳的真凶果然还得先找苏琳的房间,可苏琳这么好的一个人,会和谁结怨呢?
众人对216进行地毯式搜索,翻衣倒柜的,翻抽屉的,都有。
谢影看见苏琳的床还没人动过,就拎起了床上的枕头,苦一还在翻找抽屉里的书是否夹了些什么,只听得谢影高举着从枕头里发现的信件,喊了声“你们看。”便随其他人一拥而上。
信封已经泛黄,褪去了它浅蓝的色彩,谢影拆开信封后,里面的信纸也染上了老旧的颜色,字迹有的已经模糊,甚至晕开,有些妨碍阅读。
致十八岁的筱桐。
你好呀,十八岁的筱桐,我是十五岁的苏琳,有些情感在心里藏了很久了,我决定三年后再和你告白。
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的话,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要等三年后呢?我的答案是想在你成年的第一个生日给你惊喜。
提起我们的初识,是初一在音乐社的报名活动上吧,你的笛声很悠扬,很治愈,我当时便下定决心: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再后来,我也渐渐习惯在傍晚的时候听你演奏,真羡慕你,会那么多乐器。
一间音乐教室,两个人,夕阳下的余乐,是我一天中为数不多很享受的时光,或许,我就是在这日常点滴中喜欢上你的。
现在,我也初三了,明年我会把社长的位置给你,相信你的温柔,乐观,正义也会给大家带来快乐。
十八岁的筱桐会去哪所大学呢?我想偷偷去见你,你会感到惊喜吗?
最后,为什么会有想写这封信的冲动呢?可能是因为我最近老是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吧,那是一条泛着青黑色光芒的路,路没有尽头,我在上面永无停息地走着,心里感觉很不安吧。
我很喜欢你,现在您能做我男朋友了吗?
你的挚友
苏琳
众人陷入了陈默,一齐看向了话题中心的筱桐。
剑将信交换给筱桐:“这是属于你的。”而后轻轻地招呼其他人出去整理线索,将216留给他。
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筱桐慢慢地将信又读了一遍。信中十五岁的苏琳永远留在了十五岁,十八岁的筱桐现在却已经二十四岁了。
信纸中字里行间传达出的少女的心绪,不论过去多少年依然坚定,然而现在的筱桐不能,也再无法给出她想要的答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苏琳。”筱桐抬起头,也将信高高举起,这是他第二次在这里流泪了。
苏琳是筱桐所自认为的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可以,他想让傍晚的时光永远延续下去,他想再次与苏琳分享音乐心得,又或者——自私一点,他想当面拒绝对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筱桐回忆起倒在血泊中的苏琳,眼角含泪,她最后还是无法将感情宣之于口,他直至十年后才真正明白一切。
但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给予活着的人以伤痛外,别无意义了。
门外的剑顺手地把门关上,她理解筱桐现在的心情,无望的朋友又或是爱人……剑想,还是交由筱桐自己来调解吧。
陆遥忍不住探头朝里看,但剑机智地关了门让他只能瞄到门上的“216”,“筱桐哥怎么样了?要进去看看吗?”
剑摇摇头:“他在哭哭哦。”苦一笑笑,拉着一伙人远离了“216”。
“大家有什么头绪吗?筱桐和苏琳是很好的朋友,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至少筱桐不是嫌疑人了。”
白若霜在抽屉里的暗格找到了一张合照,是那天生日宴时,大家在一起拍的。苏琳被围在中间,笑得格外灿烂。
这张照片里有着现在古堡里所有人的身影,唯独没有阮湘。地点正是在苏琳出事地点的附近,远处还能看到吊灯。
“可是阮湘先前一直给我们传递线索,如果是凶手,她不至于……”苦一想反驳。
白若霜却说:“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我们也看得出来,阮湘的样貌神似苏琳,或许以前作为苏琳的姐妹,她想替代苏琳活着呢?”
“可是她才十四五岁——”
“我们那时都差不多这么大。”
“我还是更倾向她是组织者的说法,否则她没必要向我们开放216,隐藏秘密就好了。”苦一道。
这样阮湘差不多也能排除嫌疑了。
今早大家都找过林浅和余秋晚的手机,试图找出什么线索,可林浅的相册里只有绘图与日常,其余的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而余秋晚的手机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不见呢?”剑摸不着头脑,会有谁去拿余秋晚的手机吗?还是说,正因为余秋晚手机里的内容很重要,有人不想那么快让他们出去。
剑将目光移至面前一群人身上,敌暗我明,现在的局势非常不利,而能够信任的人能有哪些……毫无头绪。
白若霜将目光投向程欢:“除了林浅之外,你是余秋晚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吧,貌似还很不愉快。”
听到这话,程欢很不悦,双手抱臂:“你那么喜欢观察别人吗?双方的交流岂是因你:不经意一瞥断定了‘愉不愉快’的?”
白若霜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程欢,“解释着:“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处处留点心眼总没坏处,你们的交谈时间不长,花点心思就能知道。”
程欢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若霜,她啧了一声:“白小姐挺针对我的,这么喜欢把矛头指向别人,你有很大的嫌疑吧?”
白若霜大方地摊开手,她要完成阮湘最后交代她的事,掌控局面:“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也不能说针对吧,毕竟我亲眼所见,你也没法否认。”
程欢还想说什么,白若霜用她舞者纤细却又有力的右腿一扫,将程欢勾倒在地,在程欢还未反应过来时,白若霜从她身上摸出了两把手机。
“哪一把是余秋晚的?”白若霜冷声向程欢质问。
程欢被撞破了秘密凶狠地朝白若霜吼道:“还给我!那是我和她之间未了的事,与苏琳无关,对于找凶手无帮助的事,为什么你们非要知道?!”
看来,一旦恶人的本质暴露,智商便会直线下滑,就像现在的程欢,别人还没问清楚,她就全招了。
谢影插了一嘴:“你怎么敢确定里面没线索呢?看看前面几个(死者),都有记录美好生活的习惯,余秋晚的手机里说不定也有呢。”
程欢的脸色跟苦瓜一样难看,佯装镇定:“你们也解不开密码,有什么用?”
剑从白若霜手里接过手机:“放轻松,这不是还有我在嘛。”为了不暴露自己是黑客的身份,剑没有拿自己的手机黑进去,而是一个个试过去,生日,年龄……总有一个是对的。
“验证失败——”
“验证失败——”
程欢眉眼狰狞,死死绞住手指,连流了点血珠都无暇顾及,如死神的宣判,“验证成功——”传入了程欢的耳朵里。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剑还是没忍住点进了余秋晚的对话软件,在余秋晚的消息对话栏里找到了备注“黎”的对话框,点进去便看见了令人细思极恐的几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