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尸,乃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邪术。”
“操控者可以炼尸来让尸体供自己使用,但是这截断臂倒是有点稀奇,我还从未见过只有一个手臂的魁尸。”
顾天元下意识抬手想要去触摸那鬼手,可那鬼手却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在顾天元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时,便发出一声惊呼,大叫着救命蹿到了喻青的身上。
没错,是直接跳到了喻青的肩膀上。
这下轮到喻青尖叫了。
试问,谁突然肩膀上出现一截手臂不会尖叫的?
闻祁直接大手一抓,将那鬼手牢牢地抓在掌心,手掌不断收紧,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轻松捏碎那鬼手。
“慢着!”喻青赶忙拦下闻祁的动作,她低头看向闻祁掌心的那只鬼手,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开口:“如今把这个鬼手捏碎的话,线索可就是要全断了。”
或许,闻祁现如今的处境,都是幕后之人指挥这鬼手做的。
喻青联想到闻祁先前那湿漉漉的床铺,这不是刚好与这个鬼手就对上号了吗?
难道这鬼手的幕后之人想要闻祁死?
可是闻祁现如今都成了这般疯癫模样,为何那幕后之人还要痛下杀手?一点活路都不愿意给闻祁留?
想到这里,喻青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低头看向被闻祁牢牢抓住的鬼手,语气犀利:“你受何人指使?”
许是闻祁的气势实在是太过于吓人,那鬼手在他手中显得有些瑟瑟发抖,断臂上瘆人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倒显得可怜极了。
“你若说出幕后之人,我们便饶你一命。”
喻青的眼神冷静下来,瞧着面前的断臂心里不断推测着这截断臂后究竟藏着怎样与闻祁不共戴天的人。
入夜后,庭院中凉风阵阵,三人面对面站成一个圈,其中一块石桌上是被捆住了的断臂。
金光缠绕在断臂的伤痕上,但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断臂上的伤痕并没有加重,反而在渐渐消失,恢复成原来光滑肌肤的模样。
喻青抬眼扫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顾天元,从方才开始顾天元对于这截断臂就一点疑惑与不解的反应也没有。
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是他早已知道闻祁身边会出现这些事情一样,喻青不得不心生怀疑。
难不成顾天元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吗?
“你瞧着我做什么?”顾天元敏锐地察觉到了喻青的视线,在喻青还未来得及收回探究的视线之前,男人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喻青,一下就戳破了少女内心的小心思。
“你不会是以为这截断臂幕后之人是我吧?”
顾天元望着多疑的喻青,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石桌上轻轻一划,随着一道金光闪过,石桌上也顺势就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圈。
断臂被困在金色的圈里,任凭她想要跳出这个圈,在触及金圈附近的肌肤便发出灼烧一般的痛感,折腾了几个来回之后,断臂已倒在石桌上奄奄一息。
“我还没蠢到,派这种来干坏事。”顾天元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自己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的断臂,随后认命地叹了口气,继续为断臂疗伤。
这倒也是。
喻青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眼前的顾天元,顾师兄应该并没有传闻中那般无能,或许这个玄药阁还藏着不小的秘密的。
“那现在这截断臂该怎么办?”喻青盯着那倒在桌上正在接受疗伤的断臂有些为难,倘若将她重新丢回井中,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但是让这断臂留在她们身边,她还是觉得怪瘆人的。
“如今之计,最好是将这断臂留在你们院中,待到幕后之人久久没有收到消息之后,自然会主动出面。”顾天元拂了拂被弄皱的衣袖,随后低头看了眼在石桌上昏迷的断臂。
不知道是从那截断臂中瞧见了什么,神色有了一丝变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开口:“倒是这断臂的原身,我觉得是个可以下手的点。”
“只是,师兄,这断臂的原身应当不会在宗门之中吧?”
“当然,但是也不能够确定。”顾天元抬头瞧了眼渐渐落下的圆月,伸着懒腰打哈欠朝外走去:“今日夜深,待到明日再说吧。”
“等等!”喻青瞧着男人说走就走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倒在石桌上被捆住的断臂,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了。喻青出声喊住顾天元:“师兄,既然如此,你何不把这个断臂带回去呢?”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个废人,一个疯子。要是真出什么事,师兄你也不好像师父交代呀!”喻青指了指还站在原地盯着手臂上蝴蝶结的闻祁,又指了指自己。
要知道,闻祁动起手来没轻没重,而自己动起手来跟没动手也并无区别,倘若真让这断臂留在他们院子里,恐怕会生出不少祸端来。
喻青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师兄应当就会将这截断臂带走,谁知师兄只是回头似笑非笑地丢下一句:“这截断臂也是可怜之人,除非控制她的人身死。”
“否则,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庭院。”
“什么?”
