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正常恋爱关系 第11章 品尝玛格丽特的我

［小埋］：平香，你说，自欺欺人的人，是从哪一刻开始意识到，自己在欺骗自己呢？

［抚子］：...小洄，怎么了？

［小埋］：五条悟知道是我。

［小埋］：潜意识里，我其实也知道瞒不过他的。

［抚子］：....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小埋］：啊，我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了解他。

［抚子］：你打算怎么办？

［小埋］：老实说，我很迷茫。

［小埋］：我还指望未来的某天我哥知道后，对我进行正义的审判呢。要不叫醒三浦咲，让她现在直接一步到位好了。

［抚子］：别说这种话。

［小埋］：开玩笑了啦，伟大的执剑者怎么可能丢下她尽职尽责的小员工呢。

［抚子］：玩笑也不行。

［小埋］：对不起，我错了，我检讨。

［小埋］：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打算什么都不做。

［抚子］：可以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吗？

［小埋］：翻译一下就是，他来找我肯定有原因，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配合他就好。

18

五条悟一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从我意识到他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后，再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了整整6天。

在这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借由银翼的帮助，三浦咲成功让自己躺进了棺材板，随后摇身一变，成为了我某位虚假亲戚的遗孤。

搞定了明面上的合法领养手续，我用自己那堆大瓶小瓶的化学制品，在三浦咲的龇牙咧嘴中，顺利将她改造得六亲不认。

随后我给她报了所普普通通的私立学校，无视她的抗议，将人直接丢了进去。

"不好好上学我是不会教你咒术的。"我那么威胁道。

对此，三浦咲撒娇打滚撒泼求饶统统没用，最后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乖乖背上书包，重新成为了一名初一年纪的女子中学生。

没时间参加聚会，却有时间自告奋勇接送孩子的银翼先生，目睹三浦咲臭得像碳一样的脸色后，转过头来来问我："为什么非要让她去读书？人家小孩志不在此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咒术学习固然重要，但基本的文化素养和三观教育也不能落下。"

我不会承认我就是不想一年365天、天天都在带孩子的。

银翼握着方向盘笑得花枝招展，我从副座上踢了他一脚，立马换来他的痛呼哀嚎。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你最近很是空虚啊？"

感受到危险的信号，银翼举手投降，火速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忙里偷闲吗？能者多劳嘛。"

说得倒是好听，我懒得再和他搭腔。千奈平香对他的评价一点都没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路行驶回公寓，两个人都没再吭声，下车前，银翼总算收起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冲我保证道："我最近确实得空，有什么尽管吩咐。"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不是很信他的鬼话。

"把我当什么了啊。"银翼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奈，"我这是在赎罪好吗？"

我点点头："那你慢慢赎吧，加油。"

其实非要说的话，三浦咲就读的这所学校也没有那么普通，我和五条悟的中学三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想到五条悟，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纷繁复杂的心情。

我是个相当矛盾的人，担心着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却更恐惧它最终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再次遇到五条悟的这天，我照常在店里修剪花枝。

三浦咲还在和二元一次方程组斗智斗勇，偌大的花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风铃声叮铃响起的时候，我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了来访者的身份。

我放下手中的活路，掀开挡风的帘子，走到了迎客的柜台边。

分明这根本算不上是重逢，我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栗的双手。

五条悟今天大约是在休假，没再穿着他十年如一日的教师制服，换了一身休闲的衬衫，被绷带撑起的头发也柔顺地散落下来。

"店长大人~今天很忙吗？不忙的话..."

他戴着我熟悉的黑色墨镜，嘴唇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动个不停。喋喋不休的人看到我从帘子里出来后，却又突兀地停下了原本要说的话，缓缓抬起手，冲我很是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埋酱~"他说，"好久不见。"

我把手裹进袖子里，仰起头，朝他露出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

"五条君。"我说，"好久不见。"

19

五条悟这个人聊天时总是满嘴跑火车，今天说要丢下工作跑去夏威夷度假，明天说要拉着我去墨尔本吃冰激凌，后天就说要把随口一编的电影-贞子大战金刚狼搬上帷幕。

当他问我想不想给自己放天假，去看看海的时候，我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下来。

起初我当然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又要整蛊出一些奇怪的命名方式来，比如与海有关的画集作品展？或者主打海盐味的甜品主题点？

等他带着我辗转了几轮地铁公交，最后步行到了一片熟悉的海域后，我才逐渐意识到他在动真格。我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惊讶，但我发现我也完全表演不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因为五条悟就是这样。

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做出什么动作都不奇怪。

我们并肩走在沙滩上，细碎的沙粒与鞋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远处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如同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天际。

