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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小媳妇我不当了 Chapter 59(第二更)

作者:时玖远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08-12 12:44:51 来源:转码展示1

【1999年5月9日星期天晴】

今天是母亲节, 我让阿致给他妈妈打个电话,他拒绝了,前几天州辉来看过他, 发现他长了些肉,不像刚送来时那么皮包骨, 当听到阿致对我说话时,州辉震惊无比。xinghuozuowen

州辉对我说着感谢的话, 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无论是物质上还是其他什么事情上。

我对他说最需要帮助的事情,看在孩子的份上, 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关系。

州辉很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部分我帮不了他,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放下了。

【1999年5月13日星期四小雨】

我还没时间去医院做检查,最近我和谢东因为准备怀孕的事情, 感情增温, 我想阿致能感觉出来。

有时候谢东将手放在我腰上, 或者我靠在谢东肩上的时候, 他都会偷偷看我们,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爸妈并不会这样, 我望向阿致时, 他会脸红, 我想他在慢慢探索思考另一种和谐的男女关系。

【1999年5月28日星期五多云】

我怀孕了!今天去医院检查骨折复原情况时,顺便做了妇科检查, 21天了我居然毫无感觉。

我激动地抱着阿致对他说我有宝宝了,就在肚子里, 阿致似乎不太能理解,两眼发直地盯着我的肚子,我向他解释,谢东是我的丈夫,我们相爱所以结婚,然后就有了生命的延续,这是人类繁衍的自然规则。

他似乎听懂了,我问他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吗?明年他就可以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他依然很茫然,只是一整晚他都在盯着我的肚子看,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好奇的神色。

……

看到这里的时候,谢钱浅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汗毛瞬间竖起,仿佛通过手中的笔记跨越了时空感受着孕育而出的自己,那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谢钱浅热血沸腾。

木子在接下来的日记中有过这么几段话:

“孩子的到来让家里每一个人都发生了变化,谢东一有空就去建材市场,他买了很多板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院子里,一休息就和个木匠一样开始忙碌。

他说要亲手做一个婴儿床,外面买的怕不结实,不安全,我说现在做太早了,可谢东却说木材有甲醛,先做好了放那吹上几个月,等孩子出生了正好可以睡,他突然对这些事情产生很大的热情,阿致也会帮忙,拿拿东西,递递零件,他对谢东干的这些活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总是要在旁边陪着他。

别人三四个月后才有反应,我居然怀孕第二个月就开始孕吐,我不能闻一点油烟味,看到什么吃的都犯恶心,有时候干呕半天眼泪都出来了,就是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阿致经常会站在角落担忧地看着我,我只能告诉他肚子里是个调皮的小家伙,以后出来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育他/她,让他/她听话,阿致对我点点头,他表情特认真,想想就很好笑。”

“我肚子有四个月了,最近天气热穿上裙子还挺显怀,阿致总会时不时盯我肚子看,我就让他摸一摸感受一下小生命,他的小手很轻地放在我的肚子上,有时候还会贴上来听一听里面的动静,我问他能听到什么吗?他很严肃地摇摇头。

自从我的身体发生变化后,我发现阿致也变得十分小心翼翼,我下楼梯去院中,他会跟着我,好像怕我再摔着一样。

我没有想到孩子的到来对阿致的病情帮助这么大,他愿意主动开口问我问题了,比如我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时候会出来?我告诉他等天冷的时候就出来了。

他又问我是怎么知道他/她要出来的?我说我身体应该提前会有反应。

他问我有什么反应?我认真地想了想告诉他应该会肚子痛。

从那天以后,我只要肚子痛,阿致就会特别紧张,问我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

“阿致的话变得稍微多了一些,这样的好处有助于他对外部世界的探索,例如我发现他近来会经常望着家门口的那片海,我问他想学游泳吗?他似乎表现出了一些兴趣。

傍晚的时候我牵着他到海边散步,他指着一阵阵向我们跑来的水花,我告诉他那是海浪,它在跟你玩,你可以去追它。

他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不肯自己去,我就拉着他的手陪他一起站在海边,海浪过来的时候,我数123我们又一起往后退,他似乎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我鼓励他自己试试看,我说了好几次,他始终不肯松开我的手。

我对他说海底住着另一个世界,你只有走出自己的世界,才能去看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多希望他早点走出自己的世界,他的未来还很漫长,有很多精彩的人生在等着他啊。

我告诉他,你会好的,所有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

看到这段的时候,日期跨度已经到了1999年的9月份,谢钱浅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知道离那个日期越来越近了,10月2日,那场不可逆转的事故。

木子不是每天都记录的,她有时候隔一周才会写下几句话,所以谢钱浅很紧张,她很怕翻到下一页就是那残忍的日期。

9月30日的时候木子写过一篇日记,她在日记中这样记载着“阿致最近越来越喜欢去海边玩,自从他每天傍晚都要去海边堆沙子追海浪后,他变得开朗了很多,我上周远远地看见谢东带他玩的时候,他笑出了声,我想再这样没多久他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环境了,谢东说国庆放假几天正好可以陪他多玩玩。”

