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 第5章 雪

分别的第一首诗：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李白写的一首诗，此地一为别，此地止语巷43号，一别，别父母再见。

“陈祉，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邪祟一说吗？”这是江允第一次没有叫陈祉叫姐姐。

她们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江允突然问道这个问题。

“如果有的话，你会怎么做。”

“是爸妈的话，分别一词，我做不到。”

是啊，分别，我做不到。

但分别是人生唯一不会缺少的一步。

“分别一词，虽是分别，但分别是我们这一生唯一不会缺少的一步，迈过这个坎，你就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

江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姐姐，我睡觉啦。”

陈祉摸摸她的头，“乖乖的江允。”

12年6月10日，南昌，雨。

月考成绩出来了，由于下雨的原因在室内体育馆举行颁奖典礼。

“高一一班到高一七班顺序下楼……高二一班到高二十班顺序下楼……高三一班到高三六班顺序下楼。”

同学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凳子，乖乖的等待排队，也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学生，到都被自家班任教育了一顿。

等同学们都到体育馆后，校长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同学，他对着麦克风吹了几口气，麦克风一切正常后他才开始讲话。

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着：“今天呢，因为下雨所以搬到体育馆来公布月考成绩了奥。在结束的时候我要批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我先给你点面子，先不说了，排名由十递一，是年级排名不是班级排名，好！现在从高一开始……”

高一的排名读完了，该到高二和高三的了，他们一群人抱怨的说，这次肯定是江允和陈祉两姐妹咯，她们两个一直霸占着第一这个宝座。

“高二年级第一是……”

大家虽然知道第一会是谁，但还是不由得提心吊胆。

“是高二二班的余眠！让我们恭喜她。”

“什么鬼……这次竟然不是江允第一？”

“是啊是啊，可惜咯……”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投向高二一班的江允，江允无视这群目光，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一直到念完所有人的排名后，校长才开始批评那个人。

“我要说的那个人，你们有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就是高二一班的江允同学，我是不明白，成绩很好的一个同学这次竟然是倒数？你是对老师不满还是之前的成绩都是抄的？你现在上台解释一下可以吗？”

校长虽然说的是委婉的话，但句里行间都彰显着自己的不满。

江允听到这句话，起身吊儿郎当的走上台，周围的同学不由得为她倒吸一口凉气，校长的威名他们还是知道的。

江允上台后先假装乖巧，“成绩是自己考的，这次考试是状态不好，没写。”

校长立马反驳质问，“状态不好？你问问底下的学生哪个不是状态好不好都认真对待考试的，你就因为状态不好放弃第一的宝座？”

江允忍怒到了极致，她捞起袖子的手腕已经青筋暴起，额头也一跳一跳的。这个校长可谓是一直在她的雷点蹦跶。

她忍不下去，抬脚向着一旁的桌子踹去，“你他妈整我呢，你不是知道我家里出事了，啊，我问你，你知道我家里出事了，不愿意让我和陈祉注意休息，还让我和她拖着劳累的身体过来给你考试？”

江允站上桌子，她指着校长的鼻子骂，周围也有老师来劝江允的，但但凡来劝的都一脚踹去。

“成绩比人命重要是不是？老子这次就是不考了咋滴，艹，一堆破规矩破涵养，憋不死你们这群人，自己不守规矩还要我们守规矩？真的别逗我了，我告诉你，王勇，昭阳不要我，有的是学校要我知道吗！”

陈祉因为有事请假不在学校，不然她要去看到江允这个样子早就冲上去稳住她的情绪了。

校长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江允，支支吾吾道：“你……你给我滚回去！”

“你谁啊，这样命令我？我和你说就算是陈祉来了都管不着我懂吗？”

后续发展成了不可预料的后果，江允承担了通报批评和处分，毕竟校长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人才落失别人学校。

况且陈祉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妹控，如果江允不在昭阳，那陈祉也不会在昭阳，所以他只能忍下来。

那次，大家第一次看到向来温顺，和蔼可亲的江允有这么一面，之后大家偷偷的给江允取了一个和陈祉同款外号??女魔头。

12年9月底，南昌，阴。

“今年我们就要进行高考了，这个时间段，作为重点班，我们不能分心，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迈过这个坎，你们就是人生赢家！”

