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寅时,紫禁城尚沉浸在浓稠的夜色中,唯有宫灯在廊下投下朦胧光晕。
康熙身着十二章纹明黄朝服,腰间玉带扣上的东珠泛着冷光;珠兰身披九凤朝阳霞帔,缀满珍珠的领约随着步伐轻响。
二人携手踏入太皇太后寝宫,金砖地面倒映着烛火摇曳的光影。
太皇太后端坐在黄花梨雕凤凰金镶玉宝座上,身后屏风绘着百寿图。
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双手高举镶宝石如意。
皇后稍后于皇帝站位,行六肃三跪三叩礼,奉上云锦荷包衣裳。
“帝后同心,方得长久。”太皇太后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侍女随即呈上寓意吉祥的八宝茶。
皇帝自行择选的皇后,只盼望着莫要再出顺治年间旧事。哀家这把老骨头,可是不想再历经后宫废后风波了。
随后,二人又至太后居所永寿宫,重复朝见礼仪,完成宫廷宗法秩序的确认。
太后只有欣喜祝福,其余一切按照规矩行事。
虽然一夜未睡,帝后二人皆精神奕奕。
辰时,晨光刺破云层,太和殿金顶熠熠生辉。康熙头戴东珠朝冠,在龙椅上落座,阶下跪满身着补服的王公大臣。
礼部尚书梁清标展开贺表,满汉双语的贺词在梁柱间回响:“伏惟皇帝大婚,乾坤合德,社稷昌隆。”
宣读完毕,康熙颁布恩诏,宣布大赦天下,诏书经黄纸誊写,由侍卫快马发往各省。
太和殿张灯结彩,归宁宴在此举行。
皇后之父噶布喇、叔父索额图等赫舍里氏族人,身着御赐蟒袍,跪谢皇恩。
康熙亲手将玉带赐予噶布喇,又赏赐绸缎、珍宝无数。珠兰虽未返家,却通过女官向家族传递金镶玉镯等信物,既保留民间回门习俗,又严守宫廷礼制。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珠兰端坐凤椅,接受命妇的朝贺。
女官高声唱喏,引导众人行礼,此起彼伏的万福声中,彰显出中宫皇后的威仪。
随后,珠兰设赐宴礼,御膳房呈上的满汉菜肴摆满长桌,银质餐具与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宴席后,坤宁宫西暖阁便成为神圣禁地。萨满太太头戴鹿角神帽,身着缀满铜镜与铃铛的神袍,在供奉着索伦杆的神案前起舞。
康熙与珠兰亲自主持献牲仪式,将整猪与米酒恭敬摆上祭坛。
帝后二人偶然视线相遇,珠兰微笑,皇帝面上微红。
夜幕降临时,“背灯祭”开始,灯火尽灭,唯有萨满太太的满语祝词与太平鼓的节奏在黑暗中回荡,祈求天神庇佑帝后百年好合。
帝后仍居坤宁宫,两人已是都有些熬不住。
珠兰作势要把床让给皇帝休息,自己搬着被子去外间睡塌。
皇帝伸手一拦,自己去了外头。
春苒四个侯在外间,见是皇上出来,都有些意外。
四女面面相觑,还是快手快脚的服侍皇上就寝。
等外间四女退下,皇上呼吸平缓下来。
珠兰在里头躺下,这样刚好,她可不爱伺候人。这床也怪小,还没家里那张塔娜常常和她挤着睡的床大。以后重新装修,可得换一张更大的,最好能睡下四五个才好。
吉雅与禄雅侯在外头,吉雅冲着禄雅点点头,拿掉鼻塞仔细嗅着这坤宁宫各处。
慈宁宫
苏麻喇姑进来,太皇太后挥退了宫女们。
“怎么,还是没圆房?”太皇太后闭着眼睛,想着白日里玄烨对着珠兰不像是没有情谊的样子。
苏麻喇姑嗯了一声,蹲下继续宫女的活计,给格格捶腿。
这个孙儿,也不小了,怎么会这么不开窍。身体没问题,皇后也是他喜欢的。他竟然就这般不动如山,珠兰居然也没有不愉之色。
这对夫妻,夫唱妇随到这个程度,珠兰是也过分听话了。
可皇后不来诉苦,她又怎么挑破此事。若是骤然提及,要伤了皇帝的脸面,也划不来,毕竟两人,不,皇帝还小。
珠兰比玄烨大了三岁,她该着急的。
哀家,等着她沉不住气。
九月初十清晨,康熙神清气爽,身着玄色龙袍,率领宗室成员前往太庙。
朱红大门缓缓推开,先祖牌位在檀香烟雾中若隐若现。
康熙将大婚之事郑重记入玉牒,三跪九叩后献上祭品,祝文声中,完成向列祖列宗的禀报,确认婚姻的合法性与皇权传承的延续。
夜以继日的繁缛礼仪终于落下帷幕,珠兰终于得以卸下沉重的凤冠。
她揉着发酸的脖颈,听着殿外宫女们收拾器物的响动,靠在软榻上翻着系统面板。
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物属性表,珠兰的目光在“直属宫人”一列顿住。
从赫舍里府带来的四位心腹女官率先映入眼帘:尼雅、图雅、禄雅、吉雅,忠诚值稳稳悬在92-95之间。
康熙亲赐的四名女官春苒、夏苼、秋葹、冬萧分列其后,忠诚值63-67已不算低,她们对皇帝的忠诚普遍在80以上,自己已经可以用系统观察点将她们对自己的忠诚涨上去。
