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个老巷子里的一个一进院子。这个房子还不错,这个价钱可以说是跳楼大甩卖。
但是吧,这房子,有点诡异。
夜里,时简拿着一根棍子躲在厨房外面的一棵树后面,耳朵听着厨房的动静。
她搬过来也有半个月了,也听旁边的邻居说过这个院子不干净,死过人,经常闹鬼。
但是,谁曾想这个鬼不图人就图吃的,时简买回来的吃的第二天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些。
刚开始时简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后面她发现好多吃的都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她才惊觉家里有贼!
她可不信鬼神之说。
所以,时简今天守株待兔,准备抓这个贪吃贼一个现形。
夜半子时,时简昏昏欲睡开始钓鱼,突然厨房传来一声呜咽声,她瞌睡立马醒了,忙不迭起身就往厨房里去,嘴里兴奋的大叫着冲进去:“呔,小毛贼,叫你奶奶我抓——”
她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卧槽!
这个贼是个男的!
小毛贼看见时简吓得就要往水缸后面跑,可是脚被捕兽夹夹住了,痛的他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的往那边爬。
场景看着有些可怜,时简立马伸出声道:“你别动!”
小毛贼不敢动了,眼泪涔涔的看着时简。
时简心里莫名的被戳了一下,她心虚一笑,“捏个…你好…?”
堂屋里,时简点了两个煤油灯,房间里才亮堂了许多。
小毛贼缩在角落里防备的看着时简,脚腕处的伤口还在噌噌往外渗血。
时简拿了药和布条过来,她把东西放在桌上往小毛贼的方向推了推,“你自己包扎一下?”
小毛贼不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时简被盯得心虚,她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以为有贼嘛。”
她说完反应了一会儿,才品出一丝不对劲来,她跟一个贼心虚什么。
她嘶了一声看着小毛贼,“诶不对啊,我心虚什么啊,这是我家,你是谁啊?”
小毛贼默默地把自己抱紧了些,眼神怯懦的看着时简。
时简吃软不吃硬,最怕别人这么看着她,她砸吧嘴,尴尬道:“那啥,你快给自己上个药,然后回家吧,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容易产生误会。”
回家?
小毛贼突然嘴巴向下一撇,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瘸着腿就要往厨房走。
结果,扯到伤口疼的倒吸凉气,脚一软,眼看着要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
突然他身体一轻。
小毛贼身体僵硬,手撑着时简的胸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惊慌。
时简扯了扯嘴角,“捏个,你别摸我胸行不行。”
小毛贼脸一红,手立马收了回来环住自己的胸口。
时简:……
时简把人抱到椅子上坐好,她掀起小毛贼的裤脚露出伤口,又拿起桌上的药均匀的洒在伤口处。
小毛贼疼的想缩回脚,时简摁住他,“别动,我给你包一下。”说完吓唬道:“不上药以后就会变成个跛子,走起路来一米六,一米五,难看死你!”
小毛贼不敢动了,但是整个人僵硬的不行。
等弄完了,时简才开口问:“你不会说话?”
小毛贼点点头。
时简拧眉又问:“那你会写字不?”
小毛贼又点点头。
时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会写字就能交流,情况不算糟糕,等知道他的来历就给人送回去。
她到了一杯茶递给小毛贼,“你叫什么名字?”
小毛贼蘸水在桌上写:张珩。
“张珩?名字还挺好听。”时简又问:“你家在哪儿?”
张珩眼眶又红了,一笔一划在桌上写:这里。
“!!”时简一惊,她确实听说这里以前住过一家人姓张,不过后来都死了,所以这间房子才一直空置着。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磕巴的问:“你跟这宅子以前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张珩眼眶泛红,眼泪婆婆的在桌上写:母子。
完了完了。
时简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难怪买房子的时候房牙子脸都快笑烂了,感情那些闹鬼传闻都是因为这个小哑巴。
“你一直躲在这里?”时简有些好奇,“这里之前没住人,那你吃什么?”
张珩眼神暗了暗,有些悲伤:神龛拿。
时简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发酸,这里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门外都有一个简易的土地公公的小神龛,里面会放一些吃的,没想到他都是捡这个吃,
“为什么要躲起来?”时简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选择躲躲藏藏的生活。
张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开始颤抖,他抱住自己,很害怕的样子。
看着他的样子时简也不敢再问了,只是有些心疼他,“你别害怕,我不问了。”
突然多了个人,时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听见张珩的肚子叫了,她立马起身去厨房生火下面,还打了两个鸡蛋。
把面送到张珩面前,笑的慈眉善目的,“吃吧。”
张珩怯懦的看着她,没动。
时简冲他笑了笑,声音放轻,“我是个好人。”
张珩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脚又看看她,眼神似乎再说:不信。
时简尴尬的满地找头,她解释道:“这个是意外,我刚开始也不知道你,我还以为是贼呢。”
也许是她看起来确实不像坏人,又也许是饿慌了,张珩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煮。”时简怜爱的看着他,突然有种养儿子的感觉。
厨房里她还烧了水,看着儿子…呸,张珩浑身脏兮兮的,只留着一双眼睛还算清亮以外,实在是没眼看了。
等人吃完,时简说:“我给你烧了水,你等会儿洗个澡收拾一下。”
张珩立马捂着胸口,时简无奈扶额,她再一次强调:“你别这么防着我,我真是个好人。”
打了水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外面挂了一块布帘子,是时简临时搭的。
“你身上太脏了,不洗的话没法睡觉。”时简解释道。
张珩才慢慢点头,慢慢的挪到布帘子后面。
“记得脚别沾水哦。”时简拿了一件自己没穿过的里衣递给他,张珩点头进去了。
等里面传来细细碎碎衣服的摩擦声,时简才走到厨房外面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怎么突然就多了个儿子…男人啊!
