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只有温言强忍痛楚低泣的呜咽,姚灵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轻磨蹭他的手,心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绪风如同一阵风一样串进来,还抓着一个相貌邪气的男子,他身着墨色宽松长袍曳地,天生异相,虽然是正当青年,却又一头银发,这是将灵魂献于蛊神的象征。
姚灵抓住国师,急切道:“国师,你帮忙把我送进他的梦境里,我要去救他。”
国师一脸冷淡,负手而立,冷哼一声,“不是给了你醒梦铃吗?他自己不求助,我能有什么办法?”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小子跟自己的蠢徒弟抢女人,别指望自己会救他,自己本不愿意过来,却被绪风抓了过来,想到这里,他又委屈的揉揉手腕,指控道,“你的暗卫也是长本事了,国师都敢挟持。”
姚灵下了莫大的决心,咬咬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国师看了连忙也跪了下来,给她磕了三个响头,“灵王殿下,你这样,本道可是要折寿的,万万不可。”
“国师,今日我必须进去救他,不论如何,我都必须去。”说完姚灵又伏地做了一个大礼,把国师吓得魂不附体。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他把姚灵扶了起来,声明道:“这个黄粱梦境,我也不可解,这臭小子不求救,只能靠他自己撑过来,不过,如果你要进去给他一些暗示,我倒是可以助你”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颗弹丸,“梦境不可破,但是这是探梦丸,你仅有一柱香的时间,进入他的梦境,看到他所感知的一切,但是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传音给他。一柱香以后,你会自动脱离梦境,你自己好好把握。”说完就把药丸扔给姚灵。
姚灵望着屋内正袅袅升起的香皂,把药丸一吞,身子酥软倒了下来,绪风连忙接住把她护在怀里。国师看着绪风那个冷眼冷清的样子,却为姚灵的一个吩咐把自己抓来,叹道,身边这群小子怎么都被这个小丫头迷的团团转啊。
是血腥之气,侵入姚灵嗯鼻腔,满屋子的血腥气,粗重的喘息,痛苦的低泣,是温言!姚灵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这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厢房,大红色妖艳的红床旁站着几个魁梧的男人,他们带着□□的笑容,交头接耳的低声说话,眼光没有离开过床上交缠的人。
其中一个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出声骂道,“你这个狗杂种,干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轮到老子?妙姑让你破苞,可不是让你弄死他的。”
床上一个强壮的男子压着一个皮肤雪白的人,那人不断挣扎哭泣,嘴里被塞了棉布,不让他咬舌自尽,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姚灵看不正切。直到那个男子从他身上依依不舍的翻身下来,没有了遮挡,姚灵才赫然发现,那是温言!她想要喊出来,有一种诧异痛楚梗在她喉头,她想要痛喊出来,却怕伤到温言的心,她只能掐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举起锁灵剑朝那个男子砍去,却只看到剑身从他身体穿过,只触摸到了空气,“你什么都不能做”国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姚灵瘫倒到了地上,她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无能,温言,原来你是这般痛。
又一个男子脱去了裤子,覆到温言伤痕累累的身上,“这小子嘴还挺硬,被弄成这样了还不求饶。”姚灵伸手就去推那男子,却发现自己完全扑空,跌坐在地上,是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言受尽欺辱。黄粱梦,黄粱梦,也是过去现在未来的交织,以前的温言实实在在的承受了这样的伤痛,为何还要让他再多受一次折磨?
姚灵蠕动嘴唇,声音已经哭得沙哑,轻声说道,“言哥哥,这是黄粱梦境,你赶紧摇醒梦铃,这样就能从梦境中醒过来,你快点摇,”还没说完,她就被一股神来之力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三魂七魄都回到了本身,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原来是时辰到了。
国师已经乘她昏睡的时间悄悄离去,想起温言在梦中的悲凄,姚灵从绪风的怀里挣脱出来,扑倒了床边,看着那张清俊的脸,想到这个明月般高洁的人竟然收过那样的伤痛,难怪会性格乖戾,患得患失。
过了许久,温言依然没有醒过来,周围又是死一般的沉静,姚灵惊觉已经是夜晚时分。绪风拿了饭菜进来,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姚灵仿佛看到温言神色如常的坐在自己面前要挟自己多吃点饭,刚要走过去拥抱他,那道幻影就这样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头一看,他正形容痛苦的躺在床榻之上。
“绪风”
“嗯?”
