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姜仪手中的软尺慢慢拉到了非烟脚边,在她脚边按住后,又缓缓拉向头顶。只是非烟的睡姿并不端正,量的或许有些不准。
姜仪想着要不要将人摆正再量,可又担心床榻上的人会不会醒来。
豆芽中的安神药加得够多,药效也够猛,想必现在就算是天塌了,这人也醒不来,既然醒不过来,那不就可以放开手脚,不必像现在这般憋屈了?
思及此,姜仪决定为了那一筐蜜枣,拼了!
于是乎,姜仪向床榻里侧挪了几寸,将侧卧在床榻上的人翻了个面,又将她不老实的手脚规规矩矩的摆端正了。
将非烟弄正后,姜仪再次拉开了手中的软尺,一手抬起了非烟的腰,将软尺的一端从非烟的腰下穿了过去。
少女的腰肢与这个她常年习武之人大有不同,盈盈一握,娇软可人,似乎一用劲就要将人掐断了,所以,姜仪手上的劲儿用得很轻。
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姜仪有些不明白了,明明这个姑娘会些功夫,但为何身子会如此软?莫非那些功夫是临时学会的?可姜仪不知道的是,这具身体里住着一个来自五年后的灵魂。
想着想着,姜仪手上的劲不禁用大了。
“唔……”
睡梦中的非烟隐隐微微觉得有人掐着她的腰身,她吃痛的皱了皱眉头,嘴中轻轻发出一声梦呓,扬着下巴将腰身抬起了几寸。
这动作让姜仪的心悬了起来,手中的动作也跟着轻了几分,若是这人半路醒来,不会怀疑她对她图谋不轨吧?
“非烟?”
姜仪再次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句,见她不再有动静后,便用手中的软尺将她的腰身围了起来。
记下腰身的尺寸后,又将软尺移向了别处。她现在量的那位置,此时正跟着非烟的呼吸上下起伏……
姜仪看了一会儿,迟迟下不去手,某些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这实在是太让人难堪了。她堂堂一个大剑客,竟要在这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可为了姜家的安危,她还是将软尺围了上去。接着又是腰身下一巴掌的位置,然后是胳膊、肩膀……
量完后,姜仪将软尺收到了袖口中,正准备拿起搁在一旁的落梅回自己的居所,可她还没站起身,床榻上的人就将她的手拉住了。
“少主……”
她的手握得很轻,只是轻轻的触碰,借着月色,姜仪看着她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这人似乎还没醒。
非烟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做了什么梦:
“……”
非烟声音很轻,姜仪听得并不清晰。天色已晚,姜仪无心在这看着她做梦,准备甩开她的手回去歇息时,恍然间听见了非烟在喊她。
“……少主……”
于是,姜仪俯身侧耳,仔细去听她说了些什么。
姜仪渐渐的向她靠近了,月光下,她甚至能看清她长睫毛的影子。少女的鼻息也很轻,温润的鼻息喷在了姜仪脸上,她竟情不自禁握紧了非烟的手,细细摩擦起她的手背。
非烟嘴中仍在喃喃自语,嫣红的嘴巴一张一闭,缓缓吐出几个不太清晰的字:
“轻一点,别掐我……”
在听清她在讲些什么后,姜仪的脸不禁烧了起来。
莫非是宋掌事的安神药不够猛?
想到这儿,姜仪心有愧疚的松开了她的手,又红着一张脸替她掖好了被子。尔后,她提着落梅出了屋子。
姜仪出了非烟的屋子后,就去敲了羽灵的门。
羽灵刚睡熟不久,此刻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不耐烦的将被子蒙过了头顶,大喊到:
“谁啊?”
“是我。”
听到姜仪的声音后,羽灵不情愿的掀开了被子。打开门,姜仪手中握着落梅,脸都红透了,看样子,今晚练的剑法不简单:
“少主……练完剑了?”