时简看着月亮,长叹一声,“月亮啊月亮,让我穿回去吧,这生活太特么魔幻了!”
等了半个时辰,里面才传来动静。
时简第一时间打开厨房的门,就看见张珩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身后,身上的衣服有些宽松,眼神带着朦胧。
卧槽?!
原来小毛贼洗吧洗吧这么好看。
“咳咳咳。”时简掩饰自己的情绪,看了下他的脚,布条有些浸湿了,她急忙说:“脚上湿了,我再给你上个药。”
张珩虽然不会说话,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出来他很听话,熟悉了之后让干啥干啥。
“张珩啊,你以前会说话吗?”时简问。
张珩点头,时简惊讶,“那为什么突然…”
张珩缩了缩肩膀,这代表他害怕,时简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一些让他害怕的事,所以他才不会说话了。
“那没事儿,这个是心理作用,能治好的。”时简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张珩的父母当时一夜之间都死了确实可疑。
莫不是仇人寻仇?
时简瞥了眼趴在桌上数灯花的张珩,心里暗暗的想,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第二天一早,时简就出门了,家里陡然多出一个人来,东西自然就要安置齐全。
“哟,这不是时小娘嘛,今儿起这么早?”巷子口面摊的大娘冲时简热络的笑了下,“今儿不来碗面?”
时简眼睛一转,立马热情的回应,“那必须来一碗。”说完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娘笑的憨厚,朗声应了声好,就开始熟练的往锅里下面。
时简闲着没事儿转着筷子,装作无意的打了个哈欠,大娘随口问道:“怎么着,昨儿没睡好啊。”
“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搬过来这么久了就没睡个安稳觉。”时简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总感觉有人在家里似的。”
大娘捞面的手顿了顿,她赶紧把面捞进碗里端给时简,小声的说:“都说那房子不干净,平时里面就老传来动静,镇上的人都知道,所以空了十多年了,那些房牙子就是坑你这个外地人呢。”
时简瞪大眼睛,装作不知,“这里以前住的谁啊,怎么会闹鬼呢。”
大娘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时简对面,开始说起从前的事,“那里以前住的是一个教书先生,还有她的夫郎和儿子,一家三口,那个教书先生就在镇上的学堂里教书。张夫子性格儒雅随和,平日里对大家也都不错,也不知道是惹着谁了,夫妻俩都吊死在家门口了。”
时简心里一惊,“那个孩子呢?”
大娘惋惜的叹气,“谁知道呢,都没找到那个孩子的尸身,都说是被人扔进河里淹死了。”
“张夫子一家难不成跟谁结仇了?”时简问道。
大娘摆摆手,“张夫子那人和善的很,哪有什么仇家,不过…”大娘迟疑片刻,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她靠近时简,小声道:“她当时在学堂有个学生叫郝初生的人,仗着自己的娘是县老爷,欺女霸男无恶不作,张夫子好像教训过她。”
郝初生?
时简蹙眉,这个名字听着就不是个好人。
“哎呀,说这些干啥。”大娘摆摆手,劝时简:“你呀,还是赶紧换个房子吧,那地方怨气重。”
时简含糊的笑了下,开始大口塞面。
看来这件事情没准儿还真是这个畜生做的,因为被教训了心里不忿,所以恶从胆边生,吊死了夫子夫妻,只不过为什么没对张珩下手呢?
时简带着一肚子疑问回了家,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大黑耗子蹭的一下从床上钻床下去了。
时简吓一跳,等反应过来立马蹲到床边看着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张珩,她无奈一笑,“是我,大好人。”
张珩看着她,时简叹口气,开始哄人:“乖啦,快出来吧,里面脏兮兮的有细菌哦。”
也许是时简看着就是一身正气,又或许是昨天晚上那碗鸡蛋面,张珩还真就出来了。
他爬出来蹲在时简面前,抿着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想说些什么。
时简问:“咋了?”
张珩缓缓的抬手揉了揉肚子,意思是:饿了。
时简噗呲一笑,“是该饿了,走,我给你做饭吃去。”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身后的张珩也站起身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自己。
时简身体里的母性被唤醒,抬手摘下张珩头上的蜘蛛网,语气有些嗔怪:“你说你往床下躲什么,一头蜘蛛网,不可爱了都。”
张珩撇嘴,缩了缩肩膀。
时简也明白,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些警惕心是在正常不过了。
“乖,姐姐给你做饭吃。”
我回来了!!!我瓜傲天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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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哑巴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