“如果温言再也醒不来,你就帮我尽忠尽孝吧,我是不会丢下他的。”说着她上了床榻,把温言紧拥在怀里,眼神坚定,像在说着遗言。
绪风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手刃一下就把她劈晕了过去,叹道,“这世上若是没有了你,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温言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清楚地知道那是黄粱梦境,但是他不愿意呼救,呼救就代表着惨败,他不想输,均司之位他势在必得。直到姚灵的声音传来,他才知道十分脆弱,那些羞愤痛苦的经历都被姚灵知晓了,就像是将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浑身扒光了供人展览一样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开始奋力挣扎,越是挣扎,压在身上的痛楚越发激烈。
“呵,那个女人是你的心上人吗?”那个魁梧的硬汉突然停止了动作,声音不像长相那么粗犷,是书生清亮的嗓音。
“你究竟是谁?”这把声音根本不是身上之人发出来的,倒像是傀儡之声。
“哈哈哈,寻常人到第一层梦境就缴械投降,你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撑到第二层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般能耐。”
带着几分笃定,温言问道,“很好玩吗?梦魇”
“哈哈哈哈,的确十分有趣,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你几乎可以算的上没有软肋”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当然,除了那个小丫头。现在我就送你去最后一层梦境玩一玩。”
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原先的雕花木床瞬间变成了雅致的青色薄纱蚊帐,温言怀里突然多了一具软玉温香的女体,柔顺的躺在他胸口,未做寸缕,有淡淡的奶香冲入鼻尖,他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去,却见到姚灵那张娇俏的脸,此刻的她不再是稚气未脱的奶娃娃模样,而是带着几分艳色,嘴唇红艳欲滴,微微张开,像在等待他的采撷。
这是梦。温言自始至终从未忘记过这一点,但是他看着那张令自己心猿意马的脸蛋,还是难以把持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就算是个梦中人,也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正在甜梦中的女子啧啧嘴,被他突如其来的堵住,她以为那铁舌是什么好吃的物什,又吸又咬,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这吻,虽无技巧章法,却把温言撩得邪火焚身,欲罢不能,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痛骂道:“这该死的梦魇,如果只是相貌相似也就算了,居然造出了一个和自己理想中最契合的姚灵。”
他这一番话,刚好吵醒了怀中的美人,只见她那双澄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波迷离,伸了个懒腰,叹道:“言哥哥,睡醒了怎么不叫灵儿?”软软糯糯的嗓音骚得温言心里擂鼓打响。
见温言久久不回应自己的话,她眉头一皱,全然不顾自己浑身赤、裸,故意贴着他滚烫的身子,魅惑出声,“言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昨天叫了一夜的可是灵儿呀。”
这暧昧的三言两语,已经把温言的理智击得节节败退,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就地正法,却听到房门外传来急促轻快的跑步声,他将还要作妖的姚灵从身上拉了下来,藏得严严实实,细心去观察门外的反应。
“爹爹,娘亲!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一个粉雕玉琢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推门跑了进来,直接扑到温言身上,抓着温言的手臂撒娇,“爹爹,你为什么老是和娘亲睡觉,不和语儿玩?”说着还委屈的假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张和姚灵有九分相似的小脸,几乎就是姚灵的迷你版,他不由自主的细细抚摸她的小肉脸,心道,姚灵小时候就已经这么讨喜了吗?这就是他和姚灵以后的孩子?往一旁被冷漠的姚灵看去,她正杏眼圆睁的瞪着眼前的语儿,死死抓住温言的另一只胳膊,宣告主权,“言哥哥是灵儿的,你别老是好我抢。”