谢钱浅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穿进这本日记里的这一天,提醒木子阻止他们,不要去,远离那个海边,不要过去,可她就像一个无力的旁观着,面对时间的封锁线,她做不了任何事。

她的手指停留在那一页很久,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她起身去了趟厕所,又猛地灌下一大杯水,她一直在看这本日记没有吃东西,她提醒自己应该先点个外卖,或者泡碗面,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吃,她越是害怕翻开下一页,越是急躁不安,迫不及待。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床边,再次拿起反卡的日记本,几乎颤抖着翻开了后面的一页,当她看见日期的时候,她愣住了,下一篇的日期已经2000年了,1999年的最后三个月木子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谢钱浅清楚为什么,因为谢东离开了,也许对于木子来说她的天塌了,她不会再有心情拿起笔去记录这些琐事,因为她的人生中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浩劫。

【2000年1月1日星期六阴天】

这是跨世纪的第一天,凌晨三点半我又失眠了,肚子里的小朋友不停踢我,最近越来越调皮了,可能等不急想出来了吧,我昨天让周凯帮我把小床抬进了房间,我看着小床总能想起谢东,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我得做点什么让自己忙碌起来,我想起了这本笔记,我有好久没空记录了,今天是新世纪的第一天,我想把最近的事情整理一下。

谢东被发现后,很多人拦着我不给我去看,但我觉得我一定要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必须要亲自确定他是真的离开我们了,否则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谢东会舍得离开这个世界,他那么期待我们的孩子。

我以为我能承受得住,但当我看见他后,我还是没能承受得了现实的打击,我被打垮了,整个十月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沈家来了很多人,州辉甚至他父亲也亲自过来了,我妈从都城过来陪着我,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的,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我想我可能也会走进那片海,有好几次,这个念头让我放弃眼前的一切,我没有空暇去顾及阿致。

他被带回了州辉身边,但他们没有冒然离开滨市,因为阿致的状况也不好,他突然变回了去年一月份刚来时的状态,不说话,不睡觉,把自己关在角落,抵触所有人,好像这一年来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他回到了起点,而我也顾不上他。

州辉每天会过来看我,他跟我说起阿致的情况,我感觉很无力也很丧气,我觉得我可能再也无法对他的病情提供任何帮助,因为我自己的状态也在越来越差,虽然我知道事情不能怪他。

十一月份的时候我慢慢接受谢东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尽管我一觉醒来还会喊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我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我从未想过谢东会以这种方式突然丢下我们,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回忆我们相识,恋爱的过往,我感觉到我的灵魂也跟着他去了。

十二月份中旬州辉决定带阿致回都城,他领着阿致来跟我道别,我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他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凹陷下去,让我大吃一惊。

他和第一次见我时一样,不敢看我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州辉让他跟我说再见,他只是盯着我的肚子。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今天他就这么走了,我几乎可以断定他的病再也没有希望了,这是二次创伤,对他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等同于把这个孩子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请州辉出去等一会,我说想单独和阿致说几句话,州辉照办了。

他走后,我来到阿致面前,他不停退后,他的身体在发抖,他很害怕,我知道他不敢面对我,他也许觉得谢东是被他害死的,这个认知一旦形成会彻底摧毁他。

我不忍心地向他伸出手,我对他说不是你的错,我让他看着我,我甚至抱着他的脑袋让他强行看着我,反复告诉他不是你的错,我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催眠他,可是后来我们两都哭了,他对我说对不起,我如何能怪罪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是我告诉他海底住着另一个世界,只有走出自己的世界,才能去看另一个世界,他没有错,他只是在那一天勇敢地迈出了自己的世界,他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有什么错呢?

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问他愿意留下来吗?我想只要他愿意,我就不再放弃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红着眼睛对我点点头。

之后我和州辉商量,州辉很不放心我的情况,怕阿致继续留下来会太麻烦,可我告诉他现在对阿致来说,唯一能拯救他的方式就是让他继续留下来,面对现在的一切,把这个坎度过去,一旦离开,这个阴影有可能会跟随他一辈子,到时候谁也拯救不了他。

沈家那边再三考虑,最后买下了我家隔壁的房子,留了四个人下来照应我和阿致平时的生活和出行。

我已经说不清是我需要阿致还是阿致需要我,我们有时候在一起半天也不会说上一句话,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需要时间去治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新生命的降临。

……

让谢钱浅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日记的后半段基本都是围绕着她的。

“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手舞足蹈的样子特别像只猴子,于是我和阿致就叫她小猴子。

小猴子每天都在哭,只要有一点没吃饱就大哭,她一哭阿致就很紧张地守着她,很无措的样子,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从医院第一天回家的时候,我们把她放在婴儿床里,她睡了一下午,阿致就一动不动地在婴儿床边守了她一下午,她醒来又开始哭闹,我喂完奶出去的时候,看见阿致就靠在我房门口。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问他,你想不想抱抱妹妹?

