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凝知道他又要发疯,连忙把薛应弦拉到了一边,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待会儿要是情况不对咱俩就跑。”
她呼出温热轻淡的气息,像柔软的羽毛扫过耳朵。薛应弦心里有些发痒,脖子下意识僵硬,却还是忍不住往纤凝那边靠。
唐棣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手上青筋暴起,眼睛也红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情绪,但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或者说他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只是轻微的刺激也能让他崩溃。
旁边的人在他发疯之前,及时拉住了他。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唐棣转头看他,眼神厌恶又愤怒,像穷途末路的野兽,只能靠狂怒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使我?!”
那人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少爷,如果您今天出了事,那老爷只会把您反省的时间延长,那您可能要一直面对我了。”
话说得比较冠冕堂皇,简而言之就是,如果唐棣继续发疯,那他会一直受到监视。
这对唐棣来说无疑是十分难以忍受的事,他的情绪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发激动了。
纤凝看着他,心里一直在动摇。
在公共场合都是这种样子,那在家里还能指望他是个人吗?
要是他无穷无尽地发疯,那薛应弦可能几个月就被折磨死了。
想到这里,纤凝握紧了拳头,薛应弦却以为她害怕,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纤凝看着她,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唐棣甩开保镖的手,一步步走向两人。纤凝看了眼周围围着的人,脑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如就让他疯吧,事情闹大了就算唐家想保他也保不住。有明显攻击行为的疯子,精神病院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薛应弦跟她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的想法在此刻不谋而合,但这样以自身为诱饵实在太危险了,薛应弦死死挡着纤凝,自己面对唐棣。
“薛应弦,让开!”
在唐棣看来,如果没有纤凝的话,他跟薛应弦已经订婚了。他没有多喜欢薛应弦,而是如果想要继承唐家,他的妻子非薛应弦不可。
这些年来,唐兖对是否让他当继承人的事一直模棱两可,每次说起都拿他的病来搪塞他,他以为父亲是真的为他着想,想过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却没想到,唐兖根本就没想把唐氏交给他。
私生子在公司混得风生水起,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却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真是可笑!
薛应弦看着他越来越恐怖的脸,自然不可能把纤凝暴露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
唐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的笑容阴鸷诡异,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你跟我结婚,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就再也不见陆纤凝了。”
唐棣想不通薛应弦为什么会突然跟陆纤凝这么好,明明不久前两人还是一副相看两厌的状态,陆纤凝跟在他屁股后面,对他言听计从,乖得不像样子。
这才多久,怎么一切就变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潜意识里,唐棣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觉得薛应弦是吃醋了才会这么做,毕竟他们都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交往亲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唐棣想着想着,这一丝侥幸逐渐扩大,他的神色也变得好了些。
薛应弦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但肯定会不是什么好事,被这种人盯上,真是倒了大霉。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你何德何能啊,竟然敢肖想薛应弦?配吗你?”
纤凝说完,往薛应弦身后一藏,故意说:“他现在的样子好凶哦,怕怕~”
薛应弦爱死她这茶茶的样子了,揉揉她的头发,“不怕,我会保护姐姐的。”
纤凝耳朵有些红,低头避开了她的手。既然知道我是姐姐,就不该摸我的头啊,真是的。
薛应弦看着她羞赧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唐棣的表情僵在脸上,半晌才牵动嘴角的肌肉,声音滞涩地说:“你们……你们……”
纤凝抬头看他,吓了一跳,他现在的样子真的跟鬼没两样。
因为太过气愤而不停起伏的胸膛,紧咬着牙血管凸起的脖子,充血赤红的眼睛,额角爆起的青筋……
一切都显得可怖诡异,可这些构成了唐棣,所以他自己成了诡异本身。
其实纤凝有点可怜他,寻常躁郁症患者情绪到了临界点,早就控制不住了,他还能突破极限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应该是一直以来就过得很压抑。
既然病了,就该去医院接受治疗,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
“唐棣,去医院吧。”
纤凝心随念动,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却没想到成了唐棣发疯的导火索,让他彻底陷入了癫狂。
时至今日,对唐棣来说医院这两个字已经不是讳疾忌医,而是去了注定会失去一切的牢笼。
唐兖想把他关进去为私生子铺路,他绝对不会屈服!
