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左想在那模糊的最后时光里,他其实是恨着汪佑的,他让自己有了勇气去做自己,最后却转身说厌恶自己,让他彻底失去了自我。
年幼便失去父母的他们用相依为命去形容并不贴切,更像是汪佑单方面地保护着这只雏鸟,可真相却是汪佑每天叼着毒虫喂养着他,把他变成怪物后,又用假惺惺地怜悯眼神看着他,故作愧疚地说着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左。
在一个周末发现他的女装和凌乱的长假发后,哥哥汪佑就将他理所应当地送进了当地有名的精神病院中的矫正科,到了那里,他发现那里最多的就是同性恋,这里可能是父母最愿意相信医院的科室。
同房的小零和他聊天,0对他说,别人是哭天喊地被父母强制送过来治疗“弯病”的,他却是自己来“治病”的。原因是他的1结婚了,他不死心,把1约出来说是打算睡最后一次,1居然答应了,0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曾经死心塌地的男人竟然那么没节操。他宁愿是1不爱他了所以选择分开,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爱的那么深的是一个大烂人。
他说自己很有动力,在其他病友们哭着喊着说真爱与性别无关时,他已经帮助他们喝掉了医院特调直男中药,在变直路上一0当先。
他还说,我觉得你很快能出去,那天送你来的男人帮你整理床铺的时候,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滴在床铺上。他想开了,就会接你出去。
汪左看着这个欢脱的病友,无奈地和他解释,
那个送他来的男人是他如假包换的亲哥哥。他的病历本上写的是“女装癖”,他人生中第一条裙子就是他哥送的,所以他来这里只是他哥把他这个垃圾扔进垃圾桶的第一步。
经过大半年的治疗,他的性别观被“矫正”好了,汪佑将他接回了他们的家,即使是撕破了脸,汪佑对他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他们还是装得兄友弟恭,只是不能跳舞给他看,只是不能再靠在他的膝头看他看书,只是再也没有印在额头的晚安吻。
“没关系,我也没那么爱你。所以你没办法用我的爱再伤害我一次了。”
大多数人可能觉得一个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有什么绝望的经历还是其本身也未免过分脆弱。
这对汪左而言,似乎并不适用。他在自杀前的两年时间里,穿回了男装,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朋友,当微信弹出朋友约他出去游玩的消息,他还会得瑟的摇着手机给他哥看,看,我不再是一只只会依附在你身边的小狗。
从小他就喜欢偷穿妈妈之前的芭蕾舞鞋。他踮起脚尖,把双手放在头顶,对着镜子把姿势调整到位,不停的旋转,快速的旋转带来轻微的眩晕感,让他有种飞在云端的自由感。
可在穿回男装后的一次次狂欢后,他站在镜子前,疯狂抓自己的脸,他觉得镜子前的自己陌生的不像话,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变成他人眼中的正常男人。
他无比厌恶镜中的自己,白净的脸上被他抓出道道血丝,指甲缝里都是他的皮肉。他觉得他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伤疤中涌出来,蜿蜒在他的脸上,这样的自己,不如死去呢,不如死去呢....
这个故事应该还有两三章,老太婆的裹脚布来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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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诚