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许（待改） 第12章 心意

赵温兰靠在沙发上，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睁开眼睛。

“回来啦？”

“嗯。”

许寒的情绪有些低沉，洗了澡之后便回房去了。

她想到之前给晏璋上药时，心中的别扭，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高中之前，许寒无论是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那种惊心无措的感觉，晏璋给她的触动太特别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判断的能力。

“对优秀好看的女生有好感是为什么？”

“优秀的人对任何人都有一种吸引力，尤其是人类是感官动物，视觉冲击是最直接的，毕竟没有人会拒绝美好的事物……”

许寒皱皱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就不能说的简单一点么。

她手指下滑，倒是有一些简单粗暴的结论。

网友甲：“见色起意”

网友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她换了个搜索词：欣赏优秀漂亮的同性是因为喜欢吗？

知名情感博主：不一定，同性与同性之间，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欣赏。不仅是外表，还有她的人格魅力，在生活或者工作中，或多或少地给了你一些影响，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成是高山，人往往都会向往高山。

许寒觉得这个说法还有点靠谱，想到晏璋那张冰冷的面孔，确实符合高山的形象。

第二日一早，在办公室准备泡茶喝的李朝和，看到许寒的时候有些愣住。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才六点二十，除了极个别同学，其余人都还没到。

“老师早。”

“早。”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班迟到大王怎么突然开窍了，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许寒”

李朝和叫住了她，“今天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被班主任突然关心，许寒有些不适应，她有些胆小。

“吃，吃过了”

赵温兰一大早跟见鬼了一样，看着女儿第一次没让自己叫，六点起床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该去挂眼科了，

“哦，来了就去早读吧。”

许寒点点头，安静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先到的同学在温习功课，看到她进来，微微点头致意，虽然有些惊讶，但这个时间显然不适合闲谈。也有在默写单词的，低着头仿佛隔绝了外界，互不打扰，互相尊重。

许寒突然觉得这种学习氛围非常好，她看向角落处的位置，那个人再过一会儿也应该到了。

五分钟后，偶然瞥见许寒身影的晏璋也错愕了，这世上能让她惊讶的事并不多，许寒早起算一件。

位置上的人大概在攻克什么难题，抓耳挠腮的，苦思冥想一番之后又或许是有了新思路，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又见她舒眉展颜，一派轻松的模样还带着一些满足，嘴角微微上扬手背手里的笔也情不自禁地绕着手指关节环了两圈，或许许寒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些。

晏璋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她抬头时已然错过，只看见一个向后走去的背影，如青竹直立，清新淡然。

到六点五十，领读的同学已经到位。

洪跃姗姗来迟，和许寒打了个招呼便就坐拿书。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许寒笑了一下，一早投入学习的状态好像也不错，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旁边的人眼里的疲惫。

“你昨晚没睡好？”

“嗯……家里有点事。”

洪跃不愿说，她也不好问，只是宽慰了她几句，下课主动去给她接水。

许寒低着头，大概在思虑什么，全然没注意到旁边擦身而过的人。

“在想什么”

清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高不低，刚好飘进她的耳朵里。

“啊，没，没什么”

对上晏璋的眼睛，许寒痴痴地笑了一下，这人的模样实在生的好看，眼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就连头发丝也觉得好看。

晏璋被她这炽热的眼神逼得移开了眼睛，瞥见她手中的杯子，明知故问道：“你换水杯了？”

“不是我的。”心思纯良的许寒，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你去倒水啊。”

“不然我拿着杯子去散步？”

她的语气突然就变得生硬，连带着还有几分冰冷。

没听出话外音的许寒，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地给她提了一个建议：“散步啊，现在早了一点，晚自习下课倒是可以去。”

晏璋被她搞得也没了脾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回到班里的许寒把水杯递给洪跃，“当心烫。”

“谢谢”

她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抿了一小口。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自己没倒吗？”

看到旁边的人拿了本练习出来做，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去。

“我杯子里有水。”

许寒也没意识到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脑袋挨着脑袋，就差贴上了。

“咳——”

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的晏璋，自然没有好脸色。

洪跃迎上她冷峻的目光，坦然地笑了笑，表示很无辜，两人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晏璋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许寒。

“李老师找你。”

许寒心里一咯噔，虽然明知不可能是那个李老师，但也不想是这个李老师，“哪个李老师？”

“李朝和。”

晏璋平静地吐出三个字，看着座位上慌乱的人，心中莫名有些舒畅。

“找我干嘛？”许寒一头雾水，她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上课都很乖啊，难道是因为那张物理小测？

许寒站在门口，看着旁边的人欲言又止，晏璋是数学课代表，而且深得李朝和的喜欢……如果有她在的话，李老师应该会顾及一二吧。

“我去拿导学稿。”

晏璋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在许寒的耳朵里却是救命符。

……

李朝和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一个平淡如水，另一个低眉垂首……

“来了啊”

“老师。”

许寒颇有些紧张，无措地抓着自己的手。

李朝和看到晏璋，出去又进来，以为她有什么事，便等着她先开口。

“我来数导学稿。”

对上李朝和疑惑的眼神，晏璋语气平淡，“先把晚自习的数了。”

李朝和点点头，侧过身子，让她走到旁边去，然后视线看向许寒。

“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

“我跟几位任课老师交流了一下，还要多努力，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问问老师、同学。”

“嗯……”

许寒低着头，根本不敢和李朝和对视，只是希望这场谈话快点结束。

“这个学习上有压力不是一件坏事，你不要把它想成负担。”

“哦，我知道……”

李朝和顿了顿，准备进入正题，“虽然说学习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早上今天来这么早，身体适应吗？”

“还行，就是有点困。”

“嗯，”李朝和点点头，“学习上的事你也可以和同学们多交流，听说你和晏璋是邻居？”

许寒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晏璋鲜少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她不确定晏璋的态度。

察觉到目光的人，也看过来，“老师，我数好了。”

“嗯。”

她把导学稿捧在手里，走到门口时，预备铃正好响了。

看到依然还站着的人，她回过头，“下节语文课，要讲卷子。”

李朝和摆摆手，让她先回班里。

拿着课本的孙庆春犹豫了一下，这节课是上新课还是讲卷子来着，自己怎么好像一下子不记得了。

许寒低着头跟在晏璋后头。

前面的人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你想迟到吗？”

“啊，不想……”

看到后面跟出来的孙庆春，晏璋扯着她的衣角就往班里走去，“不想的话就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班，晏璋把导学稿塞到抽屉里，刚把书拿出来就看到进门的孙庆春正看着自己。

晏璋没有躲闪，迎上他的目光。

孙庆春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语。

比起晏璋的坦然无谓，许寒显得心事重重，想到刚才在办公室的那一幕，她心里有些发酸。尽管和晏璋之间不像陌生人那样，但是在她心里，他们恐怕也算不上是朋友吧。

一切不过是没有更好选择的无可奈何罢了。在医院照顾她是这样，在家替她上药也是这样，她请自己吃饭或许只是客套，只是自己恬不知耻的自来熟……

说到底，人家是出于礼貌，而自己则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