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因为她把门锁上了。
如果是普通的恶作剧,大概是不必锁门的,虽然一个年过去,我跟伯父伯母都算是熟悉不少,但这个客房,却是除了叶心瑶同学外再无人会闯入,所以门锁与不锁都没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偏偏这次锁上了呢。
在出租屋的时候,叶心瑶同学是我独一个人的,我们放肆亲昵也不会有人打扰,吻只是吻,无关**之外的其他东西,而在这里,叶心瑶同学是大家的,和我的每次接触,仿佛都带着某种目的性,或如她所言是在宣告一种决心。
我讨厌这样,却不得不忍受。
可这次分明不一样了,如果是宣告,则应该盼着人看到,锁门之举好像画蛇添足。
所以这次是久违的单纯的亲热?
“伯父伯母出门了吗?”我问道。
“没有啊。”
“……那你是打算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要让你生气。转过去,手给我。”
她盯了我三秒,眼中闪耀兴奋的神采,没什么威胁或是不悦的意味,但我依然败下阵来,扭转自己木偶般的身体,从背后把手递给她。
胸腔里某些不知名的东西在跃动,一下一下调弄着我的心弦。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荒唐,难道自己真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才会热衷于这种言听计从,才会屈服于她古怪的命令。
只是,我始终没有忘记,她说得是要惹我生气而已,更何况她也知道伯父伯母没走,所以大概不会真的要做什么旖旎的事。
这样也好,若是真的弄出什么羞人的声响被伯父伯母听到,那才是让人无地自容。
恍惚间,她的动作已经完成,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动一动,我当真收了收手,却没能成功,反而腕上的钳制变得更紧了几分,疑惑看她,却听她得意道:
“厉害吧?我昨天刷视频学的。”
我倒没有想什么厉不厉害的事,只是困惑为什么她对这种事感兴趣,还特地分出心思去学,只是她也没有给我多想的时间,在侧面一推,我就倒在软乎乎的床上。
倒也不是起不来,我试了下,挣扎几下大概是可以重新坐起身子的,但叶心瑶同学显然没有让我做主的意思,所以半压半按着我的身体,我就像是被压住七寸的蛇,再怎么扭动身子也是徒劳无功了。
嗯,她干脆去做一个绑匪,做事做全套,再找个毛巾把我嘴也堵上好了。
“生气吗?”她问。
我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无非是躺一会儿而已,这张床这么软,我享受都来不及。
这个答案应该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也没泄气,哼哼两声,单手撑着床靠近我,却只是从我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
我甚至来不及让她猜密码,她就解了锁把屏幕举到我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我要翻你手机咯?让我看看你的相册里有什么好东西。”
我没说话,因为三秒不到她就咂咂嘴抱怨没劲了,我的相册一贫如洗,除了那几张叶心瑶同学的照片外再无其他有价值之物了。
“那……聊天记录呢?可以看吗?”她又问。
我还是点头。
……几分钟后她把我的手机丢到一遍,看向我的眼神里说不清是怜悯还是无奈。我想着要不然下次故意往手机里装点不该装的东西,这样她查的时候还不至于空手而归,也免得让她感到无趣。
所以这次,是我赢了吗?我看向她,她看向我,我们的视线却不曾交会,因为她的视线下移,下移,再下移。
那又能怎样呢?这是她的家,要是真有什么羞耻的声音传出去,相比之下她要承受的尴尬比我只多不少。
这样一想,我就坦然了,挑衅地仰视她,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她嘴角勾起来了,我心向下沉了半分,她的手伸过来了,我的心又向下沉了半分。
“伯父伯母还在家,你想干嘛?”
她动作没有停,我心里警铃大作。
“你……”
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她推了推我的肩膀让我正躺在床上,然后一翻身压住我,俯身吻我的嘴唇,她的左手立在我的耳边撑起她的体重,右手则以肩膀为起始一路向下攻城略地,转眼就抵达腰间,顺着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呜嗯……”她堵住了我的嘴,抗议就变成呜呜声,一番来往后,她终于愿意给我喘息的空隙,腰一抬就重新坐直了身体。
我没反应过来,只听她问了句:“你猜我想干嘛?”
除了那种事,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但我好不容易整理过来呼吸,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又再次被她堵住。
紧接着我便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那种事当然是要抚弄是要掐揉的,但绝不该在腰间。
……是她赢了。
算不清时间,一分一秒都是折磨,我算是生气,不,根本是气得要命,从前只有我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惹她动怒,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可今天,这种事居然变成她的玩闹施加在我身上,丝毫不顾我的心情,只为欣赏我的丑态。
痒,好痒,两边交替折磨,肌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直又拉紧,造就微弱的扭动只为逃离她的魔爪,可我人在这里,腰又能跑到哪去,无非是徒劳的逃避,连心理意义上的安抚都做不到。
直到狼狈的喘息也坚持不住,什么东西从咽喉冲入鼻腔,就这样岔了气。
我借势偏开她的吻,紧接着不由自主咳嗽起来,正好阻止了她唇舌的追逐,她终于明白我的处境了,后知后觉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想拍我脊背帮我缓解,却又因为我平躺着而无法如愿,只能在一边手忙脚乱。
我不知道我哭了没有,呛出的眼泪确实顺着脸颊滑了下去,但后续的泪水却是没有的,只是一股恶气涨得胸腔生疼,只怕要破体而出。
我不理她的视线,不顾她的关切,强撑着坐起身子,胳膊用力地拉扯□□,只想着哪怕是折了大拇指也要从这条围巾中挣出来。最后当然是成功了,毕竟不是真的绳子,打下的结也没那么坚实,所以大拇指也安然无恙,只是皮肤不免勒出一片红痕,但也毫不在意,甚至越疼越好,越严重越好,那样我便能确实埋怨她,而不是一点不成气候的怒气平白消散得无声无息。
为什么非要惹我生气呢,难道是觉得这个假期我过得太轻松吗,难道是觉得我待在这个家里还不够努力吗,我瞪着她,她也有些迷茫地看我,那些质问和责备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隐约间记得曾保证过不对她发脾气,好,那我憋着,我走。
走到哪去呢?我也没个定论,只是一股脑迈步往前冲,不知道出了几扇门,便幸运地碰上电梯停在眼前,我钻进去,按关门键,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但,终是来不及。
她站在不让电梯门合上的位置,那样呆立着,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困惑,我则无路可逃,无处可去,一看见她的面容,就像被扎了个洞的气球那样瘪下来。
想起来了,我不是不会怨她,只是针对她的怨气从来都存不住。
“对不起。”
片刻后,她似乎终于是醒悟了那样,忽然九十度弯腰对我道歉。我不禁愕然,上次她对我道歉是什么时候?更是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0章 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