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的人生[香江] 第27章 第 27 章

说是去九龙寨，但实际最后车是停在狮子山下，以往这里也属于九龙，后来划为新界，分属沙田区。只是秦曼珺还是习惯按照以往习惯来称呼。

秦曼珺的阿公就住在这边。

从这里眺望，隔着座山，就能远远看见不远处长长的围墙，那里才是真正的九龙城寨。

她小时候家里还未发迹，阿公就住在那座城寨里。

“九龙城寨”在香江只来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历史遗留问题，让这个围墙包围的地方成了三不管’地方，寨内藏污纳垢，许多犯了罪的人都会逃到这里，然后落地扎根。

即便知道香江大半走私，杀人，抢劫的根源都来自这里。但是香江政府一直那这里没办法，警察进去，依然照抢不误。要是敢反抗，能不能活着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这里又有一些神奇的江湖规矩，凡是城寨内的犯罪者不会干扰里面居民们的正常生活。若是谁怪了规矩，将会被全寨的人共同驱逐。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死亡，要么是警局的牢房。

这个阳光照不到的地带，却依靠着血脉，诚信道义建起了自己的又一道城墙。①

秦曼珺小的时候在里面玩耍过，总觉的那里远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么恐怖，房屋错落，更像一个大大的迷宫。

她还记得自己这么跟阿公说了后，阿公沉默了会儿，点点头，然后对还年幼的她道：“曼姐儿真聪明，迷宫里呆久了总是容易让人迷了眼，走错路的。”

没多久，阿公就搬到了狮子山下，但到底舍不得离的太远。

后来，秦曼珺知道阿公这是为了她，效仿孟母三迁呢。

何女士显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母亲，她人生的时间更多的不是花在和老公，小三小四吵架，就是打麻将，美容逛街上。

对于女儿，安排了帮佣好好看着就成了。心情好的时候问上两声，倘若遇到烦心事了，少不了也要跟着数落两句。

说她真的完全不顾自己这个女儿嘛，也不尽然，她会抱怨秦曼珺不是个儿子，让她饱受生育痛苦，外人嘲笑。

逼迫小小女儿努力，给自己挣面子。

但是也是她，在秦曼珺出嫁的时候，豁出面子，撒泼打滚尽可能的从吝啬的秦父那里扣钱，要房子给女儿做嫁妆。

也是她，在秦曼珺和庞宜墨离婚后，上门对着这个一向赞叹有嘉，打心眼里欢喜的女婿连打带挠。

也是她，在秦曼珺被各大娱乐报记痛打落水狗，泼脏水的时候，气急败坏的咒骂那些丧了良心的人。

.........

相比何婉柔这个随性的亲妈，她童年欢乐的色彩大多都有着阿公的身影。阿公对于唯一的女儿向来都是沉默的，沉默的纵容，沉默的溺爱.......

女儿没有个当妈的样子，那怕看不过眼，他也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

只得自己担起阿公的责任。

女儿女婿不稀罕外孙女，他稀罕呀。

阿公养女仔，总是一脉相承的溺爱，亦或者也有两份愧疚，除了一些底线问题，秦曼珺那是要什么给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性子里活泼快活那部分就是在这里塑造的。

直到后来秦家条件越发好了，秦辉对于自家这个出落越发靓丽的女儿有了些打算。

这才腾了些功夫出来把人塞到更好私立学校。

秋荷苑，是属于港府承建的小型屋苑，内里共有九栋十二层高的楼屋组成，配备商场、银行、诊所，保证居民自给自足。

漫步走进小区，紧随而来的画面越发熟悉。

.......

小区门口，大眼仔正一遍训这笨手笨脚的手下，一遍心疼的把磕坏和腐坏的水果挑拣出来，放到一边。

等到晚上必有那手里没什么钱，或是贪便宜的师奶过来，便宜扫走。

正干着活呢，突然袖口传来一阵拉扯，转头一看是自家新收的看铺小弟，肚子里就一团火，若不是当初实在看他可怜......

“扑街货，拉什么拉，老子都还没揍你，白长了个大高个了，我这一箱好果子，怎么不把你自个给摔了。”这一碰，就要少多少钱呀。大眼仔转头对着人就是一阵输出。

被吼的人，明明长了个大高个，偏在比自个矮了许多的大眼仔面前怂的不成，头低低的，只瓮声瓮气的道：“小姐，那个小小姐......”

瞬间，大眼仔不骂人了，跟开启的雷达一样，嗖——

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最靓眼的小小姐。

“这次记你小子一功，人虽笨了点，但是一双招子还不错。”大眼仔丢下这么一句，欢喜的迎了上去。

“啊呦，小小姐。你来了，何师看到你来，只怕要高兴的不成。走，走我给你引路。”

听到这声熟悉的小小姐，又重新看到年轻不少的大眼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秦曼珺心里也是欢喜的。

不过......

