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讪笑道:“哎这不那地儿闹鬼闹得凶嘛。”
他挠挠头,继续说道:“药材不好找,我想着你要去那里搞药,大概得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这不担心你给你支个招。”
牛二朝林风断挤挤眼,最后没忍住炫耀了一番道:“顺带一提我的姻缘符也是那里求的,老灵验了!”
林风断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勺有些腻人的糖水。
劣质甜叶熬煮出的甜汁划过喉咙后,舌根处渐渐漫出涩口的苦味。
无良商家,居然真的用甜叶汁替换了蜜糖。自己可是加了钱的,怎么客套的话小二还当了真呢?
牛二见之前一口一个的小断哥慢慢眯起眼睛瞅着自己,他莫名有种被山间猛禽盯上的错觉。
看不见的汗毛刺啦啦倒竖起来。
虽然他很想来一句“你瞅啥”,但还是怂了回去,把话咽了下去。
他正打算支支吾吾地打个哈哈糊弄开溜。
却见他小断哥突然如牛饮水般一口闷掉整碗酒酿圆子,放下碗勺后从衣襟内挑出一方巾帕擦擦嘴,挑眉道:
“这碗圆子是我点的,要吃自己找小二,我可不会分给你。”
林风断面上浑不在意道:“说起来闹鬼算什么。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荒唐事,人心可比鬼神可怕的多。”
他复又盯着牛二的双眼,直至把人盯得心虚移了眼才侃侃道:
“鬼神不过一些虚无飘渺、被有心人创造出来用以唬人的玩意。只有心怀顾忌藏着脏事的人才会对这个升起可笑的敬畏之心。”
一脸正气地嘲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嘲讽的对象好像把前来好心提醒的人也囊括了进去。
但在人怀疑其用意对上他的视线时,偏偏又只能看到他眼神清澈、目光炯炯。
像深林中静谧的湖面般轻而易举就能照射出窥视之人内心深藏的罪恶。
牛二有些尴尬地扯起笑,两排大牙顺势露出,“哈哈哈”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是是是,小断哥你光明磊落。那我就先回去卸货了,你慢歇着。”
林风断叫住转身离去的牛二,鼻尖轻嗅,问道:
“哈哈哈,这附近药铺在哪里,我正好配副伤药备着。”
牛二头也不回地扯着嗓子跑了:
“这里哪有什么药铺啊,要寻就去城南后街寻。还有啊咱叫牛宝成,道上都叫咱牛二,不是哈哈哈!”
牛二快走远时又来了个急刹车,像是怕林风断听不清似的:“哦对,去那里叫咱名字能少收兄弟你一些钱呢!”
林风断捻着勺子,又舔舔上面残留着甜味。
“跑这么快,哈哈哈工作这么忙,真辛苦。他说这附近没有药铺,城南后街离这里也很远,那为什么我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呢?”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有些好奇。
他自小也算是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大,有幸接触过无数种药香。
俗话说久病成医,他到了现在这个岁数虽然不再泡药罐了但也对各式药香颇有心得。
只是这种药香,他细细分辨后,发现自己从未闻过,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
有谁在这里养伤?
还是哪个药贩子途经此处?
先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别的事上面,等现在客栈大堂内人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股药香味仍旧缠绵此处。
仿佛源头就在这里。
似有所感。
他顺手捉住身旁经过的小二,在其不解的目光中把人拉了过去。
动动鼻尖,有些疑惑的问道:
“兄弟,你挺香啊?”
半眯眼的小二瞬间就被惊大了眼:
“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