“小家伙,我先走了!”喻青还想要再多问些关于这断臂的事情,谁知顾天元却早已高挥着手臂,一路哼着小曲离开了。
只留下庭院中喻青与闻祁面面相觑。
“闻祁,你觉得该怎么办?”喻青喃喃道。
闻祁抬手一把抓住那断臂,沉着冷静的眸子中透露出一丝狠劲,像是上古世纪战神一般随意主宰着他人的生死。
闻祁捏死这截断臂却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只是这个方法乃是最无用的办法。
“杀了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个。”
“这样,闻祁你找根绳子来将这断臂捆起来,我们先把她栓在山鸡边上怎么样?”
提到捆东西,闻祁的眼睛便亮了亮。
好耶,又可以打蝴蝶结了。
闻祁动作迅速地将那截断臂栓在了距离山鸡没有多远的地方,贴心地打上了一个漂亮蝴蝶结,喻青则是尝试着动用自己的灵力形成一道无形中的屏障。
虽然不一定能管多大用,但是喻青还是有些激动地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类似水墙的屏障。
如果自己现在能够制出水墙,那以后碰上危险了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
第二日清晨,喻青迷迷糊糊地听着庭院中传来的动静,她扭头看向一侧地面上的床铺,那儿早已没有了闻祁的身影。
不用说,闻祁估摸着又是早起去折腾院子里的那些鸡了,只是相较于先前熟悉的叫声,喻青似乎还在其中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响。
那像是一个女人的呼救声,喻青猛地想起了那个被栓在山鸡边上的断臂,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她掀开被子就朝着庭院的角落走去。
果然在那棵桃树下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闻祁高大的声音蹲在栅栏前,似乎在动手制作什么,而昨天还瑟瑟发抖的山鸡就好像是换了个性子一般。
喻青只看见那两只山鸡高昂着脑袋,在庭院中闲庭信步,时不时还要去啄一下断臂鬼手。
喻青慢慢走到闻祁的身后,瞧着男人穿着干净的黑袍蹲在地上,还是赤着脚,但是相比较于先前已经干净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吃得还不错的原因,喻青觉得闻祁原本凹下去的脸颊都有肉了不少,只是变化还不是特别大,倒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你在做什么?”喻青凑上前开口。
闻祁猛地举起自己手中的东西,扭头朝着喻青得瑟地勾起唇角,手指飞速地上下编制着。
那是一条用麻绳简单制成的遛狗绳,闻祁手边还丢着几块银白色的铁块,方才她在床上听见的动静就是闻祁敲打这个传出来的。
“你还会做手工?”
喻青有些惊讶地开口,随后接过闻祁递来的遛狗绳仔细看了看,与她在现代的遛狗绳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稍微粗糙了一些。
如果要遛狗的话,将一头栓在狗的身上,另一头握在手中,可以自动调节距离。
闻祁很满意地点点头,瞧着喻青那惊讶的模样,就好像是领了奖的小孩子一般,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闻祁身后有一只大尾巴的话,此时想必已经快要摇疯了。
“不过,你做这个干什么呀?”喻青将遛狗绳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重新放下。
他们院子里也没有养狗,闻祁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做遛狗绳?
就在喻青失神思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吧嗒一声,是遛狗绳上传来的锁扣声,喻青闻声瞧去,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这······”
喻青哭笑不得地看着闻祁,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呀。”
原来,闻祁将遛狗绳的一头竟然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此时正在不断调适着距离与松紧,那毫不知情的样子,恐怕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有多么羞辱人。
“你快摘下,这个不是给人戴的!”
闻祁苍白的脖颈上被粗麻绳摩擦变红,可能还有些扎皮肤,闻祁正伸手不断地抓着脖颈,可是却没有立马听从喻青的话,将脖颈上的锁链摘下。
他记得,昨天喻青很害怕他。
喻青在面对害怕的东西时,锁上就会不害怕了。
那自己做一个可以把自己锁住的,喻青是不是就不会害怕他了?
闻祁歪着头看向一侧被锁起来的山鸡与鬼手,所以这才自己动手做了这个东西。
闻祈(理理衣襟)(咳嗽一声):没错,我是喻青的狗!!!(超级大声)
喻青捂脸不敢去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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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玄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