唐棣目眦欲裂地看着纤凝,像要把他撕碎似的,纤凝被这么看着,心里还真有点发。
要知道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只是想稍微激怒他一下,可没想让自己负伤啊。
保镖试图让他理智,手还没碰到就被一把甩到地上,头磕在旁边的栏杆上,顿时就见血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几声惊呼,唐棣像是完全听不到,死死的盯着纤凝。
都是吃瓜的,没有一个劝架的,大家都看出唐棣脑子有问题,不想跟保镖一个下场。
薛应弦小声对纤凝说:“看来真得跑了,等下我说一二三,就跑,明白了吗?”
纤凝点点头,等着她说。
薛应弦看唐棣一眼,眼里划过些什么,小声说:“一、二……”
说到三时,她把纤凝的手放开,并把她往后推了一把,纤凝依照惯性跑出去老远,回头就见唐棣掐住了薛应弦的脖子。
薛应弦抓着唐棣的手,脸上表情却平静。跟她预想的一样,如果两个人一起跑的话,一个都跑不掉,还好纤凝跑掉了,自己受点小伤没什么。
“你想杀了我吗?唐家继承人想当杀人犯?”
继承人跟杀人犯两个词同时刺痛了唐棣的心,他的手开始用力,眼神阴翳决绝,像是做好了跟薛应弦同归于尽的打算。
“继承人?呵!哈哈哈……”唐棣癫狂大笑,“那个位置从来不属于我,从来不属于我!”
他的声音嘶哑绝望,像野兽咆哮,吓得周围的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薛应弦的脸色涨得通红,手上也越来越没力,饶是如此,她还不忘叮嘱纤凝,让她不要靠近。
唐棣越发生气,咬着牙说:“看来你是真喜欢她,那好,我先杀了你,再弄死她,让你们在地府相聚。”
纤凝一直在找趁手的东西,看来看去找到个小马扎,她抓在手里,缓缓朝唐棣走去。
唐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薛应弦身上,趁他不备给他一下子,无所谓造成多大伤害,只要让他收手就好。
纤凝心里计算着,悄悄绕到了唐棣背后。就在她准备动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纤凝,别冲动。”
是陆涵。
纤凝心急如焚,道:“姐,你别拦着我,再不动手薛应弦就死了。”
陆涵叹气,下巴微扬:“你看。”
纤凝看去,两名警察正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纤凝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大半,这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对警察的信任。
两名警察先是警告,唐棣还是掐着薛应弦不放,其中一个反手就把唐棣按到地上了。
“诶!这是……”同伴欲言又止。
抓着唐棣的警察利索地从腰上拿下手铐,把唐棣铐起来,“我不管他是谁,伤了人就得跟我走。”
薛应弦缺氧严重,有点站不稳,纤凝连忙扶住他,问她有没有事。薛应弦顺势倒在她身上,小声说:“有事,脖子好痛,要是姐姐能吹吹就好了。”
纤凝听到最后,确定她没事。
街也逛不成了,吃饭也够呛,纤凝本想各回各家,薛应弦非要纤凝送她。
纤凝想了想答应了,到底是替她受了一灾,如果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的话,多少有点没良心了。
陆涵看着前面并肩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走出商场后,她说:“这里有点难打车,我送你们去吧。”
纤凝还没说什么,薛应弦先婉拒了。
“不劳烦陆涵姐了,我刚刚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车马上就来。”她顿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陆涵姐怎么会在这里?有事?”