当视线落在内务府举荐的两人时,阿娜尔与慕珂的名字旁,刺目的橙红色数字在32-35间明灭——前者意为“石榴花”,后者则是满语译文典籍里“葡萄”的别称。内务府有心了,特意送了宜子之女过来。
再往下滑动,二十名宫女的数值如散落的星子,多数在45-65间游移,唯有一个唤作“巧云”的宫女,-31的忠诚值鲜红如血,在面板上格外扎眼。
数值为负,不是反贼就是苦主。
尼雅与禄雅已经将此女的身世都调查了一遍,安排忠诚在60以上的其他宫女盯着她,这个忠诚负数成这样的宫女,居然来自包衣世家。
而十名太监的数值出乎意料地齐整,61-65的深蓝数字排列成线。
最后两个,太皇太后赐下的穆嬷嬷,忠诚值30的灰白数字像蒙着层霜。太后拨来的苏嬷嬷,62的数值泛着温润的月白色。这俩都是伺候孕妇来的,用不上,可以荣养起来。
这时,吉雅匆匆走入东暖阁,神色凝重。
这位嗅觉敏锐的陪嫁丫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此处没有旁人,她压低声音道:“格格,这坤宁宫中有毒。这几日我仔细查探,发现这宫里的香气之下,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她顿了顿,凑近珠兰,“是铅与汞混合的气息,定是有什么物件在高温下蒸腾出了毒气。”
珠兰闻言,原本倦怠的神情瞬间消失,神色变得冰冷而锐利。
宫斗都这么直白了?
不对啊,这宫里还没有康熙的妃妾呢。
哪家提早做局?
好像内务府一直在赫舍里手里管着吧。
索尼要害我?
这有点天方夜谭了,不可能都,那葛布喇也不会干看着。
两宫对我有意见?
那也不能够上来要害命啊,而且这屋太后也住过,格局都一样。
她摩挲着腕间的银镯,脑海中迅速闪过历史记载:从明朝到如今,入住坤宁宫的皇后,大多寿数不长。有的缠绵病榻多年,有的突然暴毙,即便尊贵如后位,也难以逃脱命运的捉弄。如今想来,竟是这看似华丽尊贵的宫殿,暗藏杀机。
“这气味起初极淡,混在熏香里极为难以察觉,可随着这几日礼仪不断,殿内烛火长明、炭火不熄,那股气息便愈发明显。”吉雅坚定地回答,这是她都说难以察觉,在常人闻嗅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珠兰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烛光摇曳中,雕梁画栋的坤宁宫仿佛化作一头蛰伏的巨兽。
在这深宫里,表面的风光之下,不知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温情脉脉,永远抵不上利益牵扯。
系统分析,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第一步,便是要解决这潜藏在身边的致命威胁。
珠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比谁都清楚,经系统强化至92点的【嗅觉】意味着什么——这个数值足以分辨出御膳房燕窝粥里掺了几颗冰糖,更不会误判铅汞混合的腥甜腐味。
雪白宫墙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灰,她忽然想起汉成帝时“椒房殿”的典故,本该用花椒泥涂壁的传统,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朱砂与铅粉的毒障。
“去内务府,就说本宫要坤宁宫一年来的修缮卷宗。”珠兰扯下腕间东珠手串,圆润的珠子在掌心硌出红痕,“记得叮嘱管事,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尾音消散在帐幔褶皱里,吉雅已躬身退下。
今夜,有三藩情报传来,葛布喇拉着皇帝密谈至深夜。他打发了梁九功过来传话,请皇后休息吧。
子时三刻,泛黄的卷宗在檀木案上展开。皇后,也不敢休息了。
康熙四年的修缮记录上,墙面敷层赫然列着:朱砂二十斤、铅粉三十斛、生漆五十桶。
就这么写着了,你能咋办吧。
珠兰心说,我也不能咋办。
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萨满太太在西暖阁击鼓时,墙面渗出的油光——哪里是什么祥瑞之兆,分明是高温蒸腾出的毒漆在流淌。
康熙交付给赫舍里的信任,早已化作杀人的砒霜。
不,这也许不是什么毒计,而是无知。
葛布喇领着总管内务府大臣之职,坤宁宫的修缮出自赫舍里亲信之手,无论这墙面是否有问题,这一局都得赫舍里氏自己咽下去。
珠兰拍了拍手,咱倒是能验证铅汞的危害,但是这就得倒追索尼在顺治朝掌管内务府时的疏忽了。保不齐,事情掀出来,太后就得恨死赫舍里。
另想办法吧!