“嗯。”
“少主是身体变差了吗?以前见少主练完剑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嗯……”
姜仪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却烫得吓人。
羽灵想:少主身体竟虚弱到了如此地步,定是厨房最近偷懒了,明日得从宋掌事那儿要些好草药给少主补补身子。
正当她想开口同她说这事时,姜仪却在袖口里掏出了一张字条:
“这是那个姑娘的身量尺寸,让制衣阁做好一些。”
羽灵没接,她问:
“少主这么晚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我是忽然想起来了,怕明日衣裳做得差不多了,就不好改了。”
“少主,你的意思是现在让我给制衣阁送去?”
真是她的好少主啊!她在想如何给少主补身体,少主却在想如何折磨她!
姜仪却道:
“现在也不算太晚,制衣阁应该还有人。”
“少主,那姑娘有衣裳穿就不错了,您倒是多费心。”
说着,羽灵将她面前的那张字条推了回去。
姜仪又将字条递给了她:
“明日我让厨房给你做清蒸鲈鱼。”
“我才睡着……”
这事儿是一条清蒸鲈鱼就能解决的吗?
“再让她们给你做的果子。”
“少主,这不关吃的的事儿。”
姜仪有些委屈:
“家主最近总是苛责我,若是被她知道我这么晚去制衣阁只为送这张字条,她一定会拿棍子打我。”
但羽灵知道,她们的少主可不怕家主的棍子,委屈什么的,都是装的。至于原因嘛,她还不清楚。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姜仪心虚罢了。
姜仪见她不为所动,接着又道:
“还有宋掌事新培育出了一种花,酿出来的酒格外清甜,明日给你送一罐来。”
闻言,羽灵眼睛放光,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罐!”
“嗯。”
被两罐酒收买的羽灵,立刻就将字条收进了袖口,披上外衣去了制衣阁。
制衣阁内还燃着烛火,绣娘们正在赶制开春穿的衣裳,见到羽灵,她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望向她,也不知这姑娘又给她们带了什么新奇的消息。
羽灵将袖口中的字条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各位婶婶,早上我跟你们说的那条裙子按这个尺寸做。”
绣娘们立刻将桌子围了起来:
“这是少主心仪的那位姑娘的尺寸?”
“少主没有什么……”
羽灵脱口而出,但幸好她想到了少主那日与她商量的计划,又想了想那个叫做非烟的女子,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在寒夜里送这张字条?不过,也只要忍耐几天,这人就要被赶走了。于是,她嘴角扯出了一个标志的微笑:
“嗯,正是。”
绣娘们拿着字条看了又看:
“哎呦呦,不得了啊,这姑娘的身量竟如此标志!不知漂不漂亮。”
“少主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
羽灵咬牙切齿的说:
“各位婶婶们将衣裳做好些,少主一定对你们万分感激。”
“好嘞。”
待羽灵走后,绣娘们放好了字条,吹熄了蜡烛,关好了制衣阁的门。
翌日清晨,藏书阁内。
非烟向昨日一样,早起为姜仪伴读,在别人眼里看来,她已经成为了姜仪心尖上的人,可在非烟看来,今日的姜仪与昨日大有不同。
昨日姜仪捏着她的手教她写字,两人亲密无间。今日桌子有多长,她俩就离多远。
非烟坐在案台边上轻轻唤了一句:
“少主。”
案台另一侧的答到:
“嗯?”
“我昨天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姜仪故作镇定: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少主要……杀我。”
“怎么可能。”
姜仪牵强的笑了笑:
“你就是太累了,旁边去看看书吧。”
“噢……”
于是非烟起身去挑书。藏书阁内书的种类很全,正当非烟疑惑要挑什么书时,余小兰从一旁闪了出来。
余小兰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非烟早已习惯。
“今晚亥时,合子院内来找我。”
说完这话后,余小兰便匆匆离去了。
非烟草草拿了一个书后,便回了那方案台:
“少主,余小兰方才跟我说,今晚亥时,在合子院内会面。”
“嗯,到时候苏眠会悄悄跟着你。”
说着,姜仪抬起了头,却发现非烟手中拿着一本似曾相识的书。
《如何策反敌方细作》,这不是她那些天苦读的秘籍吗?
