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丝，不挂 第78章 第77章 be线

第二天早上钱笙登门拜访，她也是很担心秦如烟，亲眼看到她这样的状态，更揪心了，害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直接赖在她卧室不肯走。

秦如烟每天都表现得很平常，就像每个等待着许寻欢的日子那样过。

钱笙鸠占鹊巢，在她的卧室里弄弄这个摸摸那个，甚至还占了半边床。

虽然知道朋友们担心她，但真的不至于看得这么严，秦如烟想，自己再发疯也没想过去死啊，她们一个个，反应过度了吧。

很怪。

直到有天晚上，掀开被子看到钱笙，秦如烟受不了了，“阿笙，你真是一点私人空间也不给我留啊。”

“死鬼，咱俩这么熟，我在这里你还不自在吗？”

“跟熟不熟有关系？搞搞清楚，这是床，我留给许寻欢的，说不定有一天她还能……”秦如烟皱皱眉，声音戛然而止。

要是一般人真给吓破胆，但钱笙只是心疼她，轻轻地喊了声，“木头。”

“对不起，有点开始臆想了。”她的叹息沉重。

秦如烟躺下，睁大眼睛静静望着天花板的纹路，过了很久，她说：“没吓到你吧？”

“木头，很久没联系黄飞灵了吧？这家伙这些年业务能力越来越一流了。”前几天钱笙专门打电话给黄飞灵，沟通过后，她让她们轮流看着秦如烟，她会在最近找时间过来一趟。

“嗯，这几年魔都的合作很少，就没怎么见她。”

“她过几天会来H市。”

“不用了，国家付出那么多代价来抗疫，我们应该尽量不出门，减少人员流动才行。”

“就快要控制下来了，这不是已经复工复产了。”

长长的沉默，秦如烟不想再听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直接说：“遇到这种事情，难过是肯定有的，钱笙，我保证我很正常，过段时间慢慢就会恢复了。”

“你能这么理性……那真是太好了。”钱笙一时间无法分辨她的话里几分真假。

“嗯，你明天回去吧，也免得你家那些小女孩们吃醋。”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俩是微博公认的CP呢。”

秦如烟这边又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匀称的呼吸声。

钱笙见状，便安心睡下了。

很久很久以后，秦如烟睁开眼睛，依然清醒着，她现在每天只需要很少的睡眠，她试图用运动来促进睡眠，于事无补，她提不起劲。

于是，打发走了钱笙，她把所有精力投进了工作里，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复工复产。

4月底，秦如烟手下的一家娱乐公司交了一份审批文件，原本这种文件不会交到她办公桌的，但是和苏璞有关，之前打过招呼，秘书部会送上来给她看。

翻进去看了看，是电影投资经费报销回执，关于内容只有概述，竟然要拍许寻欢生平事迹的电影。

秦如烟一问秘书部，已经开拍一星期了。

很离谱，许寻欢才离开三个月，谁手脚这么快，所有流程竟然已经审批好开拍了。

秘书带着秦如烟来到现场，她很低调，戴着口罩没有露相，秘书的名声打出去已经够用了。

看了一个多小时，翻了翻了剧本，不太行，人设虚构美化有点过分，而且现场这群演员的表现令秦如烟火冒三丈。

拍摄暂停，导演组被叫去挨训。

李秘书拿出威严来训斥，“你们这是拍什么东西？网络会上说你们吃人血馒头知道吗？”

导演态度傲慢，“李秘书您外行哪里懂，电影制作工程浩大，我们后期还会剪辑的。”

李秘书看一眼秦如烟，秦如烟摇头，她立刻会意，“这边不需要你了，上面会换个剧组班子。”

导演哑然，看着李秘书身后那个瘦高的女人，越看越眼熟。

女主角苏璞很乖地站到秦如烟旁边，小声在喊秦总，她好久好久没见到秦总了，还以为被放弃了。

导演感觉自己耳朵出了幻听，谁？秦总？是去年登上福布斯榜的那个秦总吗？他知道这回完了。

回公司的车上，秦如烟说，“小李，我感觉，这片子需要女导演和女编剧。”

李秘书：“明白。”

明明写许寻欢生平，高光时刻总给她父亲，她遭遇医闹、断指，能重塑也是因为父亲给的信念，最后牺牲也是继承父亲遗志。

好笑，就差没有直接把许寻欢改成男的了。

三天后，秦如烟接到前台接待员电话，说一个叫林研的女军官找她，秦如烟让人直接上来。

“剧本是你写的？”话一出口基本上已经是肯定了，虽然剧本被改得面目全非，但大篇幅写了许寻欢和毛柠的爱情故事，熟悉那些旧事又有这种执念的人不多。

“哼，你是不是嫉妒，所以不让拍？”林研明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在秦如烟面前讲话还是口无遮拦的样子。