利落地跳到一块四面环水的礁石上，五条悟语气寻常地询问："埋酱不喜欢海吗？看起来兴致不太高呢。"

我深吸一口气，大海特有的咸涩气息浸入鼻腔。极目远眺，波涛汹涌的浪花层层叠叠翻涌而来。

"没有不喜欢。"把缠绕在脖颈的围巾裹得更加严密，我这么答道。

他说："那就是很喜欢咯？"

我否认："也没有很喜欢。"

五条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我只好说："...以前很喜欢。"

"喔~以前很喜欢啊。"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然后把话题又车轱辘地转了回去："现在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他这问的是海吗？我又不是情商为负数的傻子。

我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也真的笑了出来。

五条悟没问我在笑些什么，也没再要我给予回答，他从礁石上跳了下来，孩子气地摇晃着头。

"好讨厌哦。"他语带抱怨，"千里迢迢跑过来耶，结果天气竟然那么糟糕。"

"就像末日来临前的征兆呢。"我幽幽地总结道。

"诶？！埋酱在责怪我吗？！！"五条悟倏地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哪有。"我辩驳出声，"我明明是在责怪不听话的天气。"

"原来如此。"五条悟坦然地接受了我的回答，"我就说埋酱怎么可能那么阴阳怪气，绝对不可能的吧。"

我被他过于直白的话噎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水面仍在持续涨潮，很快就将刚才还能供人站立的地方整个淹没。我们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饭店，准备填饱肚子就及时打道回府。

用餐时的氛围多少有些诡异，柔和温暖的灯光下，五条悟自顾自地消灭着盘中的食物，偶尔甩出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大部分时候都安静得不行，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做派。

我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失常，只在夹菜的间隙，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表情，暗自揣摩他的情绪。

接近尾声时，五条悟很有自觉地跟随服务员去往前台结账，我也丝毫没有和他客气的意思。虽然特级咒术师的工资不算很高，但身为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就是个行走的大金库，浑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能也不缺美貌？不缺力量？不缺敬畏者？

我把叉子恶狠狠地戳进小巧玲珑的甜点里，怎么能有人生下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却总喜欢弯下矜贵的身躯，任由别人对他予取予求呢？

"看起来我不在的时候，可怜的布朗尼，偷偷得罪了我们埋酱哇。"

可怜的布朗尼...蛋糕有什么可怜的....而且谁跟你是我们了...

我咽下本能想要反驳的话，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盘子里的糕点。

"咦？埋酱是不是平常生活不太如意，怎么像个..."

我把放在他面前的那盘布朗尼整个叉起，迅速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瞬间鼓囊囊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五条君，吃饱了吗？饱了的话我们走吧。"

"嗯？没问题哦。"用不太美观的姿势将口中的东西吞下后，五条悟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他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咋咋呼呼道，"有东西忘记给埋酱看了。"

我跟着他走到了贴着安全宣传标语的楼梯口，愈发好奇他的打算。

什么东西需要躲开人群才能展示？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不过鉴于五条悟大脑构造的与众不同，我努力把心中升腾而起的期待压了下去。

"所以是什么？"靠在斑白的墙壁上，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五条悟姿态随意地抬起左手，磅礴蓝光从他的指缝间奔腾而出，应急通道的灯剧烈地闪烁了两下，随后彻底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宽厚的手掌像猫捉老鼠一样，精准揪住了我的后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我都没生出丁点挣扎的心思。

"埋酱。"五条悟抚摸着我颈部的皮肤，把我往上提了提，然后凑近我的脸颊，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

"想了半天，还是好生气啊。"他非常烦恼地说，"我其实不想这样的，但埋酱肯定不希望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吧。"

从灯光暗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跳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是要从这幅躯壳中飞奔而出，震得我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我愣怔地凝望着他，在昏沉的环境里，一切似乎都散去了，视线所及之处，只余他无论何时、无比何地，依旧灿如繁星的眼眸。

而他的声音，离得那么近，几乎贴着我的耳廓响起："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像以前一样那么喜欢，可以吗？"

紧张的情绪突破临界点，烧得发烫的铁丝反而在顷刻间冷寂了下来，我绕过他的肩膀，把自己从他的制约中解脱而出。

重归自由后，我没有计较他称得上是冒犯的举动，只是含笑着说："五条君，其实之前都是埋酱骗你的。"

"我一直都很喜欢海啊，从来没有不喜欢过。"

银翼和小洄没有任何感情线，单箭头都没。

悟为什么会说好久不见呢？

——因为他意识到小洄知道他知道了。

这应该非常明显吧？

六眼能夜视，这应该也不需要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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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复杂心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