“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小小姐了，都什么称呼呀。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曼姐儿。”秦曼珺抱怨着说完，又道：“大眼哥，我阿公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说着，一时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竟有些情怯了。

而这边，大眼仔被这一声哥唤的，难得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不敢，不敢。小...曼姐，何师在家呢。”

他一个烂仔，要不是何师瞧他可怜，平常愿意指点，照顾两分，他这才能一步步在沙田做果栏搬运工，到如今帮着何师看管整个片区的果铺。

不然早不知死在九龙寨那个地方了。

那有今天称头的日子。

叫何师一声“师”都是他厚着脸皮凑上去的，那敢当小小姐一声哥。这会儿还嘴笨没张开口说什么，曼姐下一个问题就来了。

只忙急吼吼道：“好着呢，何师身体好着呢，每天都要下楼在下区里打上两套拳。何师那可是谁，那可是曾经洪顺堂最厉害的双花红棍呢，一拳敌四方......”

就像他们这水果子生意，看着不大，而且每天早上从四点到六点，就要去批发市场进行竞价，运货，上架。

但是其中利润却是不小，油水丰厚。

因为香江生鲜水果多是海路过来，本地自产少，或者说根本没有。其中价格有很大的运作空间。

同时，也是如今社团转型，三教九流各种人士眼红的，没有点实力拿不下，也守不住沙田内一个片区的摊位。

只是，何师一向最不喜欢人在曼姐她们面前说社团那些事情的。

何况曼姐还嫁到了庞家，那可是整个香江都知道的豪门。所以，现在曼姐还是名媛豪门太太了呢。

自然不好在说社团这些的。

因此他也忙住了嘴。

社团再威风，但是在那些上层人眼里到底终究看不上眼的。何况，社团是怎么来的。说白了，也就是依附豪门给人做打手拉人拉伙起来的。

以往，社团威风的时候，还可以说一句互利互惠。

但是，如今.......

因着这层身份，秦曼珺不管是和庞宜墨成婚，还是后来离婚，都被人中伤过。

借此嘲讽她的出生，到质疑她的品性。

什么终究是出生九龙城寨的飞女，飞女大抵便是后来大家所谓的小太妹的意思。

不过，秦曼珺对此到不在意。其实，若不是阿公在她面前总是对自个曾经的社团身份，经历，讳莫如深。

她还真挺好奇的。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在她心里阿公都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对于这里秦曼珺并不陌生，一路打着招呼，社区里卖中药的老头，替人占卜的神婆，还有推车前卖车仔面的两夫妻，这是香江街头最常见的小吃。

老板的动作麻溜的将煮好的淡黄色粗面，捞出盛进碗里，熟练然后浇上一勺汤汁牛腩，再添上些煮好的卤肠和猪皮，搭上两颗咖喱鱼蛋和几片青菜，便是一碗香气扑鼻的车仔面。

秦曼珺一时没忍住吞咽了下。

不过想着阿公，不由加快了些步伐。倒是边上大眼仔眼尖也跟着多看了边上车仔面。

刚出了电梯口，就见宽敞的空间里被支了张桌子，四位年纪不小的师奶正把麻将搓的砰砰作响。

这会儿看到来人，特别是秦曼珺，一下眼睛就亮了起来。

“哟，我们曼珺来看阿公来，今天这身打扮的真时髦，不亏是当了豪门太太的人呀。”

“诶，小脚裤，套头毛衣，不搭外裳也怪好看呢。”是的，今天天气转凉，秦曼珺选了套宽松的白色的套头毛衣，下搭黑色小脚紧身裤，简洁又好看。

这会儿别人夸，她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在人面前转了圈。

“我家阿香明儿去铜锣湾相亲，也穿这么一身，必定马到功成，把那靓仔迷晕头。”说话的还是刚刚那个头发卷卷的师奶。

“能把简单的衣服穿的这么靓，也是因为我们曼珺个子这么高，还长的好。你家阿香太矮了，不成呀。”另一位师奶反驳道。

秦曼珺是个外朗的性子，比起和那些名媛隔着一层的问候浅谈，她更喜欢和性子八婆的师奶说话。当然，也跟她们爱夸她是靓女有关系啦。

被人拥着，一时走不开。秦曼珺问了阿香大概多高，长什么样，闲话着给人出着相亲服饰搭配主意。这话题是师奶们喜欢的。

这下全都加入叨叨团。

砰——

正说的起性，屋里听到动静的何生开了门。果然就见自家俏生生，来看自己的外孙女，又被这些八婆们给缠住了。

“来了，进来吧——”何生一张脸虽然板着，但是眼神却是柔和了下来。

秦曼珺吐了吐舌头，向几位师奶做了个告饶的手势，打发一直要跟在身后的司机，这才乖巧的跟在自家阿公后面进屋了。

门也再次砰的一声关上了。

“呸！”只留下几位师奶们彼此对看一眼，齐声道。接着，楼道间搓麻将的声音越发大了，至于大眼仔早拽着跟着曼姐来的司机兄弟跑了。

到是进了门的秦曼珺贴着墙听到这动静，“阿公，你这次又把这层师奶们得罪狠了。”她阿公一向不喜欢这些师奶缠着她，总觉她们会把她教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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