秦如烟难得好脾气，“不是，我有什么好嫉妒，只是你没有去现场看看吗小蠢货？拍得太差劲了。”

“那你要怎么样？”

“整个剧组换掉。”秦如烟端详了一会，感觉这个小孩穿上军装后，和以前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越来越像，“你演毛柠吧小孩，她不是你偶像吗？这样经济效果比较好，负面评价也会消很多。”

秦如烟说服自己，作为一个商人，的确要看利润，今年的电影行业完全可以预判得到不景气，虽然蹭了英雄热度，说到底还是个违禁题材，成片出来毛柠和许寻欢肯定也是社会主义姐妹情。

如果毛家出面，八一制片厂背书，那审签简直一条龙过。

“我……需要向上申请。”林研无法不心动，这个剧本是她几年前就写好的，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在模仿毛柠，但是高山仰止，扮演她，之前的林研想都不敢想。

“教你，联系毛家，他们肯定会乐意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那，姐姐的演员换吗？”林研很开心又不敢笑，没想过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还以为秦如烟会故意找事情拿钱权压她，她不由得思考，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论外型，没人比苏璞更合适。”

“嗯哼，你捧苏璞是因为包养了她吗？”

“我没捧，主角不是我定的，我这家大业大哪里管的过来这点小事，再说这个片子你瞒这么严，我也是开拍后才知道。”

“哦你没捧，但你没反驳包养。”

秦如烟笑笑，“你说话这逻辑，和许寻欢真挺像的。”

“嘶，渣女，你还是没反驳！”

“没包养，认识这么久我没给过她钱。”

“哦，还以为呢。”林研总觉得对方话里有漏洞。

自从苏璞接了许寻欢这个角色以后，黑红黑红的情况一直持续，秦如烟派了人压热搜，又请水军控评，为防止有心人做文章，苏璞搬到了公司宿舍住。

要是苏璞和秦如烟的关系曝光，一定会让人们大做文章，秦如烟无所谓，但苏璞这一生可能就毁在这里了。

又忙碌了一个多月，秦如烟抽空去片场溜达了一圈，黑着脸，对现场还是不太满意。

这回大家都警惕起来，人人自危，生怕引火烧身。

晚上司机载着苏璞来到嘉裕公馆，秦如烟已经等候多时。

“一开始的时候问过你，你说能演许寻欢，你会很珍惜这个机会，你就是这样珍惜的？”

“对不起……”

“我问你，你能不能行？”

苏璞吓白了脸，毫不怀疑她一旦摇头说不行，眼前这个人马上就会撤资，整个剧组这么久的心血就白费了。

秦如烟到处摸索，终于找到烟，好几年没抽了，她拆开烟盒燃起一支，火星明灭，她徐徐呼出一口气，说：“许寻欢不是这样的，你这气质……哎，果然还是不行，别拍了，省点钱捐给山区也好。”

也许是她的语气过于失望，苏璞这会儿竟有了几分知耻而后勇的心理状态，不管不顾道：“我要是能演好怎么样？”

“你演不好，算了吧。”秦如烟看来，许寻欢是强大坚韧的，她冰雪聪明又理智，在导演回放的镜头秦如烟只看到了光环加身傻白甜。

“她是怎么样的，我可以学。”在片场林研会教她很多，毕竟林研和许寻欢朝夕相处了十年，苏璞原本是更相信林研，但是演出来的确不尽人意。

主要是林研也不是科班出身，讲得很抽象。

秦如烟抬起头，望着那几分相似的眉眼，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啊，眼前这人百依百顺，就这一点比许寻欢好不知道多少。

“气质，你的气质太差了，早期的许寻欢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

秦如烟决定亲自带着她去体验一下，把她带进了真正的高端场所，与富人交谈时将她带在身边，让那些千金大小姐带一带她，闲时还恶补一些高雅艺术。

这下包养这个说法是给坐实了，先敬罗衣后敬人，大家多多少少也高看了苏璞几分，广告和代言流水一般送到她手里。

影片拍摄中期那些手术，找了专业医生当替身，也有一些许寻欢以前主刀的录像，直接无缝衔接上去。

秦如烟对这个小演员可谓是用心良苦，晚上基本都住到家里了，景漓看在眼里，虽然对那个小演员不太认可，但她能够把感情转移也算好事吧。

随着剧本的推进，对角色有所把握的苏璞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崇敬这个人。

有个晚上，秦如烟半躺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财经新闻，苏璞就坐在茶几旁边的矮凳上，很有耐心，一口一口给秦如烟喂水果。

钟毓秀那边刚解封就跑来H市，恰好看到这一幕，“我去……”