……

陈祉在台下若有所思的听着，她在想，人生有三道坎，过了这个坎，真的可以得偿所愿吗。

江允……

她拍拍自己的脸，怎么可以这样想！陈祉，清醒点，不可以。

好吧，她还是不能懂自己的心。

高二一班的江允在教室里面睡着大觉，高一的时候她也喜欢睡大觉，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思考一会对答如流，之后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有人表示不满，但都被老师劝退。

毕竟和陈祉一样的聪明学生不多了。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会。

陈班任在台上给同学放了放假注意事项后开始和他们闲聊。

陈班任严肃的拍了拍讲台，他说，“今年是高二的转折点，明年就是高三，明年的今天就是高考，高考决定我们的一生，当然你没考上也可以自己选择创业做大做强。高考不仅是一道坎，还是我们人生真正的起点！”

江允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就见陈班任一直盯着自己;江允的座位可是风水宝地，口水的聚集地，粉笔灰的归处，

那就是讲台旁边！

“江允啊……你这个人能不能给我好好听课！”

“行行行，真的是，老陈，你讲的也就那样吧？”

“就那样，那是哪样？”

江允思考一番，用手比划差不多一个硬币横切面的厚度，“也就一般般吧。”

陈班任气不过，用书狠狠的打向江允的头，顿时江允哎呦哎呦的叫起来，江允被打的时候她快气死了！

但其实大家都有畏惧江允那种敢怼天怼地的性格，和疯子一样的状态。

13年1月16日，南昌，雪。

下雪了，白雪皑皑的天很冷。

“多穿点，晚上去中伟大道玩。”陈祉边戴帽子边叮嘱江允多穿衣服，江允在穿棉裤，不是很厚，但足够保暖。

“好呀好呀，你有惊喜要给我嘛？”

“是呀。”

江允就这样从上午期待到了晚上，时间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漫长，晚上一到她就跑去找陈祉去中伟大道玩。

“不要急，有点远。”

“有点远就更要去啦！”

江允满怀期待的去中伟大道上玩。

在中伟大道不远的一个岔路口，陈祉给江允的眼睛蒙上一层纱布，她说是一个惊喜，惊喜就要有惊喜的准备。

陈祉带着白围巾，江允带着红围巾，陈祉身穿大衣，江允身穿一件简陋的羽绒服，她们缓慢而轻快的脚步在雪上面留下脚印。

仿佛世界只为她们而转动。

到了中伟大道中央，江允不停的问陈祉好了吗，好了吗，陈祉说了一声嘘后松开了江允的手。

她在不远处放了好几个烟花，她想在这个冬天让她见见这个冬天的美。

这个天开始飘起雪花，江允乖乖的站在那里就让陈祉心软。

“等我过去你就开始点烟花。”

“好。”

陈祉对着送烟花的大叔说着。

她慌忙跑去江允身边，因剧烈的跑动导致不停的喘气，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她们两人的头上都有飘落的雪花。

很像同生共进白头生死。

烟花被点燃了，陈祉也随之取下了江允眼睛上的纱布。

她的眼前是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形成一朵朵的小花，很美，景色很美，人……也很美。

这时陈祉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蛋糕，她用一只手拍了拍江允的肩膀，江允疑惑的转过身，她就把蛋糕伸了出去。

“生日快乐江允！祝你每年天天开心，顺心如意！”

原来，江允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啊……不过，幸好有陈祉在，有陈祉在就不用操劳任何事。

雪越下越大，直到她们的头上和身上都挂满了雪花，她们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她们互相笑话对方。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期待都需要自己组织，也可以是一场未知的惊喜。

17号，高三就要高考了，高三生连忙拿出自己的校服让同学签字。

陈祉虽然冷着脸，但也有人去找她签名，好像今天陈祉的心情格外的好，每个来找她的人她都高兴的接待。

她自己的校服上也有很多人的签名，唯独胸口的位置没有。

有人猜是给心上人的，有人看出她对江允不一样的心思。

“这一定是给她那个妹妹签名的啊你看不出来吗？，胸口的位置可是距离心跳最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