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之时,何欣年终于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和人。
初见何母容颜时何欣年实在是想不到,她会是何母。若非那一口喊着囡囡的温柔口音和熟悉的味道何欣年简直不敢相信何母的长相。没有想像中的丽人之容,和倾国倾城之资。何母的长相就像一碗白水的平淡。若说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那喉嗓子。婉转动听。若单听声音,定会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之人,俗称声音杀手。何父到是和想像中的一般,温润儒雅似翩翩君子。当然那是没与何母待在一起时的样子,若是待在一块,那便是顶着一副书生皮囊的地痞流氓。
何欣年先是看着自家母亲绣花,虽说不知道绣的是什么。而后便有些无聊了,睡在摇篮里看着头顶的轻纱幔子。怀念起那两个哥哥。话说自从上次何父考察何瞬年背书时那天起,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俩。何欣年想起上次听何瞬年背书的样子就有些想笑。磕磕跘跘,还不停的耍赖。据丫鬟们谈起,说是被何父拘在青书院,何錦年作为哥哥没有做好监督作用也一并拘在青书院了非得等和何瞬年能把那书背下来,方可来青芷院。
说起来何欣年现在才从父母平日里的谈话中知晓,何家是百年的书礼世家,还中出过几代文学大豪,在江南之地颇负盛名,到了何父这一代,虽说没有之前那般出名,但在济州文人才子中也能说的上一二。何况何父年纪轻轻便是江南第一书院青禾书院的院长,更是名声大噪。
说起这青禾书院也是大有来头。听闻青禾书院原本是在普通不过的小书院,只是后来出了几位状元,探花,和无数举人,因此名声远播,加之先皇也曾入学于此。又有何父做掌院。如今更是被收入皇家,成了江南之地唯一皇家书院,专为当今陛下培养人才。因此慕名而来的人便更多了。毕竟读书者,哪个不为名利官爵。
而何父因无心仕途,又才学斐然由当今陛下钦点为青禾书院院长。而何母,乃是京都许家不受宠的庶女,当今皇后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当年何父奉召入京,在京都百花宴听到何母之声,以为天人。此后便念念不忘。
“珠圆,夫人可在里面”就在何欣年无聊至极时听道门外许嬷嬷的声音。
“夫人正等着您呢,赶紧去吧”珠圆笑道。
“嬷嬷,要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何母放下手中的绣品看向许嬷嬷。
“回夫人,查出来了。确实是那日伤了小姐被老爷打了一顿扔出府的奶娘淑芬。那人因小姐而丢了脸面一直怀恨在心,不知打哪听说咱们小姐平素不哭不闹,像极了……便向周围之人诋毁小姐。说到这老奴还查到一件事,咱们先头请的那位奶娘就是她使了些腌臜手段才不能入府的。”
“那你可都处理了”何母问
“去晚了,待奴婢到了那贱妇家里方才知那贱妇因偷窃被家人休弃送入府衙关起来了。”
“倒是巧的很”何母看着摇椅里不停扭动的何欣年说道。
“罢了,她也算罪有因得。只是这院子怕是的好好清理一番了。”何母道。
“夫人放心,这事交给老奴,一准办好”许嬷嬷看着何母认真道
“那便好,待入了秋找个日子,便让人牙子带几个人过来瞧瞧,有那好的便收到府中,等囡囡过周之时正好用的着。嬷嬷也不必如此辛苦。”
“诶对了,那两个臭小子如今如何了,可有调皮。”何母转而问起何欣年正想起的两个人。
“夫人放心吧,两位少爷乖着呢,都搁书房里念书呢。可认真了”许嬷嬷听何母提起两位少爷笑着道。
“那便好,这两年辛苦嬷嬷了”何母握着许嬷嬷的手忽而道
“小姐这话说的。当年若不是三夫人救奴婢于水火之中,老奴早就死了。如今又有幸能陪在小姐身边,也是老奴莫大的福分。”许嬷嬷也感慨道。
入夜,何欣年被何父放在离床较远的小床上。估计是因为白天睡得多了些,晚上便显得很是精神。
正在何欣年望着夜色发呆时便听到何母的声音
道“那奶娘的事是你叫人做的”
“没有啊,你夫君我身为正人君子怎会做那种勾当。”何父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
“如今这济州怕是都知道咱们囡囡
是个傻的,前些日子知府夫人徐程氏还带了些药材来咱们府上,一口一个让咱们给囡囡请个大夫”何母也不拆穿何父的话,换了个话题。
“她就是见不得你好,待囡囡过周之时,把这济州有份量的人都给请来,让她们看看我家囡囡是如何的聪慧。这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说起此事,你可有想好给咱家囡囡娶什么名字了吗。”何欣年听着何母突然提起这事。
“那是自然,咱们囡囡不是正好在新年之日出生的么。这新年伊始,欣欣向荣。然《说文》中有“欣,笑喜也”。又有《尔雅》中言部欣下曰:欣,乐也。所以往后咱们囡囡就叫欣年。望我女能平安喜乐,顺遂安康。你觉得可还好”何父望着何母笑道。
“夫君文采翩然,自是极好。”何母看着何父一脸求表扬的样子笑着奉承道。
何欣年躺在摇篮里,静静听着她们俩决定自己的名字。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算重活一世,她的名字依然和上辈子一样,没有分毫之差。
“难不成我和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不可言说缘分。”何欣年滚动着身子想着。
何欣年听着他们夫妻二人说着夜话,待要睡着之时,便听到床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别胡闹,囡囡还在呢。”正在想是什么声音的何欣年听到何母有些喘的声音。突然就明白了。双眼一翻,无力吐嘲。“这是第几回了”
“怕什么,囡囡一个七个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何父道
“呵呵,你真的能确定你女儿我是个七个月大的孩子吗?”何欣年内心吐槽道。
何欣年听着父母来回打太极,不出五分钟屋里便响起了不可言说的声音。
“我要换房间”何欣年在他们睡着后内心如是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