陆涵被问得心虚,不过脸上表情并无变化,“刚好有事在一楼,见大家都来看热闹,就跟来看看。”
“哦,这样啊。”薛应弦没有拆穿她。
司机效率很高,十分钟就到了,纤凝挥别陆涵,跟薛应弦一起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陆涵感觉纤凝也离自己远去了。
虽然从来没有拥有过,但这次自己是彻底地失去她了。
一上车薛应弦就靠在了纤凝肩上,十分享受地闭目假寐,纤凝还在想唐棣的事,也就没在意这些。
经过斑马线时,司机一个急刹,薛应弦从纤凝肩上滑下来,整张脸都埋进了纤凝的胸。
司机连忙道歉:“对不起大小姐,前面有个小孩突然跑过去……”
“没关系。”薛应弦声音闷闷的。
嘴上淡然,心里却在说:老张,好样的!
纤凝低头看一眼,问:“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
薛应弦这才起来,大言不惭道:“是老张没开好车,不是我的错。”
前排的老张:“是是是,大小姐说得对。”
车停在薛家别墅大门,纤凝跟薛应弦一起下去,道:“我看着你进去。”
这句话让薛应弦十分心动,有种她们在热恋的感觉。
“不跟我一起进去吗,爸妈挺想你的。”
纤凝刚要说不,薛母就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了她。
“我的宝贝,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说来确实挺久的了,从她接管这个身体开始,就一次也没来过薛家。
纤凝以为会有点生疏,没想到叫薛母妈妈挺顺口的,薛母高兴极了,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今天可得好好陪我跟你爸吃个饭,我之前去欧洲,带了礼物给你,你肯定会喜欢。”
纤凝盛情难却,一起吃了饭,又试戴了薛母给她买的钻石项链,一来二去天已经完全黑了。
又坐了一会儿,薛母去护肤了,薛父出去接电话,客厅只剩纤凝跟薛应弦。
“我得走了,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纤凝起身,薛应弦一把拉住了她,眼巴巴的看着她。纤凝看着她的狗狗眼,心蓦然软了一下。
“干嘛这么看着我,又不是不见了。”
薛应弦用脸蹭着她的手,弱弱地说:“就不能留宿吗?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拒绝的话来不及说,纤凝就被一把拽到了沙发上,薛应弦迅速靠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刚还是小奶狗呢,一下就成了霸道狼狗。
薛应弦盯着她看了半晌,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你今天真的好美。”
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恋爱和香香的肉肉了
放个预收——《重生后远离病娇偏执狂》
文案: 季檀出差回家,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难言的味道把她逼退好几步。
深呼吸好几口,她才有勇气踏进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客厅一片昏暗,酒气加腐臭让人几欲作呕。
桌上的花瓶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地,花早就枯了。
脚下一绊,季檀差点摔倒,被她踢中的酒瓶滚落四处,惊动了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人。
“你回来了……”
含糊的说一句,连眼睛都懒得睁。
季檀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照进来,沙发上的人才终于清醒了点。
“……你回来了。”沈晚坐起来,三分醒七分醉,“家里停电了,你给我的钱也用完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她的语气带着抱怨。
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眼睛浮肿,眼袋比眼睛还大,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甚至都发臭了。
曾经那个笑容明媚,充满朝气的沈晚去哪了?
季檀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十几秒,转身走进厨房,把里面腐烂的肉拿出来。
沈晚跟过去,伸手要钱:“给我一千,我出去吃饭。”
季檀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什么饭要一千块?”
沈晚还没回答,她又说:“小晚,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沈晚冷笑一声:“现在嫌弃我不挣钱了?当初可是你说要养我的!”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季檀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沈晚。她是很有才华的漫画家,现在只是一时灵感枯竭,等过了瓶颈期就好了。
加班回家的深夜,季檀听到了些不合时宜的声音。推门进去,两具**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沈晚抬头看她,眼中带着挑衅:“要加入我们吗?”
季檀僵在原地,溺水般的窒息感传来,耳边传来尖锐的嗡鸣声。
再睁眼,季檀坐在教室里,她重生了。
命运像设定好的一样如期而至,女该捧着花问她:“季檀,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季檀微笑:“不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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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