晨光透过乾清宫的明黄窗纱,在东暖阁的金丝檀书架上投下细碎光影。
珠兰斜倚在虎皮软垫上,指尖随意翻动着利玛窦译著的《几何原本》,外间是皇帝在骂人,尖酸之语频出,想来是气狠了。
自大婚第四日起,她每日都将琳琅满目的西学典籍翻得哗哗作响,时不时还发出惊喜的轻呼,引得乾清宫当值太监头低的更深。
康熙批阅奏章的朱笔突然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团黑影。
眼前少女鬓边的珍珠随着翻书动作轻轻摇晃,竟比御案上堆积的折子更扰人心神。
大婚时约定的避子之事如鲠在喉,他望着那双与葛布喇如出一辙的杏眼,终是将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罢了,她总归不曾打扰朕。
皇帝与皇后井水不犯河水的日日相处,晚间珠兰也不肯走,就赖在这里。
皇帝也不能赶走泪眼汪汪的少女,只好容忍她住下。
珠兰其实也不是很愿意对着皇帝那张脸,一对就是一天。毕竟,没那么好看。
但是回去接受毒害,就是傻了。
西边的萨满嬷嬷都有个替换,她要是回去,整日都得在里头熏着。
皇帝是头一次被迫分享自己的私人住所和书房,他有时候也默默运气,想狠狠心把珠兰赶回去。
但是一看她的眉眼,就不忍心。
葛布喇从不提任何要求,都让他女儿提了。
一会儿要靠垫,一会儿要蜜水,一会儿指挥太监搬书,一会儿还要午睡···
康熙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该生气,还气不起来。皇后,这是舍不得离开朕,朕也不好太狠心。
珠兰压根不在乎皇帝的脾气,反正数值没涨跌,就没事。
第七日暮色渐浓时,康熙终于搁下朱批,看着在书架前来回穿梭的身影轻笑出声,“皇后日日宿在乾清宫,倒把朕这书房当自个儿闺阁了?新婚头一个月,太皇太后与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满月之后呢?”他刻意板起脸,余光却瞥见珠兰指尖发白。可怜他都被挤的要让出半间屋子了,她还委屈。
珠兰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将书册抱在胸前,活像受了惊的小鹿。明明是中宫之主,她却故意做出瑟缩模样,“那臣妾能去哪儿?坤宁宫整日锣鼓喧天,熏得人头疼……”尾音带着丝毫不遮掩的哽咽。
“你是国母!”康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堆成小山的密折,这是找的什么破理由,舍不得朕不会直说么,“不住坤宁宫,难道真要长住乾清宫?”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少女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时,恍惚间竟与幼年记忆里,母亲临终前攥着他衣角的神情重叠。
廊下铜铃叮当作响,他烦躁地扯松明黄领口,瞥见珠兰偷偷抹眼角的动作,心尖猛地颤了颤。罢了,女子脸皮薄,怎么好说出口。
而且大婚那日的话,许是叫她伤了心,又让她没了安全感。今日,便不好与她计较许多。皇帝都没意识到,这是他头一次在自己心里给别人找借口。
议政大臣们还等着召见,可眼前人委委屈屈的模样,倒比三藩之乱更叫人束手无策。
“祖宗家法,坤宁宫西暖阁祭祀断不可停。”康熙摩挲着龙纹镇纸,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只是总住在乾清宫...”也是,那边太闹了,他也不爱。
“臣妾实在受不住了!”珠兰突然攥紧书册,眼眶瞬间泛起水光。暮色中,她垂首时微颤的睫毛,与记忆里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重叠。
“罢了罢了。”他猛地起身,袍角扫落案上奏折,珠兰在家时也是葛布喇宠着长大的,没道理入宫了反而要受苦,“朕将翊坤宫给你收拾出来,待坤宁宫法事结束...”喉结滚动间,他忽想起东西六宫不合适,皇后若迁入难免失了体统。而且,坤宁宫的法事是连年都有,哪有那么容易停的。
他一挥手,梁九功马上展开宫中舆图,他看过后说道:“养心殿倒还空着,明日便叫人收拾出来。”话出口,又觉不妥——那是东西六宫外离乾清宫最近的宫殿,他日常也会过去松散一二。若是给了皇后住,他就不方便用了。
话音戛然而止——少女眼中突然迸发出的笑意太过鲜活,倒像是狡黠的猫儿偷到了腥。
皇帝看着,有点直眼儿。