看着这两个女人如此剑拔弩张的对阵场面,温言觉得好气又好笑,对着语儿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外边等一会儿,等爹爹和娘亲梳洗完毕就出来见你。”语儿朝着姚灵做了一个鬼脸,就跑了出去。姚灵气得一张俏脸通红,却不依了,缠着温言一定要他帮她穿衣裳才肯善罢甘休。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上午,总算是穿戴整齐的一家子坐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吃饭了,姚灵坐在他左侧,不断给他夹菜,软声媚语的哄他多吃些东西,而温言自然是不断往语儿碗里边夹菜,露出慈父般的笑脸。
语儿一边吃着菜,一边朝温言身边靠,奶声奶气的问道,“爹爹,你是不是会一直留在这里陪语儿和娘亲啊?”那双和姚灵一样清澈的眼睛,专注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一个承诺。
温言不答。
“娘亲”语儿求助的往姚灵看去,使了一个眼色,姚灵立刻柔弱无骨的往温言身上靠,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言哥哥,是我和语儿哪里不好吗?你竟不愿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瞬间把温言往负心汉的路上带。
黄粱梦的契约协定,当你应允了梦中之人,你就将永远留在梦境中,永生永世,不得离去。温言嘴唇一勾,扯过姚灵,遮住了语儿的眼睛,就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吻得姚灵一颗心砰砰乱跳,却听到他说,“当然不愿意,我家灵儿还在外边等我,梦魇,你也该死心了。”
话语刚落,温言就把假姚灵的脖子直接掐断,那具躯壳立刻变成了一缕青烟飘散开去,语儿也不见踪影,他提起剑往门口走去,天雷阵阵,狂风大作,暴雨以雷霆之势冲刷着地面。
“梦魇,如今我已经破你三重梦境,是时候出来相见了吧,难道要一辈子做那藏头乌龟?”
话语刚落,一群乌鸦纵然而至,黑影环绕,定睛一看,那些乌鸦竟然汇聚在一起,化成了一个人形,那道人影发出了低吟,声音老态,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者,“温言,既然破了梦境,那你就应该离去,为何还要惹是生非?”
“梦魇不除,让我有何脸面成为均司之首?”说着他抽出银鞭,鞭上带着雷霆闪电,滋滋作响,威力不容小觑,变换着形状朝梦魇击打而去。梦魇只是乌鸦幻化而来,功力高强,但是只有在编梦之时,它在编织梦境会有无边的法力,但是温言明显能参透梦境,于是它的攻击力就折损了大半,和温言缠斗得十分吃力。
“温言,莫要欺人太甚。”梦魇放出无数只乌鸦,试图模糊温言的视线来逃跑,却被温言尽数斩杀,那道银鞭此时已经变了形态,成了一把纤长锐利的宝剑,挥手间已经落了一地乌鸦的残骸。他不停朝着梦魇挥剑,却不得法门,每次被斩断的躯壳就会重新连接起来。
梦魇看他这般苦恼,内心十分快意,“温言,我乃不死之身,你要如何斩杀我?哈哈哈,可笑”
“的确如此,我银鞭银剑乃寻常兵器,奈何不了你,那这个呢?”他从怀中掏出醒梦铃,看着梦魇的脸色青白相接,知道自己判断无误,将铃铛在手中碎成粉末,朝银剑上一抹,“受死吧,梦魇。”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上前,朝着梦魇心脏之处就是一剑入心,将梦魇叮死在地上。剑到之处,只剩下一只乌鸦的残骸,温言将剑拔起之时,有一股黑色的力量从剑身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那是梦魇多年修炼的灵力。温言看着自己握剑的收,朝空气中击出一章,竟硬生生打爆了一块大石,他微微一笑,“看来也不虚此行。”
超级粗大长的一章!!!是作者写这篇文更的最多的一次了!!!因为平时都是用手机码字,写不了这么多,这次居然能码这么多!!!感谢大家在我更那么短的时候还能不离不弃!!!我一定会把这个文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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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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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