他明显犹豫了,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很害怕,我想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对他有足够的信任,这样也许会减轻他心里的罪恶感,我得试图用各种方法让他知道我并没有怪罪他,我愿意把女儿放到他手中,我不愿意他带着这份罪恶感度过他的人生。

阿致原地盘腿坐在地上,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可能怕摔着妹妹,所以想坐着抱她,我蹲下身把小猴子交给他,他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抱孩子的姿势,小猴子窝在他手臂里小小的,还不停歪头在他身上找奶喝,把阿致弄得十分慌乱。”

“我必须要承认留下阿致是个明智的选择。

对他来说,小猴子的到来就像他生命中一个巨大的惊喜和礼物,他每天都花大量时间在观察小猴子,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能牵动着阿致的情绪和心情,谢东离开对他带来的打击意外的被小猴子冲淡了,这一点我们谁也不曾想到。

对我来说,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在小猴子哭闹时,他能帮我哄哄她逗逗她,在我有事需要暂时离开时,他能帮我一直守着她,他对小猴子有一种很强烈的责任感,我不知道这份责任感是否源于谢东的意外。

我庆幸我留下了阿致,我更庆幸小猴子可以给他带来温暖。”

谢钱浅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滴落在笔记本上,又渐渐晕染开。

后面的文字她是边哭边读完的,她一直以为发生了那件事故,木子不可能再留下沈致,就算主观上沈致不是故意的,可谁能在那种情况下,在那样的打击下面对一个和自己丈夫死有关的孩子。

让谢钱浅没有想到的是,木子不但留下了沈致,他们还在自己出生后,生活在一起整整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木子不是经常会做记录,可偶尔的三言两语字里行间谢钱浅依然能感觉出来,他们相处得很和谐,沈致和木子都在围着她转,木子还会记录一些沈致和她的互动,现在在谢钱浅看来却心酸无比,她从未想过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曾经和沈致生活过一年,他给她喂过奶,换过尿布湿,还带她穿过衣服,睡过觉,这一切都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木子的文字,她几乎不敢想象这些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她突然能体会到沈致对她的情感,在看见她受伤时会那么紧张,看见她手上有疤时会那么心疼,会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因为她从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呵护她的啊!

【2001年1月23日星期二晴】

今天是除夕,我和妈还有阿致一起吃了年夜饭,今天还是个特别的日子,小猴子满周了,在我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我曾问过谢东孩子取什么名字,他跟我开玩笑说让孩子自己抓周,抓到什么就叫什么。

所以今天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给小猴子抓,我妈一直在叫她抓书,抓到就叫谢书。

阿致指着地球仪和锅铲问我,万一妹妹抓这两样就叫谢地和谢锅了,我看着旁边还有棉签和螺丝刀,心里发毛,希望她不要叫谢棉或者谢螺。

我们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小猴子,结果让我们出乎意料的是,她目的非常明确地抓起了一张钱,然后直接就往嘴里塞,把我们笑坏了。

按道理小猴子应该叫谢钱,但是我回头看见阿致渴望的眼神时,我让他再给小猴子取一个字,他问我可以吗?我说当然可以,我就是三个字的名字啊。

阿致一直盯着小猴子的眼睛,看了半天告诉我“浅”。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小猴子的眼睛是浅色的,我突然想起前年他到我身边对我说的第一个字也是“浅”,我觉得这个字十分有意义。

于是小猴子正式更名为谢钱浅。

明天阿致就要离开了,他需要回到都城上学,晚上临睡前他说想带小浅睡一晚,我同意了。

夜里小浅不出意外地哭闹了,我赶忙到隔壁去看,阿致靠在床头抱着哄她,然后小浅就停止了哭声,窝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沈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明天以后希望他的人生一切顺利,我由衷的祝福他,他离开后我将结束记录,我不知道这本笔记以后会不会被别人看见。

如果有人看见这本笔记,希望那时候阿致已经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幸福安乐的生活。

……

合上笔记,谢钱浅早已泪如雨下,她抱着笔记本将自己埋进毯子里,她感觉到心脏生长的地方剧烈疼痛着,像被人生生撕扯,剥离,前所未有的疼痛。

她从来不知道木子为了沈致付出过这么大的努力,她不知道沈致曾经和她的爸妈有过那么快乐的从前,这一切不断冲击着她,让她心里那堵坚硬的围墙慢慢倒塌。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放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在震动,她顶着哭肿的眼睛下了床,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万升打给她的。

她擦干眼泪以为武馆出了什么事,赶紧回了个电话给万升。

万升当即接通了电话就对她说道:“师姐你在哪啊?我从上午就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谢钱浅咕哝着说:“嗯…有事的,怎么了?”

“一大早有个老外来武馆找你,看你不在中午又来了一趟,我联系你又联系不上,他说下午再来看看。”

“老外?”

“是啊,一个男的老外,岁数有点大。”

谢钱浅挂了电话,洗了把脸便出门赶往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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