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副本真的那么难?”
“不好说,没经历过,总之保险起见的好。”
魏雪云递上生命卡,她犹豫片刻,道:“那你可得好好活着,这么宝贵的机会。”
“借你吉言。”徐非弋扬了扬手,算是道别。
“想好了?万一不能成功损失可无法估量。”倪狻推动眼镜。
“不用想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徐非弋道。
旁边几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拿着笔的手都有些颤抖。倪狻笔走龙蛇,飞快写好交了过去,剩下的人虽稍显迟疑,但也很快写下了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标记。
“那就祝你好运了,千万别赢得太漂亮。”倪狻道。
徐非弋浅笑,双手插兜转身走进了熟悉的白光里。
五张卡片紧贴在口袋里,他轻轻抚了抚卡片,笔尖的凹印在卡背面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就像倪狻会在卡背后写上“狻猊”,祝妮菲画上一只展翅的飞鸟,冉凡儿留下“RR”的字样,徐非弋自然也可以写下属于他的花体记号——“K”。
这个“K”写得有几分用力,浸透的墨稍有晕染,徐非弋凝望着这张生命卡,久久不语。
“K”字是个很通用的符号,它简单,容易辨认,无论去往哪个世界,它都孤零零的很难和其他异象成为一个体系。
更重要的是,它既可以是代表徐非弋账号唯一的大写字母K,也可以是……孔蔓生的“孔”。
……
“唐部长很会享受嘛。”蒋弥半真半假地夸赞到。
“听说袭击发生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幸好没受伤呢。”唐津微笑,“所以蒋小姐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夸奖我的装修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我那个老板你知道的,他最近卡我卡得越来越厉害了,我的合约快到期了,想换个人。”
最近解约事件闹得满城风雨,连唐津这种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有所耳闻。
蒋弥是金字招牌,老板自然不会放人,但她也属实倦了,得想个办法让她这个没眼力见的老板再也没办法搅弄风云。
“蒋小姐希望我怎么做?”
蒋弥笑而不语,她知道唐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至于怎么把人弄进游戏再干掉,这可就不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事成之后我自当有重谢,唐部长不是一直想要偏安70–85名的那股势力吗?我会双手奉上的。”
唐津沉沉地看向蒋弥,他自然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本事做到,要真信了她美丽非凡又柔弱明丽的外表,才会死得很惨。
蒋弥走后,易畅上前,“部长,为什么我们要排名这么靠后的势力啊?”
他不理解,唐津要把梦染笙歌抓在手上就算了,毕竟排名靠前的俱乐部对他们而言是一股强劲的助力,但70名往后又算什么?连铃兰都没有几朵,还得费心费力养着。
唐津很无语地看着他,“你打牌不需要留一个3在手上的吗?”
易畅悚然:“为什么要留3???”
全是大牌,一路累加只会越压越高,最后难保不会被逼到一张都出不去的境地,唐津不是神,他需要考虑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留一张“3”,为的就是打破这个局面。
“那为什么我们需要依靠美少女俱乐部呢?”凭唐津的实力,还不是信手拈来。
“谁会想要弄脏自己的手呢,就像蒋弥也不打算亲手除掉她的老板。”唐津弯起嘴角,“届时她和我都有理由脱身,不是吗。”
蒋弥才走到门口脸就垮了,“什么暴发户审美,真上不得台面。”
转头看见一头油腻鸡窝的武悠然,一句怒骂生生在口腔里转了三转又咽了回去。
“哟,看门狗又来舔主人了?”见武悠然眼巴巴在外面等着,蒋弥挑了挑眉。
武悠然当然不甘示弱,他眼神满含深意地在蒋弥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我来得光明正大,就是不知蒋部长随便造访,又是来干什么的?”
武悠然笑容暧昧,就算不明说也知道他意有所指。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荡//妇羞辱这一套。”蒋弥越发看不起这个鸡窝头的潦草男人了。
武悠然意味深长:“蒋弥,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权利啦,难道要你啊?哈哈哈哈,不会吧不会吧?”蒋弥笑得愉悦,她的美在这愉悦的笑容中绽放得更加灿烂了。
“权利?你?”
“怎么,女人不配?”蒋弥敛了笑意。
“当然不会,”武悠然弯起嘴角,“不过,你通过什么得到权利,难道是向男人示弱?”
