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兮挑了挑眉夸赞,“珘珘越来越聪明了。”
戚珘板着脸,努力让自己凶神恶煞起来,“别跟我嬉皮笑脸,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只是演一场戏,结果呢?你给我来个假戏真做!”
七兮无奈松开手,真心实意道歉,“我错了。”
时间回到谷羽没来之前。
七兮笑眯眯看着戚珘,“珘珘,帮我一个忙。”
“你要做什么?”戚珘很是警惕。
“珘珘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七兮笑得十分温柔和善。
戚珘一想也是,于是道,“你说。”
“你陪我演一场戏,冰玲会假装给我下毒,到时候我会中毒,当然这是假的,你见机行事。记得想办法拦住兄长,切莫让他伤了冰玲。”
戚珘突然有点同情谷羽,有这么个弟弟,也是糟心。
他疑惑道:“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跟冰玲是怎么合作上的?”
七兮理所当然说,“带冰玲回来那天啊,你不是一直都在听我们说话吗?”
戚珘仔仔细细回忆一遍,确认自己从头到尾没有失忆过,所以,七兮和冰玲是怎么合作上的?
七兮笑了笑,解释道,“冰玲曾经说过一句话,‘白爷是个好人,是我求白爷把我卖了的’,这句话是她稍微加重语气说的,不注意压根听不出来。”
“冰玲的潜在意思是,白爷不是个好东西,他把我卖给你但他依旧是我的主人,但我想换个主人。”
七兮笑了声,“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如果我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潜在意思,她的话就不做数。如果我听出来了,那代表我不是个单纯好骗的傻子,我可以保护她,所以她可以换个主人。”
戚珘挑眉,“你不需要仆人,所以你让她跟毛艳茭她们走,这是在告诉冰玲,她不用做仆人,可以跟毛艳茭她们一样去灵兽城生活。”
从金蝉脱壳的事情可以看出白沓不是个傻子,他不会派一个傻白甜的猪队友来杀七兮,太容易暴露。族长府邸里肯定有监视冰冷的人在,可她太聪明,七兮也不是傻子,三言两语就明白对方话中意思,达成共识。
戚珘看着七兮依旧不太高兴,“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七兮轻笑,“十分真,零分假。”
知道戚珘心结所在,七兮拿起他的手按在左胸口,笑道,“你在这里,所以你知道得最多。不然,我就是卖了你,你也只会傻乎乎的给我数灵晶。所以,其他话你可以听听就算,但你要记得,我爱你珘珘,这件事情永远不会有假。”
明知道七兮实在半真半假的哄自己,戚珘还是消了火,为了以防万一,他警告七兮,“再有下次我就……我就……”
戚珘我就半天也我就不出个所以然。
七兮握住戚珘的手认真说,“以后我再骗你,我随你处置。”
戚珘定定看着七兮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半晌后点头答应,“好,你说话算数。”
“当然。”
终于哄得戚珘有了笑模样,七兮悄悄松了口气,他已经做好大出血割地赔款的准备,哪知这人被骗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七兮一句我爱你戚珘接下来两天都心情极好,谷羽则恰恰相反,他心情无比糟糕。
八荒城是人族的地盘,老族长不得不尽心尽力查找冰玲的下落,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今日一早人就在一座废弃的宅子里找到了。
找到人老族长不敢耽搁生怕有个万一,第一时间把人送到谷羽面前。
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显得无比可怜的女人,谷羽没有半点同情,他冷冷问,“谁让你给七兮下药的?”
“是、是白沓白爷。”冰玲小心翼翼回答。
谷羽看向老族长,示意他解释解释,白沓是何方神圣。
老族长连忙解释,“白沓是白家现任掌事人白翼的叔叔,明面上是白翼掌权,实际上权利都在白沓手中。”
越听谷羽眼神越冷,“吾没让你说些什么人都知道的。”
老族长哑口无言片刻,犹豫着说,“曾经有一个很少人知道,不知是真是假的传闻。传闻白沓是个人妖混血。”
谷羽眯了眯眼,“实际呢?”
八荒城是老族长的地盘,白沓是白家实际掌权人,老族长肯定调查过他。
老族长一张老脸苦哈哈的,“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曾调查过,但是白沓的出身没有任何异常,他是上上任白家掌权人情人之子,情人怀孕生产到养育白沓,没有任何异常。”
老族长瞄了瞄谷羽冷冰冰的脸色,小心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音。”
谷羽金红色的眸子阴沉沉看着老族长,冷冰冰扔下两字,“废物!”
老族长被看得浑身发凉,又惊又惧,浑身打起哆嗦。
谷羽垂头,额头上滚圆的小珠子跟着垂下来,乌黑浓密的睫毛把他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他神情究竟如何。
他喃喃自语说,“我才是那个废物!蠢货!”
