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年端着做好的阳春面一进屋就见楚墨城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翻看着。
“城哥哥在看什么呢?”沈温年把阳春面放在桌子上。
“你回来啦。”楚墨城抬头欣喜的看向少年。
“嗯。看,我给你做的阳春面。”沈温年微眯着眼笑道。
沈温年走进前才看清那本书的封面,心中一咯噔,手快于脑的连忙上前从楚墨城手中抽走那本话本。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东西!”沈温年含羞带怒道。
“对不起,没经过阿年的允许就随便翻看你的书,是我的不对。”
楚墨城看着小脸气的红扑扑的少年,觉得很可爱。
他继续解释道:“阿年,我一个人待在房中实在无聊,身边能找到的就这本话本了,所以我……”
“行了,别说了,你快赶紧吃面吧,一会坨了就不好吃了。”
沈温年把话本放柜子里,然后从软塌上拿过来一个矮桌放在床上。
他把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阳春面放在矮桌上,把筷子递给楚墨城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楚墨城接过筷子,看着眼前一碗细细的阳春面,上面放着两个蛋黄散开的荷包蛋,还有一小撮葱花。卖相一般,但热气腾腾的让人很有食欲。
他心中微愣,半晌无话。
“光看着做什么?”
沈温年莫名道:“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楚墨城盯着那碗阳春面看了一阵,忽然语重心长的问道:“这是,阿年为我做的?
楚墨城抬眸望着沈温年,他心中百转千回,只觉的心口涨涨的有些难以呼吸:“……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啊,想做就做了啊,你快尝尝吧,可好吃了。”
楚墨城平复了一下心绪,夹起一个荷包蛋送进嘴里,虽然蛋黄散了,但口感还是滑嫩的。
“好吃吧,你在吃口面尝尝。”
楚墨城点点头,他挑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细细品味。
“怎么样?”
沈温年见他细嚼慢咽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味道如何?会不会太淡了一点?”
楚墨城咽下口中的食物,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摇头道:“不会,很好吃。”
“真的吗?我很久没做了,就怕做不好……”虽然以前煮的是方便面,但现在也不用自己做面条,好像也差不多。
沈温年满意的看着楚墨城静静地吃着那碗阳春面,他不由就想起墙角放着的那把剑,逐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好奇道:“城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楚墨城闻言想了一下淡淡道:“京城开的那家天一阁是我的。”
“你是天一阁的老板!”
“嗯。”
天一阁听说是一家贵族常光临的拍卖行。里面拍卖的宝物都是些难得的奇珍异宝,有些奇珍异宝甚至连皇家国库都难得。听说皇室的人也经常光临天一阁拍卖会。
沈温年简直太震惊了,没想到随手救的人竟真是个大人物,天一阁的老板啊,连永德帝想要他家的宝贝都得按规矩竞拍才行。
沈温年咽了咽口水:“我,你……”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墨城见他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轻笑着道:“阿年对我不必拘束,和之前一样便好。”
“阿年难道忘了?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能,能救楚阁主一命,真,真是我八辈子积攒来的好运了……”
“阿年不要叫我楚阁主,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城哥哥。”
“好。城哥哥……”
“嗯。”楚墨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温年的脑袋。嗯,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
次日清晨,沈温年是被门外的敲门声音给惊醒的。
“少爷,您醒了吗?”
原来是过来伺候他洗漱起床的下人。
沈温年揉了揉眼睛,偏头往旁边看了看,屋内空荡荡的。
他看着枕边放着的通体墨黑色的玉牌,玉牌面上还刻着一个城字,反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能看的出那雕刻师傅精湛的技术……
沈温年这才想起昨夜楚墨城便同他的属下离开了。
离开时还对他温声道:“阿年,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便去找你。当然,如果阿年有事找我,可以直接拿着这块玉牌去天一阁找我。”
沈温年拿起那块玉牌,仔细打量了一番。
心头又是惊恐又是好奇,他听说天一阁阁主喜怒无常,一直带着面具,就连面见永德帝也不曾脱下面具。
但,想想这两日的接触,他发现楚墨城并非传说中那么难接触的人,更何况他还把楚墨城的面具给摘了,还光明正大的看了人家的真容……
但他觉得,楚墨城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两日对他的态度也不错,横竖自己也没事,
更何况,以他目前的了解,楚墨城身份明显不一般,连永德帝对他都是要给足三分面子的。
竟然自己阴差阳错救了天一阁阁主,而且看目前情况还不错,不如将错就错抱紧这条大金腿,再刷刷好感度,争取和他成为好哥们,给自己苟命的道路再埔一层垫脚石……
沈温年本来还心情挺愉悦的,看见门口停着去国子学的马车便有些颓丧了。
他靠坐在马车上,眼皮子微微垂着,额发垂落在肩上,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
马车停下后,沈温年一脸疲倦的下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进国子学就浑身没经,这可能是从古至今所有学生的通病吧。
沈温年进了学屋,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围上来几个人。
“唉,你终于来上学啦,没有你的日子好无聊耶,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都经历了什么……”顾溪洲一上来便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经历了什么?”沈温年有气无力的说道。
“嗨!这几日课试我们就考了两次,李教习简直不是人啊。”
“怎么不见三殿下?”沈温年朝苏子晏的位置看了看,桌子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放,看情况人应该是还没来的。
“你没来那几日,三殿下也时常不来,这都两日没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重点是你没来这几天三殿下的情绪也不高,我坐他旁边感觉都要被冻死了。”周楚慕扇着折扇淡淡的说道。
“我也没见你哪时停下,不煽动你那把破扇子的。”顾溪周瞥了他一眼,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懂啥,不跟你这种不知风趣的人说话了。”周楚慕转身回自己座位了。
“哎,你啥意思?你说谁不知风趣……”说着便追了上去。
沈温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