“走走走，大惊小怪的。”景漓把人推上了楼。

秦如烟自然也看到了那边的动静，稍微坐直了一点，挥挥手，“你去忙你自己的事。”

“秦总，关于剧本我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她扯了扯秦如烟的衣角，“能陪我对戏吗？”

“早说啊。”秦如烟接过剧本一看，是吻戏，她把视线落在苏璞身上。

苏璞低下了头，模样青涩得像只待宰小绵羊，一方面是拍摄接近尾声，压了两场最经典的吻戏，主演的状态始终不行，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很想。

秦如烟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外面的人都说我在包养你，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和您当然是清清白白，非要说的话，您是我的伯乐。”苏璞是被霸总文荼毒长大的那一代，一开始真的以为秦如烟要包养自己，内心戏很多，白月光归国那一段也很眼熟，闺蜜说现在白月光离世了，也该轮到她了。

“但你是千里马吗？你只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徒有其表罢了。”

“对不起……”苏璞觉得有一张好看的脸已经很牛了，但这话从“美丽只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的秦如烟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无从反驳。

“去找林研吧，问问她现在有没有空，我让司机送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她漫不经心说着，但心里想起多年以前把许寻欢推给毛柠的无数次。

“如果是许寻欢被你这样拒绝，她会怎么办？”苏璞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她，乍一看还挺唬人。

那样的眼神，她在私底下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苦心人天不负，她成功勾住了秦如烟的视线。

苏璞一点一点的靠近，每近一寸对方没有后撤，都是她的小小胜利。

秦如烟抬手挡在身前，认真考虑了一下说：“以为你是病弱的小猫，想不到还有这么野的一面。”

“早知道姐姐喜欢野的我就不装了。”话音刚落，苏璞立马强势吻了过去，只是这吻技不是一般涩，就硬啃，大概是比较信奉大力出奇迹。

秦如烟的思绪飘到很远，她回想许寻欢的初吻可是缱绻缠绵直接把她撩到腿软，那样的滋味，这世上已经没有了。

努力了很久，但对方竟然没什么反应，苏璞有些挫败地分开，但更多是畏惧，刚才真是一时冲动的孤胆。

苏璞：vocal我刚刚在做什么？

“你还是得去找林研。”秦如烟揉了揉嘴角，很迟钝地感觉到痛，发现流血了，“算了，爱去哪去哪，以后别来这里了。”

“只是对戏！您不喜欢我就不对了，我自己再理解一下。”苏璞坐到沙发另一头看剧本，时不时偷瞄一眼那边的秦如烟。

秦如烟回忆以前和许寻欢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常常是聚少离多，她想着要是能回到二十岁就好了。

那时候的许寻欢多风光，万人迷，成为万人迷的女朋友，带出去也是非常有面子。

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顾及什么面子，许寻欢有钱有权，就大大方方花她钱，躺平享受她的权势，恋人之间算那么清干嘛？

自己也不花太多钱，平时挺省的，家长不同意，她们可以私奔，让许寻欢带她全球到处旅行，而不是像那几年，许寻欢在前面走，她躲躲藏藏追随她的背影。

灼热的视线把秦如烟从幻想中拉出来，这女孩太不矜持了，老看她嘴干啥？

“看什么看？又想对戏？”

“可以吗？”她打蛇随棍上。

“不行。”

苏璞从沙发那头爬过来，“您在欲擒故纵吗？”

秦如烟略微偏头，“好油腻，跟谁学的？”

“跟……没有，我感觉您像会说出这种话。”苏璞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沙发椅背，整个人姿态是半环绕着秦如烟的，“毕竟您是真正的霸总，面对的阿谀奉承太多了，如果偶然被拒绝一次，这个台词就很顺地说出来了。”

“是了，现在也在面对。”

“面对？”苏璞反应过来，“您说我阿谀奉承？我还没开始呢？”

“那你开始试试。”秦如烟一只手向后撑，姿态松弛 。

苏璞惊喜地发现了秦如烟的纵容度，现在像在**。

“秦大总裁，我哪里会这些，人家只是您随手救下的落魄小猫。”

“滚。”秦如烟被油腻到，穿上鞋上楼，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苏璞有点愣住，几秒后疯狂给闺蜜发消息：[没用啊这个话术 ]

[你教的什么玩意秦总被我吓跑了！]

[真的很油啊姐妹！]

最近在听《诀别书》，and，我的新工作好轻松，摸鱼时间大把，今天这章稍微过度一下，下一章完结，大概在明天。

你们有见过碗碟凌乱的柜子那个图片吗，就是一开柜门所有碗碟都会碎，不开就永远取不出碗碟，薛定谔的碎，不要怪我们秦总，她没有移情，要骂就骂我，她只是在想方设法好好生活，想方设法拯救自己。她也是已经碎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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