老族长听不清也不敢认真去听,在谷羽发飙之前,他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到了。
亲信压着“白沓”在谷羽面前跪下,焚天大陆不同于戚珘时空的古时候,在焚天大陆只有犯大错的人才会下跪,这是一种极不尊重的形式。
形势比人强“白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有预感,怕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老老实实跪着半点不反抗。
谷羽上上下下打量“白沓”,眉头拧起,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男人都是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他实在找不出白沓对七兮下杀手的理由。
“七兮与你无冤无仇,因何置他于死地 ”
“白沓”一愣眼神有瞬间的惊惧与游移,又刹那间归于平静。
谷羽一直紧盯“白沓”的反应,立刻擦觉不对,瞬间来到“白沓”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然而还是晚了,“白沓”红润的嘴唇迅速乌紫,两个呼吸不到就断了气。
谷羽脸色青白交加,老族长也没料到“白沓”死得这么迅速绝决,一时间手足无措。
谷羽掐着“白沓的脖子”摩挲两下,手下的触感有点不对,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脖颈一路下滑,直到半只手掌都没入衣领才停下。
一旁的老族长把这惊悚又有点荒诞的一幕从头看到尾,神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惊恐再再到怀疑人生,最终定格在生无可恋上,表情十分精彩多变。
谷羽像是摸到了什么,扒开“白沓”的衣服从微不可擦的皮肤颜色不同处,小心翼翼撕起一片薄膜。薄膜从肩膀到脖子再到整张脸,包得严严实实。
老族长的脸色从谷羽撕起薄膜起就好转不少,表情从惊讶恢复老神在在的淡定,主要王没有恋尸癖,焚天鸟一族就有救。
脸上的薄膜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薄如蝉翼,有的地方有两三厘米厚,整张皮子严严实实贴在“白沓”脸上,就变成了一张跟白沓一模一样的脸。
谷羽盯着眼前陌生的脸看了半晌,转头去看老族长。
老族长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不知道,他带上假面跟白沓一模一样,小动作也一样。我就没发现他是假的。”
越说声音越小,谷羽眼神就越冷,“八荒城归你管,你告诉吾,你什么都不知道?”
您还是焚天大陆的王呢,您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老族长心里腹诽,也只敢心里想想,也知道是自己理亏。
今日类似“各自为政”的局面,除了焚天鸟不爱管事,还有各部首领排挤灵兽城安排的人,自己想方设法掌权的缘故,偏偏有的地方掌控力和凝聚力不够,导致部分地方明面上一片太平,私底下管理混乱,八荒城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明面上老族长一家独大,实际上几大世家实力不容小觑,搞点小动作很容易,又很难发现。
谷羽知道自己也有部分原因,他一心扑在七兮身上,对大陆的各个势力的明争暗斗只要不摆到明面上,他就当做不知道,当然,更有可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明面上还是焚天大陆的王,实际上多数时候已经被各部落首领,蒙上耳朵,捂住眼睛。
谷羽暗暗吸气压下心中的暴怒,目光看向冰玲。
冰玲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跟白爷不熟,很多事情不会让我知道,包括这个假人。我是鸣爷推荐给白爷的,白爷并不信任我。”
谷羽眉头一皱,白爷就算了,怎么又跑出个鸣爷?
“鸣爷是哪位?”
冰玲偷偷瞄了瞄老族长,低声说,“鸣商鸣爷。”
谷羽脸色阴沉,怎么又有他!
老族长大惊失色,丢失灵珠的事情还没过呢,怎么毒害七兮的事还有他儿子的份!
谷羽盯着老族长的眼神阴鸷狠厉,“你生了个好儿子。”
灵珠对谷羽而言就是会残害七兮的大麻烦,丢失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更生气鸣商竟然想让七兮背锅,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背锅的成了三长老,商鸣也得到一线生机。
如今这线生机摇摇欲坠,七兮就是谷羽的逆鳞,动他比要谷羽的命还严重,一旦跟给七兮下毒担上关系,商鸣想痛快死都难。
老族长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里能让他出事,矛头直接对准冰玲,“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绝对没那个胆子给殿下下毒。白沓对你有恩,你是不是因为保他陷害鸣商?”
谷羽看着暴躁的老族长,冷冷道,“闭嘴!”
老族长一惊,讪讪闭上嘴巴。
谷羽转头问冰玲,“证据呢?”
冰玲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拿出一块碧绿色的玉佩,玉佩只有拇指大的一块,上面雕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背面刻着一个商字。
是鸣商从小佩戴的玉佩,还是他出生的时候老族长自己雕刻的。
老族长心里的惊惧达到最高峰,心中同时升起疑惑,他儿子为保命陷害七兮他信,下毒要七兮的命老族长却是不信的,因为商鸣没那个狗胆,可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老族长想得没错,商鸣确实没胆子给七兮下毒,架不住七兮想来个一箭三雕,把白沓、商鸣和鱼一起解决掉。可惜白沓太谨慎,竟然跑了。
当然,七兮还是给商鸣留了点余地的,没板上钉钉说他跟白沓勾结给他下药。
谷羽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立刻道,“我这就让人把那逆子叫来。”
鸣商这些日子过得心惊胆战,听到谷羽找他都是软着腿来的。
“王…王您找我?”
老族长见到他那怂样就来气,胆小就别给他惹事啊!有本事惹事怎么就没本事自己处理呢!
谷羽没管父子俩的眉眼官司,问鸣商,“你与白沓有勾结?”
鸣商刷一下脸色惨白如纸,跟个死人似的,眼神里的惊恐藏都藏不住。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