蒋弥直勾勾盯着他,一言不发,武悠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在你看来是示弱,可在我看来却是武器。”蒋弥嘲讽到,“武悠然,希望你以后可千万别栽在了女人手上。”
走了老远,蒋弥连甩了好几次手,“恶心死了,跟他说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们都这种态度了我们还要跟他们合作吗?”林星若的口气也很不快。
“没什么奇怪的,世界的秩序既然要更新,必然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期。”蒋弥把手擦干净,“因循守旧就是自寻死路,全世界有这么多人,冒出几个蠢货也太正常了。”
武悠然嘴巴上一副low low的模样,但能把俱乐部经营进前十二的人,能是什么善茬,说不定这种下三路的口头攻击,也是他的进攻手段。
看着蒋弥远去的窈窕背影,武悠然放下扒拉在百叶窗上的手,“她来是干什么的?”
“悠然,你去办一件事。”唐津凑过来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武悠然:“真要把蒋弥摘出去?”
办成她交代的事当然简单,但在解约闹得满城风雨的关键档口蒋弥的老板突然离世,很难不把这件事和她扯上关系啊。
唐津:“脱身当然是要脱身的,不过,做得巧妙一点,可千万别让她真开脱//得太干净。”
另一头——
“部长,排名70-85名的俱乐部这批人你真打算送给白蔷薇?”林星若不解。
“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蒋弥忽然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蒋小姐。”很快,她又自问自答,“看来我这个部长当得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啊。”
既然是做交易那么蒋弥自然会遵守约定,但把不把握得住就看唐津的本事了。
毕竟高滢心才刚脱离梦染笙歌又不见了踪迹,谁知道她去干嘛了呢,说不定正在哪个偏安一隅的角落“东山再起”呢。
……
“这个‘热红酒可可’又是怎么回事?”不仅小强俱乐部的“三傻”不解,恐怕许多摸爬滚打已久的老玩家看着眼前这个榜单也会一头雾水。
俱乐部榜重磅更新,白蔷薇依旧稳居第一,而第二名的梦染笙歌解体后,却被一个名叫“热红酒可可”的俱乐部取代了原有的位置。
按理说梦染笙歌不在,应该是后面的所有俱乐部排名依次上升一名,怎么突然窜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俱乐部占据了如此高位。
而且这个热红酒可可之前甚至不在排名前十二,完全是跨越式前进。
更离谱的是,皇明越也不在个人榜第一位了。
现在孔蔓生闲下来真正去复盘《薛定谔的箱子》时,才发现这明明只是针对徐非弋一个人的剿杀局,为什么最终整个游戏从上至下所有的角落都好像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并且这些变化不因个人的意志而转变,完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不得不改变一样。
倪狻:“这不是很正常嘛?”
众人:“哪里正常啊!”
“你们不会以为两个排名进入前十二的超级俱乐部的对抗是把自己的人都派进同一个游戏中,然后你一拳我一掌1 VS 1吧?”
倪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是在消化他们真的以为唐津曹若予和徐非弋会正面对战这个令人消化不良的认知。
“大家以为的一位和七位的对抗是直接开打其他人隔岸观火,事实上一位会拉二位下水,先破坏铃兰所承载了作为货币的体系和功能,意图把整个铃兰系统摧毁后再建立属于自己新的秩序,这个秩序重新掌握在一位的手上,对于七位就爆杀。”
实际上唐津也算是做到了前面半段,推翻了直播之后铃兰彩券的势头也跟着下跌得厉害,虽然铃兰依旧是现在游戏中唯一指向通关的真理,但却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耀与狂热。
至于重新建立秩序,还得是系统技高一筹。
但破坏秩序本身对于玩家而言,已经是灭顶之灾。
“俱乐部重新洗牌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他最大的助力梦染笙歌四分五裂了,但是其他人也被他架得下不了船。”倪狻推推眼镜。
蒋弥只怕已经在王座上骂了一天的娘了,老狐狸陈勇两边都不想得罪,他尚且有这个实力中立自保,可小俱乐部不站队就意味着选择了对立面,谁有这个胆子跟白蔷薇对着来?
庄毅临死之前为唐津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蠢蠢欲动的小俱乐部一锅端了,剩下的都吓破了胆,再操控起来就容易多了。
武悠然本来就是唐津的人,主攻情报收集。刚上位的“热红酒可可”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但部长荣雨能隐忍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善茬。
“正面对抗是最愚蠢的,毕竟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大好江山拱手让给其他人吧。”
届时一位和七位打得不可开交,中间的三四五六趁机上位,而另外一边两败俱伤,岂不是正好渔翁得利。
“所以啊,”倪狻镜片寒光一闪,“战场永远不会开在白蔷薇和Interstellar Rose之间,除非其他人都死绝了。”
包甜甜、祝妮菲、刘呱唧和田落地打了个寒颤,明明五月的天初夏气温正开始慢慢炎热,却无端感觉来自十二月冰川的寒流正将他们裹挟着拉入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