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眼泪 第3章 Chapter 3

在魔界谈恋爱，一般是走肾不走心。没有傻逼会走心。

我走心了。

和男友分手那天我站在覆雪的街头，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哦不，前男友。

他走的非常决绝，似乎从未和我认识过。

其实我并没有因为他很伤心，也并没有很喜欢他，只是当时我看着雪一点点地飘落，心想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幸福。所以我的走心对象，理所当然不是他。

但有个名叫卡修斯的神经病以为我悲痛欲绝，敲开我家的门，我开了门他就毫不客气地骂：“西西利亚你就是一个纯种傻逼，你爱谁不好爱上塞拉尔，你不知道他多花心吗？”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烦躁，眼神却很复杂。

我一言不发地关上门，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看到他，但我更不想他离开我身边。我真是一个十足的傻逼。

卡修斯嫌弃道：“这种甜腻腻的东西都是小姑娘喝的，我才不喝。”

他又开始抽烟，没完没了。卡修斯托着烟斗，在烟雾缭绕中看了我一眼，又垂眸看向烟斗的另一端。

烟酒**，他四样全占。

卡修斯这辈子完了。

重开吧。

我沉默地站在他的对面，这时我们两个如同站在烟斗的两端，我在这头，他在那头。只要一个人走过去就能与另一个人相拥，但我们之间是散不尽的烟雾，卡修斯不会拥抱我，他只会勾着我的肩说笑。

卡修斯托着烟斗的手，非常漂亮。那双手揽过许多女人的腰，又抚摸过许多华美的宝石，我不想当那些女人也不想当宝石，于是那双手只能落在我的肩上或是发顶。

他来过我家很多次，熟门熟路地找到我的床，极其放荡不羁地靠在床上抽烟，我吸了吸鼻子，不留情面地踹过去：“滚出去，谁教你的穿外衣上淑女的床？不要在我床上抽烟。”

卡修斯淡定地吐了个烟圈，脱掉大衣扔到地上，继续没骨头似的靠在床头：“西西利亚，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德性？活的比我还糙，你能在床上吃东西我就不能抽烟了，我也没掸烟灰啊。”

我无言以对，放弃了床的保卫战，端着热可可就踩上床的另一端，窝在我做成三角形形状的被子里。

他个子高，占面积很大，褪去外衣像长虫一样横尸在我床上。

“说说，你和塞拉尔，怎么个事？”

“他在我们交往期间泡吧睡女人，反过来说我不爱他。然后我们大吵一架他把我甩了，就这样。”我很平静地说出口。

卡修斯一下子坐直了：“他甩的你？那你比傻逼还傻逼。”

我说：“他先提的分手，我没来得及提。”

其实是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反驳。塞拉尔说我一点都不爱他，我只爱卡修斯。他说的没错，我一点都不爱他，所以我噎住了，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从嘴里蹦出来一些刻薄的话。

卡修斯怒其不争地瞪了我一眼，继续问：“你都这样了，还不爱他？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说：“因为我天天去找你。”

卡修斯安静下来。

然后又突然愤怒：“他因为这个？他不知道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怀疑我和你有一腿？塞拉尔疯了是吗？明天我去把他打一顿。”

“算了吧。”我静静地呆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卡修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不是吧西西利亚，你还喜欢他？你要维护他啊？外面传疯了你脸快丢尽了你知道吗？”

“你去找他，外面会怎么说。”我平静地道出事实，“他是纯血统贵族，声名不小，我只是一个普通恶魔而已。如果你为我出头，那等于说做实了谣言。”

他哑了火，报复性地吐出一口烟雾：“那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咱们多少年朋友了…你才多大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我扶额，已经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他坏坏地笑了一下：“那时候你真的挺小的。”

我嗤笑：“用我再说一遍你被从酒店赶出来的风流往事吗？”

卡修斯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瞪了我半晌，露出两颗虎牙威胁我：“我要杀人灭口。”

“你真幼稚。”我忽略他危险的眼神，忙着把被子角捏成三角形。

他确认我没有真的寻死觅活，起身，伸手去拿大衣：“我走了，挺晚了，你早点睡。”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我忽然拽住他的衣角，他停下动作，低头看着我：“嗯？”