“你怎么想看这本书?”
“我随便拿的,这书怎么了。”
说着,非烟随意翻了两页。
姜仪赶紧将她的书合上了,又摊开了笔墨,笑着说:
“我教你练字吧。”
“噢……”
——
亥时已到,非烟披上了斗篷,往合子院的方向走去。
合子院离后山很近,那儿平常没什么人,属于宋掌事的院子,后来被遗弃了,因为里面的花草繁杂,已经住不得人了。
屋内,非烟望着两个孤零零的人影,陷入了沉思:
“我们就这么一点人?”
余小兰道:
“你当姜家是我们沧澜宗的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至于那个什么灵儿,她脱不开身。”
余小兰身边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上下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这位是?”
“他是个哑巴。”
“接下来,你们想让我做些什么?”
“不急,先喝杯茶。”
说着,余小兰递了一杯茶水给她。
“我不渴,就不喝了。”
自从经过那事儿后,非烟可不会谁便吃别人的东西,也不敢随便喝别人的茶水,万一里面就下毒了呢?
“怎么?怕我们给你下药?”
余小兰看出了她的顾及,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为非烟倒了一杯,这次她将茶水递到了非烟面前,道:
“还不信我们吗?”
“自然不是。”
为了取得这两人的信任,非烟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下去。喝完后,还将杯子倒扣在空中,证明她已经喝干净了。
见状,余小兰伸出两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将方才喝下去的茶水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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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口嫌体正受×柔弱病娇攻】
世人皆知三清宗弟子除妖卫道、匡扶正义、心系苍生,是名门正派之士。唯独陆天玑一步踏错,犯了大忌。于是,师父封了她的法术,将她扔在“妖怪镇”思过。
妖怪镇里有干不完的活,种不完的地,还有数不清的妖怪。陆天玑的日子是过得穷困潦倒,苦不堪言。某一日她捡了一只兔子,兔子生的可爱乖巧但毫无用处,让她本就穷困的日子雪上加霜。
于是她心一横,将兔子扔了。谁知那兔子听后便往她怀里钻,一瞬间声泪俱下:
“道士姐姐不要扔我,我很听话的……”
陆天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慌失措地指着它:
“你会说话……你也是妖怪!”
兔子虽也是妖怪,但体内没有妖丹,相比于妖怪镇中那些凶神恶煞、会吸人血的妖怪,兔子显得柔弱不堪,对陆天玑毫无威胁。
兔子可怜兮兮的求她,求她让自己留下来,于是陆天玑心一软,又将她养在了身边。
“听说妖怪有了妖丹就变坏,若是如此我便将你扔了。”
兔子乖乖的窝在她身边:
“道士姐姐,无论我有没有妖丹,我都是好妖怪。”
兔子乖巧伶俐,学什么都快。天热会扇风,天冷会暖床,浣衣烧饭,打猎煮茶,种地养花……通通不在话下。
直到兔子化为人形,有了妖丹,陆天玑才发现兔妖曾经的许诺都是鬼话,那兔妖如今不仅要吸她的血,还要吸她的阳气……
后来陆天玑得道成仙,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那只兔妖的魔掌。于是她满心欢喜的下凡历劫,摇身一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
某一日她府上来了一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指名道姓的来找她。见到她后,小姑娘立刻贴在了她身上,蹭了蹭她的脖颈:
“姐姐,我是你那个素未蒙面的妹妹啊~”
妹妹对她说走丢这些年在外受了莫大的苦难委屈,陆天玑听得心有愧疚,于是用尽了一切方法补偿她。
有次妹妹不小心摔伤了身子,陆天玑照料得极为细心,就连妹妹沐浴、换衣也要亲力亲为,以免妹妹牵扯到伤口。
可她却发现她这个妹妹越来越奇怪,有几次竟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妹妹头发里藏着兔耳朵。
她想,莫不是妹妹是兔子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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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