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光，渡我青春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告白在毕业季

高考最后一门铃声响起的瞬间，整个校园都沸腾了。欢呼声、撕书声、告别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仓促收尾的青春序曲。林砚收拾好书包，走出考场，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心里却空落落的——三年的高三，无数个刷题的夜晚，还有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同桌，好像都随着这声铃响，要画上句号了。

江亦诚在考场外等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篮球服，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看到林砚出来，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书包：“砚哥，考得怎么样？”

“还行。”林砚轻声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封上，心里有些疑惑，却没好意思问。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曾经熟悉的路，此刻却觉得格外漫长。教学楼前的公告栏还贴着高考倒计时的海报，操场边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蝉鸣聒噪，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舍。路上遇到不少同学，互相说着再见和祝福，江亦诚一一回应，脚步却渐渐放慢，最后把林砚带到了操场的看台上——这里是他们高三常来的地方，江亦诚陪他晨跑，他帮江亦诚补英语，留下了太多回忆。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在看台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挨着。风一吹，梧桐叶沙沙作响，带着夏日特有的青草味，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砚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江亦诚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把手里的牛皮纸信封递过去，“这里面的东西，你看看。”

林砚接过信封，指尖碰到粗糙的纸壳，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都是他高三时写给江亦诚的便利贴，有英语考点，有吃药提醒，有别熬夜的叮嘱，甚至还有几张被他反复涂改过、没好意思直接给的纸条，边缘都被摸得有些毛边了。

“这些……你都留着？”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泛黄的纸条，眼眶瞬间热了。

“嗯，每张都留着。”江亦诚点点头，转头看着他，眼里盛满了认真，“从你第一次给我写便利贴，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一样。”

他顿了顿，像是在积攒勇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高二分班榜前，我撞掉了你的笔记本，看到你扉页画的篮球，就觉得你很有意思；成为同桌，你悄悄帮我整理英语错题，军训时给我递防晒霜，运动会上给我送温盐水，我都记在心里；高三你陪我刷题到深夜，我崴脚时你每天帮我带早餐、查护理资料，甚至为了我，特意学做我爱吃的红烧肉，虽然第一次做糊了……”

江亦诚一件件地细数着，那些林砚以为早已被遗忘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林砚低着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纸条上，晕开小小的墨点。他想起江亦诚陪他晨跑时的身影，想起他在路灯下等他回宿舍的样子，想起他帮他讲物理题时专注的眼神，想起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生，如何一点点照亮了他内敛又孤单的青春。

“我知道你性子内向，不擅长表达，可你的关心，我都懂。”江亦诚的声音越来越温柔，“那些藏在纸条里的话，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我都感受到了。砚哥，我喜欢你，不是同桌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以后，一辈子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告白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林砚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江亦诚，对方的眼里满是紧张和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林砚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说的话在心里翻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起第一次在器材室遇见江亦诚，他亮闪闪的眼睛和爽朗的笑；想起成为同桌的第一天，他递过来的篮球橡皮；想起雨夜里共撑一把伞，肩膀相触的温热；想起无数个晚自习，两人并肩刷题的默契。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拼凑成了他整个青春最珍贵的回忆。

“我……”林砚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像是攥着他们一路以来的羁绊，“我也是，江亦诚，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六个字，他在心里练了无数遍，从第一次心动的那个雨夜，到无数个想开口却又退缩的瞬间，此刻终于说了出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开启了全新的旅程。

江亦诚愣住了，眼睛瞬间红了，他看着林砚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又疼又喜，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拥进怀里。这个拥抱来得太迟，却又刚刚好，带着夏日的温热和彼此的心跳，把所有的拘谨、试探、犹豫都融化在了夕阳里。

林砚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抬手，环住了江亦诚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粉味道，还有淡淡的汗水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亦诚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轻轻拍着自己后背的手，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砚哥，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江亦诚的声音带着哽咽，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我怕你觉得我太冲动，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会的。”林砚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也怕，怕说出来会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怕你对我只是同桌的情谊。”

“不是的，从来都不是。”江亦诚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从撞掉你笔记本的那一刻起，你就住进我心里了。”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变成了深紫色，星星开始在天边闪烁。两人坐在看台上，紧紧依偎着，手里攥着那些泛黄的纸条，像是攥着整个青春的秘密。他们聊起高三的趣事，聊起彼此的糗事，聊起对未来的期许——他们都考上了A大，一个在计算机学院，一个在体育学院，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每天见面。

江亦诚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幸运符，递了一个给林砚：“这是我妈求的，保平安的。我们一人一个，就当是约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

林砚接过幸运符，小小的，带着温热的触感，上面绣着简单的纹路。他紧紧攥在手里，点头说：“好，约定。”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蝉鸣和青草的气息，温柔得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这个毕业季的夜晚，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只有两个少年，在熟悉的操场上，诉说着藏在心底的爱恋，许下了跨越青春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