“在我这一晚，可以吗？”

大概是顾及我刚被甩，他顿了顿，妥协似的重新坐回来，哼笑一声：“你这公寓就一张床，我睡哪？诶我说你怎么不换个大点的？我那边有一套空着，你去住嘛。”

我起身去换睡衣：“懒得搬，就这样挺好的，你睡地上。”

他瞪我：“我堂堂魔界王子你让我睡地上？”

我扭头：“不然你让女孩子睡地上吗？我地上刚换的毛绒地毯，冻不着你。”

卡修斯叹息一声：“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受得了你的，从刚认识到现在你都没大没小的，你这烂脾气到底怎么被人甩的…”他嘟嘟囔囔地还是答应了，我从更衣室出来，迎上他的目光。

“看来这几年我把你养的挺好，不过怎么只长肉不长个子？嗯…肉倒是长到该长的地方了，其他地方也太瘦了。”他皱眉：“你增肥十斤吧。”

我炸了：“我这种标准身材你让我增肥？你知道十斤什么概念吗？”

他投降了：“行行行不增，你这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我从衣柜底下翻出来一套睡衣扔给他，卡修斯盯着我：“不会是塞拉尔的吧？”

“买给他的，他一次没穿过。”

“一次没穿过？”

“从来没在我这过过夜。”

卡修斯可能怕我伤心，一声不吭地穿上了，再也没说一句话。

我背对着他，他就这么淡定的和我共处一室换衣服。

哇，真的是好哥们啊。

好哥们，其实那套睡衣是我买给你的，你没发现吗，你的码啊。

他没发现。

他当然不会发现，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期待着和他过夜，只是过夜。他也不会发现，我走心的是他，让我伤心的，也是他。

感谢傻逼前男友，给我们提供共处一室的机会。或许我应该去给塞拉尔颁奖，然后让他骂我一通，我再去找卡修斯卖惨。没错，我就是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子。我这么胡思乱想着，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干。

卡修斯去洗澡了，我拖了床褥子扔到地上，把床单被子什么的胡乱一放，坐在地上看书。

我没打算让他真睡地上，毕竟是我要求的他留下来。

他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挑了挑眉：“良心发现了？”

“只是想享受一下我刚买的毛毛地毯。”

无言。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我的床在落地窗前，正好看到飘飘扬扬的雪。

他和白雪非常非常配，我上学时他经常一身黑衣在大雪中等我，玫瑰色的眼睛是雪中唯一的鲜亮色彩，耳朵上的红宝石耳钉闪闪发亮。

但我不喜欢他站在雪中，因为他好像生来就不应该受什么严寒风雪，他应该站在法菈蓝宫的辉煌建筑前，低头吻一朵玫瑰。

关灯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你要不上来睡吧。”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睡地上吧。”

让卡修斯憋出这两句话，堪称奇迹。

这时候如果不回应他，他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于是我拖着被子上了床，明显察觉到他身子僵了下———这厮大冬天睡觉，不盖被子。

我的床很大，其实两个人睡中间也有距离，卡修斯和女人睡一张床无数次，这应该是他最拘谨的一次了。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西西利亚，为男人流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之中，我已经又一次为他流下眼泪。

其实那晚我一直没有睡着，但是我的装睡技术是一流的，我假装无意地向他靠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在他怀里装睡装的特别像，眼睫毛颤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居然真的他妈和喜欢的人睡了一张床。

居然真他妈只是睡一张床！

我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五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留了张字条。

内容是：

亲爱的，我要去把塞拉尔打一顿，餐厅有面包，你自己吃。

简直像提裤子就跑的渣男字条，卡修斯看到的时候应该会无能狂怒。

写下亲爱的三个字时，我顿了一下，本想划掉，但又想到我们经常宝贝亲爱的这么开玩笑胡乱叫着，于是心情愉悦地继续写下去。

一下子发完，没想到吧，诈尸式更新的小野。

因为心情史无前例的糟糕。所以要难过，大家一起难过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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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