珠兰福了福身,发间步摇的东珠晃出细碎光芒,“谢皇上隆恩。”转身时,藏在广袖中的指尖轻轻勾了勾。乾清宫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纤细,与龙椅上貌若沉思的帝王身影,在金砖地面上交织成微妙的弧线。
康熙望着她转身时发间晃动的东珠,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少女脸上分明带着得逞的弧度,可他望着那与葛布喇如出一辙的眉眼,竟对着这场算计生出几分甘之如饴的荒唐。
罢了,叫她住便是了。养心殿那边离着内务府更近,葛布喇着实没有精力给朕管着家,就让他女儿去给朕管起来。
若是珠兰管不好,葛布喇就没词儿跟朕推诿了。
珠兰这般娇气……
窗外蝉鸣聒噪,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复杂思绪——珠兰蹙着眉诉说坤宁宫法事扰人时,眼尾泛红的模样总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本该斥责,可那声带着鼻音的“皇上救我”,竟让龙袍下的心脏漏跳一拍。
明明是她自己要躲,偏生要朕跟着头疼。他烦躁地再次扯松领口的明黄盘扣,却又忍不住回想她倚在书架旁翻阅西学书籍的模样。温婉是真,任性也不遑多让,鲜活又真实的少女,这样真实的在朕眼前。
少女指尖抚过《几何原本》时专注的神态,哪里有半分后宫妃嫔的谨小慎微。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竟然叫人心痒。
夜风卷着桂花香撞进窗棂,康熙忽然惊醒——他竟在盘算如何替皇后遮掩!按祖制,皇后离开坤宁宫避居他处,需太皇太后首肯,可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养心殿收拾得舒适些。
“真是乱了套。”他自嘲地笑出声,烛火将影子投在蟠龙柱上,倒像是被什么缠住了手脚。
养心殿不是不好,没有乾清宫好。
但是这边外臣太多,终归不方便。
还是养心殿吧,便是皇后住了进去,自己作为丈夫,哪里就用不得了。
皇帝想着,日后与珠兰共同在那边读书观花,也是轻松自在的。两人相视而坐,听着更漏滴答,闻着书卷墨香混着茶香、花香,便似一对情投意合的少年,背着宗族···
这好生生的夫妻,怎么倒让朕想起金屋藏娇了。
哦,陈皇后本来就是后。
不行,她是废后,寓意不好。
这个词不能再想了。
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偷香窃玉之事,也不许再想了。朕乃是天命加身的皇帝,生来便不凡,一身肩负朝廷民间无数大事,岂能有那等世俗之思。
珠兰乃是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后,这般想是亵渎,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定是佟国维带进来的话本子闹得,朕才会想那些俗事。
明日便打发了他去京郊给朕巡视大营去,这个闲人!
可皇后,她爱慕朕。
朕虽然不好回应,却不能伤了皇后的心,那养心殿便该布置的温馨又富丽,素雅又大气。那盘龙柱子,不晓得珠兰是不是喜欢,她好像爱拿缠枝莲花的图案。
皇帝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又想着珠兰这样娇气,受不得吵闹,那内务府可会让她难受。
此生,还从未有一个人是需要他去照顾、去关心、去承担责任的。珠兰是头一个,这种滋味儿竟然并不难受。
皇帝细细品味着这种滋味,唇角勾了起来。
躬身伺候的梁九功偷偷抬头,见主子少见的愣神儿,还有唇边那一抹笑,心中也有些吃惊。
当初派四女去皇后那边时,皇上一脸冷漠,让春苒务必将皇后的动向每日回禀。
那会儿,梁九功以为皇后做错了事,又不讨主子喜欢了。
可今日看,分明不是啊。
主子高深莫测,心思之深,实在不是自己能揣测清楚的。
梁九功告诫自己,定要牢记谨小慎微四个字。
隔壁间,珠兰已经踏实的睡了,什么都没想。
皇帝这边,还在挑灯夜战。
案头未批的折子上,“三藩”二字被朱砂晕染得狰狞,却不及想起珠兰时,心底泛起的那抹甜意来得真切。
加更哦,三分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忽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